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樣比較痛。”
沈凌酒:“……”
褪去上衣,裡衣與血肉模糊的傷口粘在一起,看着觸目驚心。容華果真身驕肉貴,從小養尊處優的,皮膚白皙的讓人覺得留了這一個疤都委實惋惜,他疼得咬牙,俊美的臉都顯得有些扭曲,沈凌酒小心的把衣服給他拉下來,塗藥時,她問道:“你不是回西禹當皇帝的嗎?怎麼被搞得這麼狼狽?”
容華靠着枕頭,悶哼一聲,似乎緩過勁兒了,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來:“想你了,便回來找你。”
聞言沈凌酒加重上藥的力度,容華疼的臉色發白,“嘶……手下留情,我說我說。”
“說啊。”
沈凌酒開始上前面的藥,兩人隔得極近,他粗重的呼吸撲在她耳廓,熱熱的氣流,將她白皙的耳脣薰出一抹粉紅,沈凌酒忍耐着幫他塗藥,沒想到容華伸手在她腦袋上一陣亂揉。
“嘶……你輕點輕點!”
上完藥,沈凌酒沒好氣的將藥瓶子扔給他,“以後自己想辦法擦藥吧!”
容華露出一個得不償失的表情後,心酸的說道:“本來我是打算回西禹的,誰知你那冷血王爺派人追殺我,愣是要我砍我一隻手,我的人和他的人糾纏一番,死傷大半,昭王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誰也沒討着好處,最後給了我皇兄可趁之機,於是我就被一路追殺,後面聽說你來了這裡,我便想着乾脆來這裡避禍好了,反正也不多我一個惹了麻煩的,無虛谷裡多的是,反正我也不想回去,來湊一湊熱鬧,也是好的。”
“他爲什麼要砍你手?”沈凌酒斜倚在牀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可能……因爲……這隻手摸過你吧,你知道的,昭王他就是這麼小氣。”容華不以爲意的說着,甚至還想吹口哨。
難怪剛纔他要使勁揉她的頭,原來是報復!
“沒砍真是可惜了。”沈凌酒冷哼,隨即衝着蘇玉樓道:“師父,送上門來的生意,不做白不做,那啥……給長公主傳訊,就說容華這小子落在我手裡了,讓她拿十萬黃金,千年雪蓮,千年人蔘,冬蟲夏草一箱,鹿茸燕窩一箱,來贖!”
蘇玉樓:“……”
爲什麼他有種被沈凌酒佔山爲王,從此告別風雅,當上土匪的既視感?
容華勾脣笑笑,“若我長姐不贖我怎麼辦?是不是讓我賣身,給你當壓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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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凌酒嘿嘿嘿嘿的笑,笑得十分猥瑣,“你最好燒香拜佛求長公主有點人性,否則,就不是給我一個人當壓寨夫人了,是整個山谷的女人,你自求多福吧!”
蘇玉樓:“……”
這還真當上土匪了!
容華:“……”
這女人的三觀還能不能好了?
走出容華的房間後,沈凌酒回到了晴雪園。
一打聽才知道,滄九已經回來了,不過是躺着回來的!
來到滄九的房裡,看着渾身是傷,躺在牀上生無可戀,生不如死的滄九,沈凌酒眼光都不知道往哪兒放,她站了半響,將衣衫襤褸的滄九用被子遮起來,臉不自覺的紅了紅。
“這青桐也真是色膽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將你的衣服劃得稀巴爛,想看就直說嘛。”
滄九用枕頭捂臉,“小姐,你別在我傷口上撒鹽了,我的心在呼呼的漏風!”
沈凌酒坐在他牀邊,安慰他,“滄九啊,你別難過,我估摸着,你這次要因禍得福了!”
“她說一輩子都不想看到我了,說我下流,齷齪,無恥,是淫棍,人面獸心,她說再看到我,就把我那裡給剁了喂狗!”
當男人當成這樣,也是辛酸得可以載入史冊了。滄九擡袖口擦眼淚,看樣子是真難過。
沈凌酒一臉茫然,發呆後她拍了拍滄九的肩膀,“你等着。”
“小姐……小姐……你又要去幹啥?小姐啊……求你嘴下留情,即便我光棍着難過寂寞,也好過身殘志堅的活着啊,小姐……”
晚上,青桐來到滄九的房間,給他擦藥,甚至還給他煲了湯,滄九像尊雕像似得,一動不動,以爲自己在做夢,當下覺得老天待他不薄,起碼是個好夢,擦着擦着,他就心猿意馬起來,滄九一直是身體反應比頭腦反應快。聞着她身上的馨香,滄九便大着膽子在小美人的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約莫是動靜太大,青桐嚇了一大跳。她微微側過頭,半邊臉隱在陰影中,看不清是什麼表情。只是低垂的睫毛似乎顫了顫,滄九以爲她又要打他,便將臉湊過去,讓她打!
青桐按耐住狂跳的內心,看着他湊過來的臉,難道他是要她親他嗎?會不會太得寸進尺了?
想到白日的事兒,是她誤會他了,少主都親自來解釋清楚了,是她衝動了。
想到這裡,青葵鼓起勇氣,在他臉頰輕輕的親了一下,就當賠禮好了,反正他親了她那麼多次,她就當討債好了。
滄九愣了一瞬,果然是在做夢,一顆玻璃心頓時碎成了渣,在凌亂的風中盡情飄散。
這夢一連做了幾日後,他終於後知後覺的發現不是做夢了!
這日,沈凌酒又過來看他,瞧着兩三日不見,滄九已經要被養成豬的節奏,沈凌酒安靜的和他對視片刻後,問道:“有什麼感想?”
“不敢想……”滄九拉着她的袖擺,哭得驚天動地,“小姐,青桐這幾日太反常了,平日裡我親她,她準打我,現在不僅不打我,還反過來親我。是不是我離死期不遠了,所以這兩日她試着善待我?”
許是語調太過慘淡,沈凌酒忍不住同情他,說道:“滄九,我說了,你是因禍得福,以後你不作死的話,等着你的就都是好日子了。”
“怎麼會這樣,小姐那日你究竟對她說了什麼?”
沈凌酒做出一副高貴冷豔的樣子,卻笑得猥瑣,“我親自找青桐解釋了一番,誤會澄清的同時,我以無虛谷少主的身份命令青桐,讓她來照顧你,畢竟你是她打傷的,理應來親自照顧你。”
滄九所有所悟的點點頭,“可我身上的小刀口已經開始癒合了,是不是青桐以後就不來了?”
沈凌酒點點頭。
“那怎麼辦?難道……要我自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