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他還衝着她拍了桌子!
更可惡的是,沈涼點了一大桌子的菜,沒有付銀子,最後司行谷不得不被迫吃了一次霸王餐!
是夜,她被逼上梁山,厚顏無恥的去找藍安行借銀子住宿,結果還未踏進高燦的別苑,就被一個蒙面男人給攔住了,想來是高燦的護院。
她本想大度一下,不想來人一來便動刀動槍,兩人不由分說的打了起來。
看在打了平手的份上,好吧,其實是她不禁打,提出讓對方讓出雙手,結果人家就是雙腿,她也打不過,她絕望之際,讓對方提個要求,放她進去偷個男人,哦不,偷點銀子。
對方看她許久,許是覺得她有一副人傻錢多速來搶的貴族氣質,想必可以狠狠的敲詐一筆!對方思考了很久。
見他猶豫,司行谷覺得有戲,循循善誘道,“只要你放我進去……”
不等她說完,一陣風吹來,將男人臉上的面巾吹掉了!
世界安靜了那麼幾秒,司行谷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從剛纔的震驚中緩過神來。
看着他高挺的鼻峰,異常俊美的面容。鬢邊墨發如染,青玉髮簪在月下散着光芒,即便粗布麻衣也穿的整齊無褶,袍袖還在風中微微蕩起。
小燦燦……
她扼制住跑過去的衝動,喉嚨有些發乾,這張日思夜想的面孔如此突兀的出現在自己面前,她一時有些語無倫次,“你……你……只要你放我進去……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高燦不爲所動,斜倚一旁,便壓住了這一庭的緋靡,“只要你不進去,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司行谷瞪大雙眼,咬緊牙巴,生怕一不小心就說出,要你!
這麼昭然若揭的表白來!
她看着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後,瞧都未曾正眼瞧她,當下,一拍大腿,怒道,我要……
“嗯?”高燦尋目過來,有些挑釁的意味,永遠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司行谷鼓起勇氣,“我要你……”
在看到他勾起的脣角,微微盪漾的神色後,她終於說出那個字,“滾!!!”
高燦目如月華,凝光聚魄,冷笑一聲:“呵……”
就在他轉身離去之際,司行谷如願以償的潛入了後庭,結果腳剛落地,一個極快的身手便將她困住了,先是腰身失陷,接着便是嘴脣,套用某位寫話本子的名人名言,月黑風高之際,這廝從不可思議的角度以完全不可能的手法將她強吻了,偷吻還不算,最後還意猶未盡的將她拖死狗一般拖進了房間,被壓在榻上的那一刻,男人盯着她看了許久,他似淺又似深的眼神,總是叫人看不透徹。
司行谷緊緊拽着尚存的一件裡衣,說話都打哆嗦,“小燦燦有話好好說……你想幹什麼?”
“你覺得我想幹什麼?”
“我……我覺得你好像想吃了我!”
“呵……”高燦莞爾一笑,幽幽開口,“我警告了你,讓你不要涉足這裡,這是你自找的!”
“喂喂……喂……唔唔唔……”你倒是輕點啊!什麼學富五車,什麼滿腹經綸,什麼才高八斗,技術簡直爛到爆炸!看那麼多書有什麼用?
皇嬸不是說男人是牀上用品麼?嗚嗚嗚……爲什麼會那麼痛?說好的很爽呢?都是騙紙!
幾日後,司行谷被榨得油盡燈枯,高燦才心滿意足的放了她!原來那夜沈涼將她帶走後,高燦便悄悄尾隨在她身後,她與沈涼說的那番話,他全都聽到了。
回宮的路上,她挑開簾子望着行人密集的京都大街,語聲穿過了幾個年頭,回到了最初,“十年前,我第一次見你,便是在這裡。”彷彿時間真的倒流回去,高燦將她攏在懷裡,淺笑。“那時,你便對高某一見傾心了麼?”
“沒有。”一瓢冷水潑下,小騷包拄着下巴,“那時你正吃着我沒買到的叫花雞!”
高燦:“……”
幾日後,司行谷收到沈涼的辭官奏摺,想到那晚他惡劣的行徑,害得她因爲霸王餐差點被店主追殺,她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蓋了玉璽。
上朝時,一衆大臣聽聞了沈涼的遭遇都無比痛心疾首,覺得她昏庸無度,寵幸奸佞,而這個佞臣便是大內總管高燦,他依舊選擇當個不起眼,默默打雜,順便伺候她的牀上用品,並美其名曰,高公公!
小騷包被羣臣上奏的煩了,正要大發雷霆,忽而一隻手探入了她衣襟內,摸索一陣摸出一物,當空一晃,“這是沈大人寫給皇上的密信,上面清清楚楚的寫着他想去邊關歷練一番,從步兵做起,苦口婆心求聖上恩准,怎麼就成了皇上因爲不聽諫言,便棄國之棟樑如敝履呢?”
