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大門口前。
老管家一臉爲難,眼瞧着一整車的東西被搬下來,不管理由的放在他跟前,內心憂傷,就差摔袖奔走。
“搬完了?”
“明日還有,我準時準點再送過來,今兒就這麼多了,景管家你點點。”人羣中走出來一箇中年人,恭敬的遞上一份禮單。
老管家瞥了眼,禮單上方赫然寫着寧王府三個大字。一時,更覺得是燙手的山芋,直接推開了。
“我家將軍和小姐都出門遠遊了,如今還未歸來。寧王府的厚禮珍貴,我一個下人怎敢擅自做主收下,你們帶回去,改日再來吧。”
那中年人卻直接把禮單往老管家手中一塞,二話不說就轉身走人,上了馬車才說道,“一點小玩意兒,您且收着吧,真正的好東西,自然會等景將軍回府再送。”
說完,馬車籲一聲跑起來,很快行駛離開。
老管家蹲下,對着禮單查看,越看越是心驚,眼皮子直跳。
南海珊瑚絨,瓊州玉觀音,極地熊膽,犀牛望月角……
嘶——
這每一樣都是世間少有,稱得上是珍品的東西。那人居然說只是小玩意兒?
小玩意兒都珍貴到這種地步,所謂的好東西,該是怎樣世間罕見!
這一瞬,老管家不禁後悔了,“這些重禮收下,將軍該怎麼還禮啊!府上可沒有好東西能拿得出手的,砸鍋賣鐵也比不上寧王送來的,唉……”
景寒天等人正午到了京城,先去了城門口的一家酒樓吃飯,而後才慢悠悠回到將軍府。
一下車,便看到管家蹲在地上,長吁短嘆。而他跟前,小山一樣的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禮盒,十分壯觀。
景枂跳下馬車見此情況,立刻樂了,一顛兒一顛兒走過去,隨手拿起一樣禮盒打量。
“管家,這是哪裡來的,這麼多禮盒,難不成是趁着我們出門,朝中那些官員送禮過來了?”
說着,她便拆開了盒子,一蹲玉觀音躍入眼前。
這玉觀音玉質極好,景枂雙手拿着便能感覺到那股子細膩,拿久了更是覺得有絲絲溫暖之氣。
玉能暖人,可以隨身佩戴,但是一碰就覺溫熱的玉,卻是不多見。
景枂不由得挑眉,“誰這麼大手筆,這東西可是價值不菲。”
景寒天也已經走了過來,看了眼景枂手中的東西,臉色一黑,當下拆開其他禮盒。
那一件件極其珍貴的物件曝露眼前,看的他神色越發暗沉陰冷。
景寒天一聲哼,把東西放下,看向管家問道,“誰這麼大膽,竟敢賄賂本將,簡直活的不耐煩了!”
景寒天氣煞,若不是看着東西太貴重,他恨不得直接扔了它們。
“這羣人斯文敗類,不知道正直爲官,就知道幹這些旁門左道,簡直可惡!”
“爹,先問問是哪些人送的,再讓人送回去不就得了。您若是還不消氣,趕明兒去參他們一本。”景枂笑呵呵說着。
一回頭,把玉觀音放下,問管家事情原委。
老管家看着,搖頭嘆息,“若是朝中官員送的倒是好了,唉,這些都是同一個人送來的。不止這些,那人還說明日會再送禮過來。”
“據送禮趕車的人說,這些都是小玩意兒,真正的好東西,還在後頭。只說要親自送到將軍手上。”
景寒天猛一跺腳,吹鬍子瞪眼,大喝一聲道,“混賬,簡直混賬。說,是哪個王八羔子?”
老管家默默遞上禮單,請景寒天過目。寧王府三個字直白入了景寒天的眼,直看得他火氣蹭蹭蹭冒上來。
“哈?竟然是他!這混賬玩意兒還敢送禮,他想幹嘛?他還想幹嘛!”
景寒天把禮單一扔,大步向前,徑自走進將軍府,再不去管府外這一堆東西。
老管家無奈,只好把這事情交給景枂處理。
“小姐,老奴覺得,這些東西雖說是送給將軍的,可是也是因着小姐你的面子。由小姐出面解決,會更好一些。”
景枂看了禮單,對着這些東西愁眉苦臉,鬱悶不已。
她不過是要一個新年禮,他居然給她來這麼一出。這些東西送過來,真的好嗎?
想討好未來老丈人?
只怕這討好之路是越走越遠了!
“先收進去,等明日寧王府再來人,把人請進來,我問問。”
景枂搖頭,邁着小步走進將軍府,再也沒了心災樂禍的心思。
特麼,這事情攤上她了。
第二日,送禮的馬車果然到了。只是這一次,東西不多,就一個小盒子。
老管家請人進府,隨後通知了景枂。後想了想又覺得不妥,於是告知了景寒天。
景寒天一聽寧王府又來人了,直奔花廳。景枂到之前,景寒天已經在了,並且拆開了盒子。
“景將軍,這是王爺的一點心意,特送來給景小姐。昨日的那些小玩意兒,是給景將軍把玩的。若將軍覺得沒趣,王爺那邊還備了其他玩意兒,改明兒再送過來。”
“呸!還玩意兒,我看楚昱他根本就不是個玩意兒。他以爲這樣就能讓我改變想法,他想的天真!”
中年人但笑不語,轉身看向景枂,說道,“這盒子裡的東西是特意送給景小姐的,王爺交代,務必讓景小姐收下。”
“滾,一樣都不收。昨天的和今天的,你全部帶回去。以後不準再送東西過來。”景寒天直接拒絕,根本不等景枂開口。
此時此刻,景寒天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楚昱這小子,必須滾的遠遠的,不準接近他女兒。
他的小景兒如同小綿羊一般,怎能被楚昱那一匹惡狼惦記!
“小姐對王爺的好,讓他寢食難安。若不收禮,下一次小姐若想再那樣做,王爺必不會同意。”
中年人說着就從中拿出那小瓶子,遞上前,“都是滋補珍品,補血養氣,最適合景小姐服用。每日一粒,日夜養之,下個月,小姐再次行事,可不傷虧損。”
話說的含糊,但是意思明確。她若是不好好養身補血,再放血這種事,他是絕不會同意的!
景枂也明白這些,所以根本沒想拒絕,誰會和自己身體過不去。
楚昱既然送來了,必定是經過仔細研究,能不虧損,那是再好不過了。
“我收下了。”景枂一口答應。
中年人立刻告辭,臨走前說道,“這是一個月的量,下個月,王爺會再派人送過來。”
景寒天直視小瓶子,眸間冰寒,剛纔那些話,分明說的就是!
無恥之徒,十惡不赦!
他竟然敢那樣對他的小景兒,還敢每月一次,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