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會打算盤,容煥給了司行桀,那麼她手裡便沒了制衡司行桀的籌碼,動用武力,只怕他們還沒殺到東宮,關在鳳儀殿的人質就會都被滅了口,而且他們會利用那些人質逼迫司行儒交出玉璽和兵符,所以,容煥這個人不能交出去!
沈凌酒停下磨刀的動作,衆人的耳朵終於清靜了一瞬,她拿着菜刀走出去的那一刻,衆人臉上劃過幾條黑線。
“司行桀,我是女人,我一向不講什麼道理,能動手的一般不動口。”說着她咳了咳道:“想要這個俘虜可以,但本王妃不想去住昭王府,本王妃想家了,想住沈府……”
“沈府……”不等司行桀說沈府也是可以滿足的,她又道:“偶爾空了呢,還想去傅府竄竄門,看看我那個呆子表哥。”
“傅府……”司行桀咬咬牙,有些猶豫。
“最後呢,我還想去郡王府走動一下,順便去天牢參觀一下什麼的……”
不等沈凌酒說完,司行桀一張臉已經由黑轉白,由白轉綠,由綠轉藍,心中憋了一口氣,堵在喉嚨,“你乾脆說,讓本宮把他們全部放了算了!”
“哎呀,王爺一直說太子是人頭豬腦,今兒個我看還是很聰明的嘛,我這麼拐彎抹角,你都聽出目的了,真是不簡單啊……”
司行桀再度憋氣,他額角青筋暴跳,嘴脣都氣得哆嗦,真把人質都放了,昭王還不找人把他打得滿地找牙!
謝涵心思單純多了,他一聽這買賣很划算啊,只要所有人控制在京都,還怕他們翻了天?“太子,可以答應他們。”
“你是豬嗎?人質都沒了,玉璽和兵符怎麼弄回來?”
謝涵沉臉,心口如壓了一塊大石,大口呼吸,卻仍感透不過氣來,“那怎麼辦?”
司行桀按按眉心,面色沉重,他就知道昭王不好迷惑,這昭王妃更是一肚子壞水。
沈凌酒晃了晃手裡的菜刀,在他們焦頭爛額,僵持不下之際,循循善誘道:“夫君,我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吧,這個問題顯然有些難度,考到太子殿下了,讓他回去思考兩日再來答覆我們吧。”
對對對……好漢不吃眼前虧,誰知道昭王又在給他下什麼套子,他應該回去找赫連雲商議一下再做決定,司行桀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說道:“本宮這就回去稟報父皇,兩日後,希望皇叔皇嬸帶着這個貴重的俘虜候在這裡,不要失約了纔好。”
“既然太子都這麼說了,本王便再給你兩日時限,屆時希望太子能夠給本王一個滿意的答覆。”
“這是自然。”
司行桀撤退後,司行儒帶着一行人回到了歸雲閣。
這兩日歸雲閣人滿爲患,茶樓下面的茶棚裡隨便鋪了涼蓆,枕頭被褥,那些侍衛和武士便擠在一起休息了。
回到二樓時,一行人坐了三個桌子,才勉強坐下,以前沈凌酒從未覺得這麼眼花繚亂過,人都湊在一起,一時之間還挺熱鬧。
尤其是青葵和青桐,自從見面起,就一直相談甚歡,經常連她這個主子都給忘了,沈凌酒一臉苦瓜相,默默抱怨。
衆人吃了一會兒茶點後,司行儒道:“赫連雲城府極深不似太子好騙,爲了打消他的疑慮,這幾日我們要製造一些動靜出來,坐以待斃不是本王的行事風格。”
蘇玉樓贊同的點頭,“我覺得我們可以輪番去行刺太子或者赫連雲,只對這兩個目標下手就行。”
“不錯,要讓這兩人感到寢食難安,度日如年。”說着沈凌酒嘿嘿一笑,“比如,找幾個男的刺客假扮成女的去侍寢,投毒,暗殺,什麼的,讓他們如驚弓之鳥,惴惴不安,慢慢跟他們耗着。”
“爲什麼要找男的刺客假扮女的啊?直接派女刺客去不就好了?”滄九撈了撈後腦勺。
沈凌酒哈哈一笑,“我就是想萬一刺客敗露了,噁心死他們!”
衆人:“……”
“對了,就算這兩日矇混過去了,地道也還要兩天才能鑿通,後面兩天怎麼辦呢?”
青葵話落,衆人臉上一緊,都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青葵所說不無道理,前面兩日應對起來得心應手,後面兩日……”說着蘇玉樓朝沈凌酒看了過去,沈凌酒正磕着瓜子,蘇玉樓這麼一帶,搞得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接着一直喝茶的容煥便搖頭道:“你一個姑娘家,還是大堂堂的大燕王妃,能不能不要把瓜子皮吐這麼遠!”
說着他俯身將鞋面上沾了沈凌酒口水的瓜子皮抖落,嫌棄和鄙視簡直不要太明顯,“粗魯!”
沈凌酒:“……”
蘇玉樓打着扇子半遮着臉,脣角噙笑,從橫欄鎮回來,這容煥太子便和沈凌酒翻臉了,此刻冤家變仇家,容煥不想忍着便不忍了,索性撕破臉,誰讓她竟出餿主意,引他在橫欄鎮的時候,一日三揍,關鍵是昭王來了,還揍,事可忍揍不可忍!
沈陵酒被衆人深思的目光看得委屈,索性丟了手裡的瓜子,眼眶微溼,嘟嘴道:“我從小便無父無母,在孃家又不受待見,整日跟我哥混在軍營裡,聽得都是葷段子,周圍都是比誰尿撒得更遠的大老爺們,就連……就連小跟班都是滄九這個純爺們,你們說……我除了長得國色天香,看起來像個女人,我其他哪點像女人了?”
衆人聞言,一陣同情的點頭。
沈凌酒越說聲音越小,“所以,你們不能以女人的眼光來要求我!這對我不公平!不可否認,除了性別,其實我和你們是一樣的!對不對?”
聽起來好像……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
“你們看,我以前過的那麼悽慘……好不容易苟延殘喘到今日,以後你們都要愛我,心疼我,好吃的讓給我,看到有人欺負我,你們要自發的護我,比如剛纔有個人就說我粗魯……倫家尊素好難過的說……”
容煥:“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