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訓妃成癮
永王府
蕭貝月端着一碗親自所熬的羹湯來到了莫逸蕭的房門口,可是她卻不敢進去。愛睍蓴璩自從他回來後便一直將自己鎖在房間裡,誰也不敢去敲門,他連晚膳都未用。但是她又擔心他的身子,所以在廚房內一邊爲他熬湯一邊心裡掙扎,卻終是來到了他的房門口。
“四爺。”蕭貝月在房門口輕喚了他一聲。
裡面一片寂靜,若非燈火還亮着,她定是以爲他已睡下。
垂眸看了看手中的羹湯,終是下定決心推開了房門。可是一走進去,滿屋子的酒氣便撲鼻而來。她蹙了蹙眉,心卻陣陣收緊。每一次他會如此都只爲一個人枸。
關上房門將羹湯放置在桌上,走到牀邊看着和衣歪倒在牀上的莫逸蕭,她俯身輕喚:“四爺。”
見他依舊沒有動靜,她便再也不敢去叫醒他,伸手爲其脫了鞋,而後又去解他的衣服想讓他睡得更安穩些。
誰知就在這時,莫逸蕭緩緩醒了過來,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他突然扣住她的後腦翻身將她壓在牀上纘。
蕭貝月未曾準備,嚇得驚叫出聲,卻又戛然而止。
莫逸蕭俯首望着她,良久都未言語,可是眸中卻帶着萬千情愫。她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這樣的他,帶着不甘、無奈、心疼和悲涼。
他迷離的雙眸亦是帶着濃濃的深情,是她所渴望的對視,卻又感覺並非是屬於她的。
“四……唔……”
就在她要開口之際,莫逸蕭突然封住了她的脣,舌尖輕輕撬開她的貝齒,溫柔地尋找到她的舌尖與之纏綿。伸手解開她的腰帶,衣衫滑落之際他迫不及待地將手探了進去。當熟悉而陌生的指尖在她身上游移,她緊張得整個人都繃得像是滿弓的弦。
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如此溫柔備至地對她,即使曾經有過,也是在看清她面容之際匆匆退出她的身子。他從未像現在這般仿若身心都給了她,想要將一切都給她一人。
當兩人衣衫盡褪,他揚手揮滅了燭火揮落了羅帳,即使再寒涼的天氣,有他的溫柔她便足矣。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他的心思似乎全在她的身上,當兩人的身子結合的那一瞬間,她忍不住一聲低吟,而他亦是滿足地喟嘆。俯首吻過她的耳際,動情地喚了她一聲:“毓璃……”
蕭貝月驟然睜開了雙眸,身子驀地一緊。
莫逸蕭感覺到她身子的變化,身下傳來隱隱疼痛,卻依舊溫柔地吻過她的耳垂,她的玉頸,她的鼻尖,只想讓她的身子放鬆。
“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狠心,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對不對?我就知道……”他顧自說着,卻沒發現身下的人除了本能的反應外整顆心都如墜入了萬丈深淵。
身上依舊是他密密麻麻落下的吻,可是她卻感覺心在陣陣撕裂,眼角一股熱淚流淌而下,瞪大的雙眸望着帳頂已是空洞一片。
她不明白爲何她對他的心他永遠都看不到,對年的夫妻爲何依舊無法得到他一絲一毫的情,哪怕是憐憫都不曾有過,他對她除了兩國邦交之情還有什麼?可是她對他卻早已超乎了男女之情,她將他視爲家人,視爲一生的依靠,視爲一生的摯愛。
莫逸蕭,蕭貝月,名與姓相連,註定一生姻緣,這是衆人所傳,也是她認定的良緣,可是爲何偏偏多年夫妻之情換不得他的一次回頭?
她不計較他妻妾成羣,不計較他有青梅竹馬,只希望她在他心裡能有一個角落,可是如今看來終是她的奢望。
他不停地要着她,與此同時不停地喚着柳毓璃的名字,她想要拒絕,卻不得不順從,這一場歡愛終是在他的滿足她的煎熬中走向巔峰……
翌日
當莫逸蕭宿醉醒來發現身旁睡着的是蕭貝月時,整顆心都跌落到了谷底。他昨夜明明看見的是她……那個他最愛的女子,可爲何醒來之後卻變了樣?
