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聲音聽着有些熟悉?
沈凌酒:“……”
除了聽到昭王妃之外,其餘信息就是誰誰誰……爲什麼他們武將交流起來都這麼困難?真的是很好的貫徹了,能用手就絕不動口的土匪理念。
沈凌酒出去的時候,兩人已經在門口打了起來,“住手!”
和龐覺對打的男人聞聲,率先收掌,龐覺這纔跟着停了手。乍一看,沈凌酒幾乎沒認出這個人來,男人披頭散髮,渾身破爛不堪,還散發着陣陣惡臭,漆黑的臉上,只看到兩隻眼珠在轉,完全是教科書級別的乞丐裝,就連悽慘的模樣看起來都非常專業。
看着朝她撲過來的男人,她想也沒想便一腳將他飛踹出去。
“嘭……”的一聲,男人漆黑的臉部着地,男人趴在地上,撅着屁股,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要有多悽慘就有多悽慘,“我……我就是一時激動,你踹我幹嘛?”
沈凌酒走過去,看着趴在大街上的男人,艱難的辨認了一番後,大吃一驚,“範周?”
“你明明知道是我,還踹我,你故意的!”
沈凌酒拍了拍手,嘆氣,“你看看你這副德行……你這……這我實在是下不去手啊!”
範周坐在地上哭,“所以你就下腳?老子變成這個樣子還不是你害的!”
“一大老爺們,丟人現眼的,進來說話。”
“換了是你,在橫欄鎮沿街乞討大半個月,你也是我這副模樣。”說着他胡亂抹了一把臉,“還有,我要吃……”
“就知道吃,先去洗個澡,穿身乾淨衣服,再吃飯。”
範周摸着飢腸轆轆的肚子,“我可不可以先吃飯?”
“不可以!”
範周:“……”
一炷香之後,範周終於像個人一樣的坐在了桌前,看着一大桌好吃的,他端着碗快速扒了兩口飯,哽咽道:“藍總管啊……你真乃神算,誠我不欺,果然在這裡有飯吃。”
沈凌酒看得着急,又想抖腿,被司行儒一個眼神給鎮了下去,這時青桐遞給她一袋瓜子,說道:“王妃若是着急,吃這個轉移一下注意力吧,看他這樣,他不吃飽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唔唔唔……”範週一邊塞雞腿,一邊夾肉,順帶點頭,滿嘴流油。
沈凌酒撐着下巴,嘆息。
於是一羣人圍成一張桌子,磕着瓜子,觀看範周表演——風捲殘雲,狼吞虎嚥!
這其實是一個比較罕見的壯觀景象,因爲很少有人吃飯能吃得這麼——毛骨悚然。
他的吃飯模式是直接張開嘴巴,往裡面倒飯,倒菜,倒湯……
他肚子就像一個回收的垃圾場,直到桌上的飯菜全都被他掃蕩乾淨了,他才摸着撐圓的肚子倒在地上,艱難的道:“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老子已經不知道要從何說起了。”
看着他挺個肚子,沈凌酒都不禁有些撐得慌,“你這個樣子沒事吧?”
“沒事兒!再來一桌,老子照樣解決!”
“當我沒說。”沈凌酒喝了口茶,問道:“你何時來的橫欄鎮?”
“二十天前。”
沈凌酒看向蘇玉樓,“二十天前我們在做什麼?”
蘇玉樓沉吟了一下,眸色淡淡道:“二十天前,你和王爺正在去王宮泡溫泉的路上。”
滄九:“……”我怎麼不知道?
青桐:原來那晚王爺和王妃竟然是去泡溫泉了嗎?王爺和王妃還真是恩愛。
沈凌酒:敢不敢說的再具體一點?
司行儒手指點了點桌面,面無表情的接着問:“爲什麼來橫欄鎮?出了什麼事兒?”
範周想了一下,忽然悲慘到不忍直視,“藍總管讓我來的,他說他要失蹤一陣子,然後便叫人將老子打暈連夜帶出了京都,等老子醒來時,就已經躺在橫欄鎮的一處破廟裡了,最可憐的是他連一兩銀子也沒有給老子留下……你說有他這麼當總管的嗎?”
說完範周摸着肚子,一陣哽咽。
“依我看,雖然餓了你大半月,但總比你拿着銀子四處揮霍,引人注目,再被殺了滅口要好很多。”沈凌酒言語安慰了一番。
“哼,你們這些個花花腸子的,就知道欺負老實人,欺負老子這個粗人!”範周說着又虎摸了一下圓滾滾的肚子,尋找安慰。
對他來說,肚子是圓的似乎顯得很有安全感,沈凌酒不禁望肚興嘆,“這還不是考驗考驗你,萬一你經不住誘惑,因爲一頓吃的便投靠了赫連雲……”
“老子是那種人嗎?”
“現在我們都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了,藍安行沒有看錯你,等解決了太子後,會給你論功行賞的。”
“真的嗎?”範週一臉委屈的看着她,熱淚盈眶。
“真的!看我真摯的小眼神!”說着沈凌酒調整了一下坐姿:“所以,現在告訴我,藍安行讓你來這裡是做什麼?”
“他就讓我在這裡等你們,然後還說他就在京都,等你們回去了,他自會現身出來。”
沈凌酒摸着下巴,“沒別的了?”
“沒有了。”
“你走的時候京都的情況怎麼樣?”
“大街小巷全是太子的人,戒備森嚴,剛開始我還不清楚出了什麼事兒,在橫欄鎮呆了幾天後,有影衛來破廟告訴我藍總管已經失蹤了,太子的人正在京都挨家挨戶的搜查他,所有皇室成員都被軟禁了,說是太子逼宮造反了。”
沈凌酒皺眉,“昭王府還有其他府邸呢?那些人撤離了沒有?”
“沈府和傅府的人撤走了大半,郡王府的人都被遷進了皇宮看守起來,昭王府的人本來也疏散的差不多了,但……但是後來的影衛告訴我,太子又把他們都抓了回去,就連刑部尚書和大理寺的幾位官員都被關進了天牢,凡是和昭王府有些聯繫的人皆遭了秧,全都下了大獄!”
“啪!”的一聲,沈凌酒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碗叮鈴作響,她怒不可遏地咆哮:“容煥看你乾的好事!”
容煥縮在蘇玉樓的身後,摸了摸鼻子,並未表現出來任何歉意。
“我跟你說,若是這次營救不成功,我就把你閹了送回西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