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死,可我更怕錯過他會遺憾一輩子,長這麼大第一次覺得有人值得我拼命去珍惜,我不想失去他。”
空氣突然凝固下來,沈煜書看她的眼神突然很冷。沈凌酒悻悻地閉了嘴,後悔自己剛剛說得太煽情。
在她目瞪口呆,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沈煜書已經起身,怒氣衝衝的出去了。
沈凌酒也不是第一次和沈煜書對着幹,但這次似乎有些不一樣了,沈煜書一連消失了幾天,滄九也跟着不見人影,以前不管他去哪裡都會給沈凌酒打聲招呼,現在兩個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整天都神神秘秘的,沈凌酒右眼跳的厲害,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然而她想不到的是她的預感這麼準,不等她頭疼完,另一個更加頭疼的人來拜訪她了。
晨曦中,一抹青色的身影由遠及近,來人身姿挺拔如鬆,劍眉星目,只是面容微微憔悴,走進了,他伸出纖長的手指一把揭開沈凌酒臉上的書本。
被陽光晃着雙睫的沈凌酒眼皮尚未掀開,便問道:“閣下哪位?”
“啊酒是我。”
沈凌酒皺眉,無形中抽了抽嘴角,看到傅逸的那一刻,沈凌酒吃了一驚,“表哥……幾日不見,你看起來……”
傅逸真切的看着她,難道這兩個月來他受的相思之苦她都知道?這兩個月來連枝使出渾身解數夜夜纏着他,他已不復昔日光彩,樣貌憔悴,他以爲她幡然醒悟心疼了,想不到她說的是:“你怎麼長胖了?”
傅逸無語望天,差點流下兩行青淚:“……”
坦白的講,,沈凌酒有些吃不消傅家這深情款款的眼神。一個沈煜書就已經讓她對天下男人都要絕望了,現在又要面對有失戀情節的表哥……太憔悴了。
“表哥你今日來,所爲何事?”沈凌酒讓蘇以澤端了點心和茶水過來。
傅逸坐下開門見山道:“你現在的名聲很不好聽,大街小巷,都在傳你被昭王……拋棄了。”
沈凌酒淡淡的點頭,毫不意外,反正她的名聲早就腐爛了,不是很在意。就是可憐被莫名其妙拖下水的昭王,攤上個始亂終棄的名聲,真的很作孽。
沈凌酒吃點心的動作一頓,模樣悽慘的看着傅逸道:“他們沒說錯,我就是被他拋棄了。”
傅逸聽完,震驚得打翻了手裡的茶杯,被茶水燙紅了手背,比他手背更紅的是他的眼眶,“你……你們真的……”
“嗯。”沈凌酒自艾自怨的繼續瞎編:“那一夜,月黑風高,篝火闌珊,乾柴烈火,我睜開眼看到自己……衣衫不太整齊,腰痠背痛……”
山洞還很潮溼,不等她慷慨激昂的回憶完,一聲怒吼便將她震得六神無主。
“夠了!”
傅逸起身一掌拍在石桌上,沈凌酒清楚看見傅逸說這句時眼中那一副“我……都懂”的痛苦表情,沈凌酒納悶,還沒說到重點怎麼就懂了?
可能傅逸沒有掌握好力度,沒幾秒石桌便在他磅礴的掌力下碎了,他武功何時這麼厲害了?不等她想完,傅逸便用近於得了絕症一樣痛苦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渾身發毛了,才悠然開口道:“我的手……骨折了。”
沈凌酒:“……”
把奄奄一息的傅逸送走之際,他還不斷的冒着冷汗交代:“昭王不要你,你也不要傷心,不管如何,只要你願意,我都會娶你。說着,咬了咬牙,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我……我不介意……”
“誒,等等……表哥,我介意啊。”
沈凌酒揮帕嘆氣。
她轉身打算睡個午覺去去晦氣,可傅逸前腳走,蘇以澤便來通報道:傅夫人便帶着傅逸新納的妾室登門拜訪了
來的那叫一個快,準,狠。根本不給人婉拒的機會。
沈凌酒一臉緊張,略微蛋疼,“你說我這會兒可不可以暈過去?”
蘇以澤聽了,閒閒看了她一眼,涼涼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打起精神。”
沈凌酒點頭,神色肅穆而嚴謹,“師傅你總是把真理運用的如此嫺熟,一針見血得讓人動容。”
蘇以澤微微擡眸,神色高深而莫測,而後緩緩開口,“爲師就當你誇我了!”
“好說好說。”
這時傅夫人邁步進了小院,見到沈凌酒的那一刻,沈凌酒正躺在藤椅上,一副奄奄一息,渾身無力,說話嘴脣都在發顫,虛弱到活不過三天的樣子,讓傅夫人那張烏雲密佈的臉驟然陰轉多晴。
“喲,酒兒,還沒好利索呢?瞧你這菜一樣的臉色,不知道的還以爲沈家虐待你呢?”
說着傅夫人坐到她對面方纔傅逸坐過的位置。
沈凌酒摸摸臉道,“方纔逸表哥過來,一掌拍碎了我的桌子,我這臉色大概是那時候嚇的,現在還腿軟呢。”
傅夫人就是得知傅逸來了沈府才急忙趕來,想不到還是晚了一步,不過這並不妨礙她此行的目的,傅夫人努力維持臉上的笑,“我還是那句話,不管逸兒做了什麼還是向誰許諾過什麼,只要傅家沒同意,一切都是紙上談兵而已。”
“那是自然,逸表哥畢竟只是你們傅家光耀門楣,傳宗接代的工具,當然得聽傅家的。”
“沈凌酒你……”傅夫人臉立刻沉了下來,站她旁邊的連枝這才擡起頭偷偷打量着沈凌酒。
這沈小姐雖然一副體弱多病的樣子,卻中氣十足,面色紅潤,眼神更是華光溢彩,讓人挪不開眼睛,突顯的精緻五官讓人不覺遐想爾爾,若不是有塊胎記,堪稱絕世美人,氣度風範不輸大家閨秀,一言一詞心思玲瓏剔透,最重要的是,她從沈凌酒言語中聽出了不屑,聽出了對付傅逸的惋惜,唯獨沒有半分男女愛意之情。
“他身爲傅家長子,自當以傅家榮辱興衰爲己任,別說一己之好便是犧牲性命於家族面前也算不得什麼。他的事,你無需操心,還是顧好你自個兒吧。”說完,傅夫人揚眉,而後緩緩坐下,不疾不徐給自己倒上一杯茶,輕抿一口。
“坊間傳言你在畫溪苑上不知廉恥的向昭王表達愛意,共處一夜名節盡損後,昭王又對你多加避諱,看樣子也不打算給沈府一個交代,你說你長得醜就算了,現在又攤上這麼一件糟心事兒,以後誰還敢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