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着動了動胳膊,卻只聽到沉悶的鐵鏈聲,意識徒然清明瞭些許,只覺得下巴疼得厲害,應是脫臼了,擡眸看着眼前的兩個人,聲音沙啞的喊道:“給我個痛快!”
蔣小魚笑眯眯的看向蘇瑞寅,“阿寅,你說這人皮面具還真是好啊,有了這個我就能做百變魔女了。”
蘇瑞寅寵溺的捏了下她的臉,“師父不是要教你易容之術嗎?不過這個人皮面具做的倒是極爲逼真,若我所料不錯,應是直接從人臉上剝下的皮膚。”
蔣小魚“啊”了一聲,手上一顫,將手中的人皮面具丟到桌子上,嗔怪道:“你爲什麼不早些說。”
“我以爲你已經不怕這些了。”蘇瑞寅憋着笑意道。
蔣小魚恍然徹悟,“難怪昨天那具女屍會被毀的面目全非。”
秀蘭見這兩人根本無瑕於她,更是心中憤恨,可是如今她的下巴脫臼,根本連咬舌頭的力氣都沒有,“你們沒有聽到嗎?給我個痛快。”
蔣小魚看着那張清秀的臉孔,面色一沉,“告訴我你背後的主子到底是誰?”
秀蘭冷笑一聲,闔上雙眸,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蔣小魚輕笑一聲,語氣充滿譏諷:“你有權利選擇不說,但我們完全可以通過你肩上的刺青查到你背後的主子。雖然這的確會耗費許多時間跟精力,而且查到之後,你的主子說不定也已經離開了大邑行宮。
可是,你要知道你既選擇不說,那麼就一定要有承受痛苦的決心,這牢中的刑罰都太過殘忍,並不適合你一個姑娘,所以今天我們換些別的。”
秀蘭睜開眼睛,不屑的看她一眼。
蔣小魚嘆息一聲,“冥頑不靈。”然後便示意侍衛解開她身上的鐵鏈,讓她平躺在一塊木板上,而後綁住四肢,成一個“大”字。
秀蘭無畏的笑笑,“想讓我伺候男人的話無所謂。”
蔣小魚輕鄙的覷她一眼,“你可真賤。”言罷,侍衛將一隻桶底戳了一個小孔的水桶吊在她的額頭上方,然後又讓人在她的眼皮上抹上易容時所用的一種特製膠水。
秀蘭被粘住眼皮,只能一瞬不瞬的盯着不停滴落在她額頭上的水滴,“你以爲這樣我就會說嗎?”
蔣小魚抱臂,“無所謂,我們既然能揪出你,勢必也有能力將你的主子留下。”言罷,便與蘇瑞寅離開了陰森的大牢,直接回了碧波院。
楊枝自從得到消息便一直擔心着,此番看到蔣小魚平安無虞的回來,竟是喜極而泣,“王妃。”
蔣小魚握住她的手,“我沒事,好好的。”
楊枝擦了擦眼淚,“我想去探監,可是曾侍衛不准我去。”
蔣小魚對曾黎遞去讚賞的一眼,“曾黎還挺厲害,竟然能說服你。”
楊枝臉上一紅,“王妃說什麼呢。”
一行人去了前廳,蔣小魚問曾黎:“柯蘭可已經離開了豐鎮?”
曾黎抓了抓頭,“王妃怎麼知道太后壽誕那天屬下負責護送柯小姐離
開行宮的?”
蔣小魚癟了癟嘴,“其實一開始也不知道,這不是後來看到了怪老頭麼。”
話音堪堪落下,若冰與小白狐便“嗖嗖”撲到她的懷中,而後傳來歸一的嚷嚷聲,“臭丫頭,爲師的戲法表演的好吧?”
蔣小魚衝他翻了個白眼,“勉強湊合看看,不就是利用升降機調包,再加上你那不怎麼逗笑的滑稽表情和動作麼,我也會。”
歸一嘴角抽搐,在蔣小魚頭上來了個爆慄,“臭丫頭,寅兒都是被你給教壞了,竟然偷爲師的救命藥!”
蔣小魚冷哼一聲:“別說的那麼難聽,徒弟用師父的救命藥那是天經地義,怎麼能說是偷呢?”說着,她頓了一下,看向抿脣輕笑的蘇瑞寅,“那兩粒藥丸不會就是怪老頭的救命藥吧?”
