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緋瓔公主穿着留仙百褶裙,正在書桌前忙碌,碩大的案臺上鋪着宣紙,端溪古硯上擱着幾隻不同色號的毛筆,緋瓔公主立在案臺前,提筆畫着什麼,沈凌酒俯身一看,差點噴出嘴裡的酒水,她畫的不是別人,正是司行儒!雖然只有一個頭,但畫的入木三分,活靈活現。
沈凌酒扭頭望着蘇玉樓,覺得尊嚴深深受到了傷害。 шшш✿tt kan✿¢O
蘇玉樓面無表情,無視她的悲憤。
幺蛾子就是幺蛾子,大半夜不睡覺,畫人家的相公,說她不是別有所圖,都沒人信。
這幺蛾子有了司行儒撐腰,便不把南莞和蘇媚兒放在眼裡,連看都懶得看兩人一眼。
蘇媚兒掐了一把南莞,南莞才哭喪着臉道:“聽說公主有失眠症?”
“正是。不知兩位侍妾姐姐此番過來是做什麼?”緋瓔公主說着,終於擱下筆墨,擡頭看着兩人。
“啊……是這樣的,王妃聽說公主整夜失眠,不是繡花就是作畫的,擔憂公主消耗大量精神,所以特讓我和媚兒姐姐過來陪你說說話。”
“喔,王妃果真如此說嗎?”緋瓔公主臉色有些古怪。
“是啊,王妃說如果你還失眠的話以後就讓我們輪流來給你讀小故事,希望能治好你的失眠症。”
緋瓔公主從桌案後細步走出來,裙衫翻飛,特別嫵媚,她將信將疑的將兩人看着,王妃會這麼好心?她眸中閃過短短的一絲計較,之後便躺在貴妃榻上,輕輕合上眼瞼道:“那就有勞兩位侍妾姐姐了。”
“能……能伺候公主,是我們的榮幸。”
南莞接過蘇媚兒手裡的書,心中掙扎一番後,咬牙切齒,聲音洪亮的讀道:“司徒公子,你放過奴家吧,奴家不是什麼絕色佳人……
司徒公子突然抱住了她:小婉,難道你要見死不救嗎?你知道什麼是疏解麼?我此刻身中奇毒,如果方法不得當,熱量沒有散發出來,就會暴斃而亡!你忍心看着我這麼死掉嗎?
男人一邊說着,他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伸進了小婉的衣服裡面,小婉剛想擡手打他,他的臉一下變得特別近,她被他吻住了,而身體居然就這樣軟掉了……”
南莞讀到這裡,看了看手裡的書,又看了看蘇媚兒,臉上燒得通紅,似乎不確定還要不要讀下去,於是蘇媚兒又擰了她一把,南莞視死如歸的繼續讀道:“
他的脣並不溫和地貼在她的臉上,手也並不溫柔的撫上了……她想逃,去被牢牢地固定住了身體不給她逃避的機會。他突然擡起頭,她實在是太單純了,還沒有學會換氣。看到她紅潤而有些迷茫的臉,他忍不住溫柔地道:放輕鬆,我會輕輕的。
說着男人又動起手來,女人依舊象徵性的抗爭:不……不要啊,不要這樣……嗯……”
因爲沈凌酒特意囑咐過,所以南莞的聲音,即便隔着房樑她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詭異的氛圍在屋裡持續發酵,南莞念得口乾,一旁,緋瓔公主神思早已隨着書本的情節,陷入了深度想象,燭火跳動,讓整個屋子的熱度都升了起來,唯獨沈凌酒,聽着這令人震撼又振奮的話本,面無表情的喝着小酒。
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情節,她都看膩了,已經食不知味了,但相對下面的閨閣女子,卻是一大考驗。
沈凌酒眯着眼,聽得正搖頭晃腦時,蘇玉樓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這就是你讓她們給緋瓔公主準備的話本子?”
“是啊,好聽嗎師父?”
“你……”蘇玉樓面寒如霜,目光凌遲一般看着她,已是氣得說出話來,“難怪王爺要將你禁足,你太胡鬧了!”
“師父怎麼你也幫他說話啊?”沈凌酒已然有了三分醉意,大惑不解的看着蘇玉樓,“還不是我那賤人相公護着她,我瞧不得她得意。”
“這緋瓔公主遠來是客,又抱恙在身,王爺對她容忍些,情有可原,只要她不做出傷天害理,越了規矩的事兒,你便由着她去,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冷風吹在沈凌酒燥熱的臉上有種異樣的煎熬,她皺眉道:“她給我使小絆子,憑什麼我就不能以牙還牙?忍氣吞聲是我沈凌酒的性格嗎?”
“你……?”蘇玉樓想了想,在“她好像有點道理”和“王爺似乎也沒錯”兩種狀態下來回切換了許久,才嘆氣道:“收手吧,你這樣下去,王爺又該不高興了。”
“師父,若我是你的妻……”
“胡鬧!”蘇玉樓瞪着她,一臉“你別做夢了,不可能。”的防備樣子。
“我是打個比方……你激動什麼?”沈凌酒將他認真瞧了瞧,蘇玉樓也是風流飄逸,奪目迷離的人物,待到近處,他深邃的眼眸稍稍擡起,眸裡萬世千秋,一幅波瀾壯闊的麗景,她由衷的讚歎道:“其實師父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冠京華,若真的嫁給了你……”
“你喝醉了!”
蘇玉樓雖冷聲喝止她,口吻卻並不嚴厲,對上他清淺的眸子,全是她看不懂的愁緒。
沈凌酒搖晃着起身,“我只是打個比方,若是我嫁給你,你會帶個妖精回來氣我嗎?”
蘇玉樓陷入遐想,開始皺眉:“我……”
“還不准我修理她?”
蘇玉樓焦灼的看她一眼:“我……”
“等她爬到我頭上拉屎嗎?”
蘇玉樓:“……”
“你看你也不會這樣對待我是不是?是不是?”說着,沈凌酒伸出一手拽着他的外衫,不料腳下踩滑,若不是蘇玉樓反應迅速,伸手將她腰身扣住,兩人便要齊齊的從屋頂上摔下去!
沈凌酒腦袋眩暈了一陣,卻是不忘問出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自是不會。”蘇玉樓將她扶起來,突然別過頭。
沈凌酒雖然有些微醺,卻發現蘇玉樓方纔的眼神可疑的很,看她的目光有點綿延不盡的味道,難道是她的錯覺嗎?
“你看你都不會,所以我反擊一下,也算正當防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