雲棋還在糾結,傅逸還在沉思……
良久,傅逸才回過神來,面對那樣一個複雜的女人,心臟卻難以控制的跳了跳,那一瞬間涌起來的怪異情感讓他覺得危險。他冷笑一聲,看來自己確實是太過寂寞了。
“雲棋,去備馬車,我要出去一趟。”
“啊……是。”
雲棋想要脫口而出的話,又咽了下去,公子如此高潔富有才華之人想來是看不上那豆腐西施的,想完,雲棋默默嘆了口氣。
沈凌酒把尚陽公主送回皇宮,再回到王府時已經黃昏了。
回到蓬萊閣,路過書房時,正好看到藍安行從裡面出來,他朝她行了一禮,正要說話,她便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沈凌酒看着他身後亮着暖黃色油燈的書房,小聲問道:“王爺,回來了?”
藍安行點點頭,而後看着她略微擔憂道:“王爺請你進去。”
沈凌酒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便想也沒想的推門進去了。
聽到開門聲,司行儒俊美的臉從一本書中擡了起來,眉目在粲然的光暈之中綻開,宛如月光流水般皎然。
沈凌酒抱胸倚在門框上欣賞着他。
他將書放下,口吻是一貫的深沉,“聽說你今日在一家豆腐坊大出風頭?”
消息傳得真快!
不!
他分明是監視着她的一舉一動!
看着他幽深的眸子,沈凌酒心懷忐忑的在離他最遠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並收攏雙腿,笑不露齒,含情脈脈,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將他瞧着,她膽子也不小,她不怕沈煜書,不怕沈煥,不怕陰謀算計,甚至不怕鬼,更不怕被雷劈什麼的,可她怕司行儒,是真的怕……
因爲他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只要往那裡一蹲,那山水畫顏色一般的存在感,便能讓人六神無主,丟盔棄甲,更何況他決定着她每晚睡覺是吃素還是吃葷的該死福利。
沈凌酒腹誹了一番,又調整了一下坐姿,將胸口的抹胸往下拉了拉,才說道:“呵呵……其實也沒有什麼值得好炫耀的了,那個……我就去吃了碗豆花,順便揚善懲惡了一番,這麼大義凜然的壯舉……?”她說着使勁兒朝他眨眼睛,“表揚就算了,不過你身爲王爺……可以適當的表示一下!”
司行儒目光落在她胸前,脣角一勾露出一個歪斜的笑容,瞎子都看得出來這絕對是諷刺的笑,“表示一下?可以……你過來。”
沈凌酒貓着性子,儘量讓自己不卑不亢的走過去,表示什麼?他是在暗示些什麼嗎?
走到跟前,司行儒另一邊的脣角也跟着勾起來了,“過來啊……”
沈凌酒突然有些不安,她瞄了瞄已經露出一小節的胸肉,她腦門上虎虎生風,又將胸口的衣服往上提了提,瞎子都知道,方纔她就是有些熱,她不想讓他誤會些什麼,畢竟她是一個有色心,有色膽,有節操的女人!
“來,坐上來。”
“不太好吧……”
沈凌酒瞄了一眼窗外,這大白天的……
她心猿意馬的攪着手裡的帕子,按捺住內心血脈噴張的躁動,通俗一點說就是:她害羞了!
“怎麼,不想?”
“想!”
想死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美色當前,哪怕是龍潭虎穴她也認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沈凌酒屁股一蹲就大大方方的坐了上去!
司行儒看着跨坐在他身上,羞澀的漸漸湊過來的女人,額頭上的青筋冒了冒,“本王,讓你坐腿上!”
“嘎……?”沈凌酒看着他一瞬間就漆黑的臉,大失所望的放下圈着他脖子的手,“你……你早說啊!”
搞得人家好難爲情……
司行儒扶額,正常女人,都會選擇坐在腿上吧?
“哼……”沈凌酒坐下去,“就這樣?”
司行儒放下揉着額頭的手,取而代之的是皺起的長眉,“不然,你想怎樣?”
“這個時候,這種氣氛,難道我……我不是應該嬌羞的看着你,發個嗲或者扭扭腰嗎?”
司行儒:“……”
“難道你要我像個木頭樁子一動不動?可是這樣……除了把你大腿壓麻以外,什麼樂趣都沒有!作爲一個如假包換的女人,這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義不容辭的事兒麼?”
司行儒:“……”
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後,司行儒再次用那隻修長白皙的右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你盜用本王之名,恐嚇威脅百姓的事兒……”
“我……我是你王妃,用一下你名號怎麼了?”
“嗬……本王覺得是該同你好好談談人生了!”
“我賣身契在你手裡,人在你懷裡,連人都沒有了,還談什麼人生?”
司行儒:“……”
之後……之後,沈凌酒便挑燈夜讀,看了將近兩個時辰的賬本,等她暈暈乎乎的爬到牀上時,司行儒已經睡着了。
半夢半醒之間,她似是聽到司行儒起牀的動靜,當她想睜開眸子時,卻發現困頓得厲害,迷迷糊糊的沒多久她便失去意識,睡死了。
翌日,沈凌酒起牀用早膳時,青葵說了一件大事。
說是林府的小公子林煦昨日在替父捱了幾十板子後,竟然半身不遂了,也就是說突然癱了……
沈凌酒饒有興味的摸着下巴,怎麼就癱了?
後來,青葵又道,林老爺一氣之下臥牀不起了,怕是時日無多,而……這林小姐,林豆蔻也被昭王求旨賜給果郡王當側妃了。
沈凌酒聽着林府的變故,猝不及防間吃饅頭噎到了,青葵看着她一時之間也是思緒複雜。
兩人對望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不用想,這怕是昭王的手筆了,本來沈凌酒還在思考怎麼收拾林府暗中和沈雲兮配合,這司行儒便先她一步把事情辦了!
說也奇怪,這林煦即便是癱了,皇上也只是讓派了御醫前來醫治,並未宣旨廢除他的駙馬之位。
沈凌酒摸着下巴,略略一想,突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