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湯有些燙!”
青葵:“……”
一頓飯沈凌酒吃得唉聲嘆氣,聽得青葵暈乎乎的,見她胃口不好,便關切的問道:“小姐,你是不是——積食了?”
沈凌酒:“……”
她明明是心情不好影響了食慾,這丫頭竟然懷疑她積食了,真是憂愁啊!
絮叨了一陣後,沈凌酒嘆氣道:“給我拿壺酒來。”
青葵:“王爺說了,要小姐戒酒。”
沈凌酒一臉懵逼,“爲什麼?”
青葵臉上頓時浮上一片粉色,埋了埋頭,聲如蚊吶,“王爺說……說他準備……咳咳要個孩子,所以便讓小姐先戒酒,省得日後生個小酒鬼。”
沈凌酒:“……”
這是讓她備孕?
沈凌酒抱着一罐湯,表情哀傷極了。
青葵不知在想什麼,一臉羞澀,“小姐,你今晚喝的湯便是有助於咳咳——生孩子的。”
“噗……”
看着已經見底的一罐湯,沈凌酒欲哭無淚。
見沈凌酒悶悶不樂,青葵面上遊動着一絲不解,“小姐,你今日是怎麼了?”
沈凌酒:“想人了。”
青葵,“想誰?”
沈凌酒:“想我師父,想藍安行,想……沒了。”類似容華和鳳卿還有緋月,她是不敢再想了。
昔日她用飯的時候,藍安行總是不離她左右,給她夾個菜,剔個刺什麼的。蘇玉樓吃飯喜歡食不言寢不語。
但看着他俊秀的臉,她的飯量也漸漸上去了,這便叫秀色可餐。
可是啊,好景不長。 шшш ▲тт kǎn ▲C O
如今王府空空,只剩一個暖牀的。
想當年美男如雲的王府……
小酌幾杯,也是笑逐顏開,此刻吃飯連個陪的人都沒有,真是疼的心肝都在顫抖。
吃過飯,司行儒還縮在書房裡,沒有出來,沈凌酒原本都回去躺下了,又起身讓青葵準備了一碗薏米粥,雖然他慫恿容煥拐走了她的鳳卿,她應該生他的氣,但仔細想來,他也沒什麼錯,哪個男人能大度到妻子眼裡看着別的男人?當然,她心裡是萬萬不敢裝的,眼裡裝一下,現在也是不行了,真是惆悵!此刻他幹了壞事,還要她去哄他,哎——不哄着還不行,等下最後這個暖牀的都沒了,才真是得不償失。
推門進去,她心心念唸的司行儒正在門口直挺挺地立着,她瞧他去了,手上的粥便灑了出來,這一燙,碗便“嘭”一聲摔到了地上,沈凌酒心疼了一下滿地的薏米粥,忽地身上一暖,沈凌酒還沒有機會看清他的表情,男人便歪着頭親了上來。
他的脣很薄,嚐起來很軟滑,灼熱的氣息順着脣角向下,心臟最柔軟的地方就像被什麼撞擊了一下,一波波的震盪開來,讓人暈頭轉向。
沈凌酒已然忘記了要表達的初衷,待她回過神來,此刻的心情居然是有點兒八卦的。
停下時,兩人一起道:
司行儒:“還在生氣?”
沈凌酒:“還在吃醋?”
說完,兩人看着彼此,司行儒諷刺地微微一笑:“你說呢?”
沈凌酒沉默不語。
司行儒將她再次攬回懷裡,聲調平緩的道:“阿酒,我也是男人,我知道那些男人站在你身旁看你的目光,意味着什麼,他們喜歡你,可是我保證,我一定會比他們更喜歡你……”
沈凌酒趴在他胸膛,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呆呆地,呆呆地,手足無措。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單獨跟他們在一起我都在胡思亂想?你知不知道?”
他晃着她的手,就像個孩子,“以後本王要將你關在王府,不讓你再出去見他們任何一個人,不管我能不能陪你走到最後,這段時間,你的心裡眼裡可否只有我?從明日起本王不再上朝,在府裡陪你,好不好?不知本王一人能否抵過外面的繁華世界,也不知本王能否讓你爲萬花迷離的雙眼停駐下來,眼裡只剩我這一處風景?”
沈凌酒不笨,他這是用他的全部來驅逐所有和她有過交集的男人,她也覺得確實自己貪心了,似乎不答應他,便大有被千人唾棄萬人鄙視的情勢。
她直勾勾地盯着司行儒的眼睛,“如此說來,我這般不好,你竟也不嫌棄,不怨我麼?”
他就像是在等迷途知返的女孩兒,有些委屈,“人無完人,誰讓本王栽到你手裡了?”他俯身吻住她,咬着她的脣瓣道:“嫌棄過,也怨,可更多的是喜歡和愛,無法割捨。”
她低低的笑起來,像是嚐到了蜜。兜兜轉轉,求仁得仁,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他將她摟在懷裡,右手緩緩順着她的後背,讓人舒服得眯起眼來。
“本王不管你心裡有多少人,從今往後,你心裡便只能有我,本王會用好將他們一個個的擠走。”
沈凌酒意興闌珊的看着他,“好。”
愛情這個東西,真的是毒,一旦沾染上,嘗過甜頭,便再也不能吃苦了,便再也不想擁有其他東西了。
“阿酒剩下的日子……”
“什麼剩下的日子,我們的日子還長着呢,我不准你說不吉利的話。”
她仰起臉,親吻他的脣角,他不避,也不迎合,只是任她細細吻着。
“阿酒……”他終於招架不住,張了口,她的舌尖鑽入他口中,與他糾纏。
他呼吸一亂,渾身僵硬。
她睜開眼看着他,從他脣上離開,“去吃飯吧,這樣虧待身子怎麼行?”
他眸子暗了暗,“好。”
趕了兩日的路程,蘇玉樓終於帶着青嫣回到了以前那座荒廢了幾年的竹屋。
將青嫣安葬好後,他沐浴更衣,在小院裡站了一會兒,原來這座院門上面刻着沉香二字。
如今那院門上的字已經被抹平,院裡的一排風竹,也在秋風之際落了葉。
他找來一塊抹布,擦了擦他常坐的那把躺椅。
物是人非,這景況未免有些淒涼,他在那把椅子上躺下,輕輕合上眸子,彷彿又看見青嫣院前院後忙碌的身影,那清瘦身子骨總是愛拿一把掃帚當劍使,地沒掃乾淨,反倒被她攪得烏煙瘴氣。
竹屋比以前更安靜了,他擺好棋子,自己和自己對弈,一局孤單寂寥的棋一直下到天黑。
此刻內心深處的空寂,他算是體會了個徹底。
幾日後,他想起沈凌酒曾說過的一句話,心中多年的心結忽然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