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如雪看丁側妃往院子裡去了,低頭整理了下衣裳,慢步款款,行到納蘭峻面前,朝着他行了一個標準的姿勢,聲音嬌媚的擠出水來,“多謝太子殿下出言相助。”
她伸長了長白的脖頸,藉着頭上的傷痕擺出一個柔弱的姿態,以期望贏得太子殿下的一個憐惜。
可等了半晌,沒有任何聲音,忍不住的擡起頭來,見納蘭峻凝神望向一處,好奇的隨之也望了過去。
這一看,眼眸裡就流露出深深的驚訝。不僅是明如雪,納蘭峻,就連明王爺和其他人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們看着容奕幫明玉瓏擦着血污,那也就罷了,還看着明玉瓏將手中的泥灰抹在容奕的手上,容奕竟然沒有避開,反而笑容帶着寵溺。
誰都知道,德王府的容世子,被稱爲雪月公子,一是因爲其額間戴着一抹白玉彎月,晶瑩剔透,乃天下難得的極品暖玉。
二便是因爲他素來愛潔,三尺之內不容人靠近,而且容不得半點髒污的東西,一切都極爲講究。哪裡能容得了人在他手上抹灰。
就連號稱天元第一美女,白丞相的孫女白靈月小姐,從小和容世子便熟識,比起其他人來都要不一般。如此,都不能靠近他身邊三尺,最多不過堪堪三尺的距離。
傳聞,誰要是犯了這條戒律,超過的部位立即就會消失不見,保證剩下的軀體怎麼算,都是離容世子三尺的距離。
原玥這個身體,相當自閉,兩耳不聞窗外事。自然不知道容奕有這個怪癖,她就是純粹泄憤而已。
此時,納蘭峻深邃的目光裡染上了幽霧,正看着容奕和明玉瓏,嘴角往下一抿,透出一抹不悅,冷聲道:
“素聞容世子不喜人靠近身旁三尺之內,今日看來,也並非如此。”
容奕笑容如常,如若未聞,手裡依舊輕柔細心的擦着額頭的傷,吐氣如蘭:“有些習慣,也是分人的。”
納蘭峻臉色一僵,容奕剛纔和他所站的時候,距離,可是不多不少,剛巧三尺。
這是說,在他容奕心底,他堂堂太子,還不如一個明玉瓏尊貴幹淨?
原玥此時才反應過來,敢情那些人看怪物一樣看她舉動,不是因爲她太不符合這個社會的保守思想,而是因爲這大腹黑有潔癖啊?
她眨了眨眼,盯着那幾道黑痕,不太誠心的問道:“要不,我給你擦擦?”
容奕望着她那雙清溜的眼眸,水靈靈的何時都有一股子煙霧朦朧,怎麼也看不到心底裡去,只會被外頭的一片柔軟色澤所矇騙。
他若是真讓她擦,指不定她越擦越黑。
“不用了。”容奕將帕子丟到一旁,彷彿丟的不是千金一匹的流雲鍛,慢慢地道:“擦是擦不乾淨的,得洗三遍。”
原玥聽到前一句本來舒坦,一聽後一句不禁牙癢癢,就知道容奕不是什麼好人,氣死人不償命!
納蘭峻眼看着兩人旁若無人的互動,面色一沉,目光落在原玥的臉上,那張面容沒有區別,可是比起以前更加視他爲無物。
不知道怎麼,胸口越發氣悶,語氣也頗爲不悅,
“明王爺,此時已經不早,前方衆賓客只怕等了太久。本宮等會還要回宮跟父皇回報壽宴的喜事!”
聞言,明王爺目光從容奕和原玥的互動間收了回來,眸光裡閃過一絲什麼,對着納蘭峻和容奕道:“太子殿下和容世子,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