朝臣呆住了。司行谷也呆住了,漸漸的,她臉上騰起一絲絲的火熱,當着這麼多人,他手放到她那麼隱蔽的地方……
“你……你……”沒等她罵出來,那隻手又探入了她衣襟內,將信封放回了原處……她抽了口氣,一面耳根滾燙一面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堵了悠悠衆口後,高燦施施然離去,小騷包回到宮裡,正要苛責他兩句,便瞧見內殿走出一個輕袍緩帶,公子哥般穿着的年輕男子,搖着一把白色摺扇,神態閒逸,容色高雅。
她一愣,“你穿成這樣做什麼?”
“當然是伺寢……”
“可是……咳咳咳……光天化日,還沒有看完奏摺……”
“你不想?不想就算了……”
“咳咳咳……要要要!”
看着大大方方往牀上一躺的某人,高燦沒說話,只是眼裡微微蘊了笑。
昭王府
滿階芳草綠,一片杏花香。
杏花樹下,微風撩動,沈凌酒躺在貴妃榻上,懷裡抱着一隻溫順的白貓,她順着貓毛,愛不釋手,忽而開口道:“這時候讓涼兒去邊關有些殘忍了。”
司行儒看着她微微紅潤的臉色,問她,“熱嗎?”
沈凌酒臉頰微微發燙,卻並沒有感到不適,不甚在意道:“你知道作爲男人最悲哀的事兒是什麼嗎?”
司行儒,“明明不想說話,卻要陪着夫人尬聊?”
沈凌酒瞪他一眼,“作爲一個男人,最悲哀的事兒,莫非被另外一個男人處處碾壓,這事兒,以前沈煜書遇到你的時候,便深有體會,眼下,想不到沈涼竟然也步了他的後塵。”
司行儒聞言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說到高燦和谷兒,你怎麼看?”
沈凌酒欷歔不已,“五年啊,這兩人的感情糾葛可真是歷時長久,若是兩人有一個自尊心不那麼強,也許早就在一起了。可是,這世間許多的情愛糾葛,除卻外因的陰差陽錯,很多就是性格使然。”
司行儒搖頭,“非也。”他續了一杯茶後,說道:“高燦五年前便已經剋制不住對谷兒的情感了,身爲一個男人,待在一個尚未長成的女人身邊,嗯,這種煎熬,你們女人這輩子大概是不會懂的。” WWW▪тt kan▪¢ O
“這麼說來,他是故意離開五年,待她長髮及腰?”
司行儒點頭,“大概那時候他也是想看看對她的心意有多少吧。”
沈凌酒恍惚,“也是,畢竟要一輩子留在她身邊,一個心尖上的人和外面的大千世界比起來,他還是選擇了前者。”
“不錯,沒有那個人,即便擁有大千世界,心中也總是缺點什麼。”
沈凌酒望着他乾笑,“只是可憐了涼兒。”
看書的司行儒,淺淺飲了一口茶,說道:“大丈夫能屈能伸,這時候他主動請辭去邊關,無疑是最好的,待幾年後他重返京都,將會比現在更強大。”
沈凌酒:“谷兒要的不僅是兒女情長,更是能夠替她執掌天下的男人,她這一生,內廷有高燦,外圍有沈涼,若能得到兩個男人死心塌地的守護,連我都會嫉妒。”
司行儒皺眉,“本王一個頂兩,你有什麼好嫉妒的?”
沈凌酒:“……”
司行儒,“前日聽說,容華來了一趟大燕?”
沈凌酒擼着貓,打了一個哈欠,“嗯,他離開的時候特意去拜祭了鳳卿。”
司行儒頷首,“當初他沒有殺容煥,而是將他囚禁了起來,想來是容煥死了,他將兩人的骨灰合葬吧?”
沈凌酒半眯着眼,近日她身體睏乏得厲害,動不動就想睡覺,她靠着軟墊,喃喃道:“鳳卿出生勾欄院,雖然附庸風雅、攀權附貴,不過是爲了結束自己浮華而空虛的風塵歲月,找到意中人,過上平靜的生活而已。說到底,容煥本就不是他的良人,癡心錯付,但願來世,兩人能有一段善緣,過上這輩子他期盼的生活。”
司行儒看着她厭厭的神色,不由皺眉,“你最近是不是食慾不振?”
“有一點吧,可能是天氣熱了。”
司行儒凝神,讓青葵去請了徐壽過來給她探脈。
是夜,蓬萊閣中一片燈火通明,司行儒坐在椅子上,聽着徐壽道喜,“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妃這是有喜了!”
沈凌酒:“……”我圈圈你個叉叉!
司行儒:“人逢喜事精神爽,落花時節迎新生。”
青葵:“……”
蕭摯:“……”
正在書房寫字的小包子:“……”
忽然一陣涼風來……小包子摸了摸脖子,怎麼感覺後背陰森森的?總有個不好的預感?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