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拼不出滑翔機,她就算不承認又能如何。
像是知道明玉瓏在打什麼算盤,納蘭儀漆黑的眼眸凝視着她,道:
“你是不是以爲那快小的碎片,拼不出滑翔機我就沒有證據了呢?明玉瓏,我既然說你是穿越來的,必然是有證據的。你若是真想看,明日我就拿來給你看如何?”
納蘭儀很是信誓旦旦,他那樣肯定的話,讓明玉瓏柳眉忍不住微蹙,而讓她感覺最怪異的還是納蘭儀看向自己的眼神,幽深仿若古井帶着她看不透詭異感。
“六皇子你要這麼說,那我也沒有辦法。”明玉瓏明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今天是賞花宴,六皇子心心念唸的那些東西,不如在靜靜賞花之後再好好的思考,否則不辜負了這百花爭豔的美景。”
她說完,朝着納蘭儀露出一個得體而疏離的笑意,“我還有事,就不陪六皇子在這兒賞花。”
說罷,明玉瓏轉身就要離開。
她的一番話說得已經是很決絕不給情面了,明玉瓏不相信她都已經這樣表態了,納蘭儀還能如何?
就讓他懷疑去吧,她自巋然不動。
看着纖細優雅的身影決絕的轉身就要離開,納蘭儀一向和煦的眼眸中瞬間冷沉下來,一直不曾忘記的情形在這一刻與此情此景仿若巧妙的重合。
溫潤儒雅的面容終於消散,納蘭儀面色平靜,語調幽幽道:“你不記得我了麼?”
明玉瓏腳步不停,就算你來句“你不記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了嗎?”,她也不想跟這個心思複雜的納蘭儀有太多交集。
納蘭儀看着她沒有絲毫停留的腳步,眸子裡翻出翻滾的巨浪,蒸騰洶涌,他的手指在袖下輕輕地握緊,那吞嚥在喉嚨中的話語,就像是一根刺,上不得,下不去。
他不想說,可是又不得不說。
他不說,她就會像以往一樣,這麼轉身走去。
看着那抹纖長的背影要在綠蔭之中消失,宛若做了千百掙扎,其實不過是眨眼時間,納蘭儀終於還是開啓了脣瓣,
“原玥。”
輕輕吐出的兩個字,讓明玉瓏的腳步何止一頓,就是她的身體也不由僵硬一下。
她想過納蘭儀是從滑翔機猜出她現代人身份的,所以孜孜不倦的想找一個所謂的“同鄉”,對於一個來自現代的陌生人,明玉瓏是不會冒這個險,去對其他人承認自己這個穿越過來的身份。
可是與她想的不同,納蘭儀不僅僅是知道她是現代人,還知道她的名字!
對方不是陌生人。
但是這個人是誰,他是從滑翔機上發現她現代人的身份,那麼對於她是誰,定然也是從滑翔機上面發現的。
她喜歡玩滑翔機,是爸爸帶着喜歡的,爸爸說每一個人製作的東西上,要有自己獨特的印記,所以她一直都會在她自己親手做的滑翔機上,弄上一個標記。
而知道這個標記的人,並不多。
因爲滑翔機並不是一個總是可以玩的東西,這個也只是她的業餘愛好,她也不會大張旗鼓的和同事去說她最喜歡玩這個東西,所以這是極少數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