看着她滿身的青紫,莫逸蕭緊握了拳心,憤然掀開被子下了牀,匆匆穿上了鞋子。
蕭貝月雖是全身疲憊,可終是被他的大動靜給驚醒,見他比她先醒,她慌忙地坐起身:“四爺,妾身給您更衣。”
剛要掀開被子下
牀,身上卻傳來一陣涼意,垂眸看去,她驚叫一聲急忙提起被子裹住了自己身子,臉頓時燒紅起來。
莫逸蕭看着她的樣子更是惱怒,死死瞪了她一眼警告道:“以後沒有本王的允許不要進本王房間。”
蕭貝月心底一寒,擡眸看了看他滿是怒意的容顏,咬了咬脣低啞着嗓音應聲:“是,妾身記住了。”
看來他在一早看見昨夜與她歡好之人並非他想要歡好之人時是極失望的,否則他不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她說話,哪怕平日裡對她沒有一絲柔情蜜意,但至少是相敬如賓。
莫逸蕭穿戴好之後便立刻離開了房間,在蕭貝月看來對她的存在是那般厭惡。
三王府
若影順着水榭遊廊漫無目的地走着,總覺得這個三王府中哪裡不一樣了,可是又不知道是哪裡不一樣了。看着有廊下微微泛起的水波,她的心似乎也比以前靜了幾分。
蹲下身子趴在遊廊旁的護欄上,看着水面視線開始渙散。
莫逸風對她一直以來都很好,雖是皇上賜婚,可是從未像莫逸蕭對蕭貝月那般不冷不熱的態度,有時候甚至會與她置氣,卻又在她不理不睬之時主動靠近,或者直接對她用上了家規。
就比如前夜裡,她爲了避開莫逸風不讓他知道她冰蚊針的毒性發作,便躲去了原先叫做毓璃閣,如今叫做寒梅閣的禁地,直到未時全身虛軟地從寒梅閣走出來時,才發現莫逸風竟然驚動了全府的人裡裡外外搜查。當看見他蒼白着臉色站在禁地門口之時,她笑着倒在了他的懷中。卻在第二天醒來之際被他狠狠教訓了一頓,他只以爲她又貪圖玩樂纔去了禁地,卻又被嚇得衣衫被冷汗浸溼。而他那訓人的態度就像是爲人父爲人師。可越是這樣,她發現自己越是無法捨棄了他。
有時候人就是這麼矛盾,明明可以將實情告訴他,一切都是柳毓璃所爲,可是她又顧忌着他會爲她擔憂而將話嚥了下去。既然目前無藥可解,她又何必看他束手無策而懊惱的模樣?而這幾日她也常去永王府,看着蕭貝月的樣子,她難免帶着憐憫之情,蕭貝月是那麼美好的女子,只可惜癡心錯付了。
也就是在這一來一回,兩人也開始熟稔起來,就連玉如心也將她當成了自家姐妹。玉如心雖然一心想要得到莫逸蕭的心,但性子倒是直爽,所以對若影的探問都是有問必答,故而使得她瞭解了一些她想要知道的訊息。
聽說今日莫逸蕭被傳召進宮與玄帝一同用膳,看來會很晚才能回來,思量之下她必須要今夜行動了。
可是……要一個人去?
想了想,她發現也只能獨自前往。莫逸風是絕對不能讓他知道的,否則他根本不會答應她深夜去永王府,紫秋又不懂武功,去了反而束手束腳,這般一想,她終是做了決定。
莫逸風近日來似乎一直在與秦銘還有莫逸謹商議着什麼大事,從莫逸謹口中得知好像是與莫逸風上次清理門戶有關,不過具體事宜他們也不便告訴她,她也就沒有細問,這些政事她沒有興趣也幫不上忙,不過重點是她知道今夜莫逸風和秦銘、莫逸謹商議之後莫逸風又會到子時纔會回房,那麼她用好晚膳到子時之間便有幾個時辰去永王府查探冰蚊針的解毒之法。
時間雖然緊迫,但有勝於無,且今夜的機會實在難得,錯過了可能又要等上好久,可是她當真是受不了冰蚊針發作時帶給她的痛苦了。
正準備起身,卻在看見水中的倒影時突然生出一絲相似的情景,似乎在兒時她便總喜歡看水中的倒影,又似乎在夢境中還看見過水中的倒影除了她之外還有另一人,可是再要細想卻又怎麼都想不起了。
不過若影看着水中的倒影,竟是突生一股憐憫,卻又感覺慶幸,還好她遇到的不是莫逸蕭。
就在她沉思之時,耳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當腳步逼近耳畔,她眼波悄然流轉,腳步停下的一瞬間,她驀地站起身,果真是將來人下得眸色一怔。
“哈哈哈……你也有被嚇到的時候。”她興味十足地看着他笑得前俯後仰,眼中滿是得意之色。
紫秋見狀也忍不住笑出了聲,又悄然退後幾步。
莫逸風手中還執着方纔從自己身上接下想要爲她披上的披風,見她如此模樣,不由地無奈搖頭輕笑:“過幾日可能要下雪,你若是再敢只穿着這些出來,我就讓你連笑的力氣都沒有。”
他的
脣角依舊笑着,給她繫上披風的動作也極其溫柔,可是那眸色中卻透着不許她胡鬧的認真。
若影很是無趣地撇了撇嘴:“就知道威脅我。”
莫逸風勾了勾脣角沒有言語,只是在看見她鼓着嘴的模樣加深了脣角的笑容,拉着她的手道:“走吧,若是你還有力氣,陪你出去逛逛。”
若影擡眸正巧對上他充滿邪肆的笑容,心頭狐疑了頃刻,突然間恍然大悟,原來他所謂的“連笑的力氣都沒有”是指這個,一想起昨夜,她便瞬間紅了耳廓,忍不住擡腳踹了一下他的腿肚,誰知他卻像是絲毫都沒有感覺,仍是拉着她朝前不急不緩地走着。
“以後不準說那種話。”若影沒好氣地壓低着嗓音衝他警告。
莫逸風轉眸睨了她一眼:“什麼話?不是你說的百無禁忌嗎?”
若影一怔,方想起那一天她說莫逸蕭可能不舉,他責罰她看《內訓》,她卻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反而倒頭睡在了書房,入夜的時候他訓斥她口無遮攔之時,她還嘴硬地說“拘泥小節太累,這叫百無禁忌,不像他食古不化”,如今他倒是用她說過的話來對付她了。
撇了撇嘴,終是沒有理由再反駁,沉吟頃刻,她一邊跟着他腳步一邊試探着想要與他做交易:“那我以後不說那些話,你也不準說。”
“考慮考慮。”他頭也沒回地淡聲一語,氣得若影咬牙切齒。
“我不出去了,你自己一個人出去吧。”若影氣惱地甩開他的手,轉身作勢要回房。
莫逸風淡淡睨了她一眼,笑言:“也好。”
若影腳步一頓,轉身望向他,他竟然當真自己要出門了。他出門去逛,她要呆在房間?
一咬牙,乾脆厚着臉皮又跟了上去。
“怎麼不回房歇着?”莫逸風淡聲問着,卻沒有一絲驚訝之色,仿若她的舉動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若影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看你孤家寡人出門甚是可憐,就陪你出去逛逛。”
身後的紫秋噗嗤一笑,莫逸風轉身朝紫秋擺了擺手,紫秋躬身一禮退了下去。
若影見他又負手而行,低哼了一聲後將自己的手置於他掌心,莫逸風淺淺勾脣,將她的手緊緊握住垂於身側。看了他的這個反映,她這才滿意了地彎起了脣角。
朝陽國當真是個富庶的國家,集市總是這般熱鬧繁華。若影感覺每次出來都會有不同的感受,似乎連買賣的商品都總是讓人耳目一新。而最讓她歡喜的就是這個帝都的美食,就算每次出門從街頭吃到街尾她都不會厭煩。
“在府上也沒讓你餓着肚子,怎這般飢不擇食?”莫逸風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聞着她所吃的那東西便蹙了眉。
若影將竹籤上的一塊臭豆腐咬了一口,又看了看手中用荷葉包裹的臭豆腐,轉眸看向他含糊不清地說道:“什麼飢不擇食,這可是人間極品,臭豆腐上還有荷葉的清香,我從來都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臭豆腐。”
莫逸風扯了扯脣角,這種燻人的臭東西也虧她吃得這般津津有味。
“極品?的確是極品,臭中極品。”莫逸風輕哼一聲將臉側到一旁,分明就是在嫌棄她的“美食”。
若影看着他這般嫌棄的模樣,眼珠一轉,將吃剩的那半塊臭豆腐遞了過去:“你吃吃看,真的好吃極了。”莫逸風擰了擰眉,又將臉轉過去了些,還擡手以拳抵脣低低一咳。
“吃吃看嘛。”若影似乎故意要跟他作對一般,走到他跟前將那半塊臭豆腐遞到他脣邊。
“自己吃。”他能容忍她在他跟前吃這種東西就不錯了,她竟然還要逼着他和她一起吃。
若影見他如此,似乎更是來了興致,他越是躲她越是要喂,也不顧旁人投來的一樣眸光,倒是莫逸風顯得極其侷促。就在他們一個喂一個躲之際,身後突然傳了一聲冷嗤:“傷風敗俗。”
若影轉身望去,卻見柳毓璃帶着春蘭也在逛集市,而方纔那一聲冷嗤分明就是春蘭的。
柳毓璃的眸中盡是難以置信,又帶着一抹傷痛,更是在看着若影之時滿是恨意。
若影蹙了蹙眉,緩緩收回了手。
豈料就在這時
,手腕突然一緊,擡眸望去,莫逸風竟是扣着她的手腕就着竹籤咬住了那半塊臭豆腐,臉上未見喜怒,可是手腕處傳來的刺痛卻似乎在傳遞他的情愫。
待到他放開她手腕後,她無聲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竹籤,沒有去看他,反而朝方纔柳毓璃站着的方向看去,卻看見柳毓璃淚眼婆娑地轉身匆匆離開。
若影深吸了一口氣,低眸看着手中剩下的幾塊臭豆腐,卻再也沒了胃口。在擡頭看向莫逸風,卻見他蹙眉看着柳毓璃的背影,眸中情緒不明,然而她的心卻漸漸下沉。
低眸間自嘲一笑,合上荷葉,沒有言語。
“怎麼不吃了?”莫逸風低眸問道。
若影輕笑:“你們吵架了?剛纔你的行爲不怕她生氣嗎?”
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明知道不該問,可是她還是問了。然而問了又如何,不過是將原本已漸漸癒合的傷口再度撕裂而已。
可是他的表現不就是如此嗎?若非和柳毓璃鬧彆扭,他又怎捨得在她面前與她如此親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