蘇瑞寅臉色一僵,神色尷尬的解釋道:“師父煉製的可以解百毒的丹藥,因爲我有避毒丹,所以這僅有的三粒藥丸,師父是留給自己的。”
蔣小魚挑眉看向歸一,“不是還剩下一粒麼,怪老頭你大方一點兒。”
歸一氣得直吹眉毛,可是他長長的眉須早被蔣小魚給剃掉了,是以此時那表情可說是相當精彩。
去看過了茨坦,又與若冰和小白狐玩鬧了一會兒,蔣小魚便去沐浴,之後趴在牀上裝挺屍。蘇瑞寅在她身邊坐下,爲她輕柔的捏着肩膀,“你那辦法當真有效嗎?”
蔣小魚舒服的哼哼兩聲,“肯定有用,嗯……舒服,你再用點兒力。”
“好,爲夫一定服侍好你,這樣怎麼樣?”
“嗯,好,就這樣,不要停,啊……”雖然蘇澤恆讓衛平給她鋪了厚厚的棉被,可是畢竟昨天折騰了一天,又睡了一晚上的稻草,熱水泡過之後,渾身便泛酸的厲害,經蘇瑞寅這麼揉捏着,竟是覺得無比舒服。
如此引人遐想的聲音,讓外邊的兩個人愈發尷尬。
曾黎和楊枝彼此嘴角抽搐,臉上紅若滴血,彼此相視一眼,一起離開。
“你來做什麼?”曾黎出聲問。
“想問問王妃還有沒有什麼想吃的,終究在牢裡待了那麼久,還想問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楊枝咬着脣,聲若蚊蚋,“那個……你來做什麼?”
兩人走着走着便來到了碧波院後邊的花園,景色極佳,花香馥郁,“我這有封信,是柯小姐留下的。”
“哦。”楊枝訥訥道。
“我……”曾黎欲言又止,最後看了一眼枝頭開的正豔的花朵,“沒什麼。”
楊枝擡頭不解的看他一眼,“你若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到時間給茨坦按摩肌肉了。”
“那個……”曾黎欲言又止,最後只能不甘的看着楊枝轉身步履慌亂的離開。
曾黎用力掐下枝頭的花,懊惱的就要揉爛那朵花,卻是眸子一轉,轉身將那朵花向着楊枝頭上的髮髻擲去。
楊枝只覺得髮髻上一沉,擡手一摸,竟然是一朵鮮豔的花朵,臉上一紅,回眸笑望他一眼,卻是羞怯的加
快了腳下速度。
曾黎嘿笑一聲,“楊枝,啓程回京都前有花燈,你要不要與我一起去?”
楊枝腳下一頓,面色緋紅道:“只要王妃去,我便去。”
曾黎臉色微僵,她這話什麼意思,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碧波院中一片濃情蜜意,而紫霞宮中卻是劍拔弩張。
太后表情肅凜,“皇上如此氣勢洶洶可是發生了什麼急事?”
蘇澤恆臉色陰沉,當他看到那個黑衣人時,他便已經知道了一切,故意將她引到偏僻的小徑,只是沒能得手將她帶到紫霞宮的密室,於是知道她被關入大牢後,便又派人追至大牢妄圖斬草除根。
“若非母后觸到了朕的痛腳,朕也不會打攪母后午睡。”
太后似笑非笑,冷哼一聲,“哀家可不知什麼時候又是如何觸到了皇上的痛腳。”
蘇澤恆不耐煩的站起來,“母后,朕再最後告訴你一聲,朕要光明正大的要她,所以請你不要再派人妄圖取她性命或者是針對她,傷害她。”
太后盯視着他,一雙眼睛已經漫上十足的失望,“爲了一個女人,你竟然在威脅哀家嗎?”
蘇澤恆稍稍收斂身上的煞氣,深吸了口氣,“母后,只要您不要再派人去打擾她,做出什麼狠厲的事情,朕絕不會再忤逆母后。可若是母后執意針對她,朕……”
太后嘴角漾出薄涼的笑意,“哀家是在挽救惜……”“嬪”字即將脫口而出,太后卻軟了聲音,“哀家在挽救皇上。”
蘇澤恆用力攥緊拳頭,“朕早已成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至於牢中的那個人朕已經想出了最恰當的說辭,絕不會牽連到母后身上。母后好好休息,朕不打攪了。”
太后凝着蘇澤恆那挺拔而毅然決然的背影,忽然笑的很悵然,桂嬤嬤一臉擔憂,“太后,不過一個還沒有及笄的小女娃,若是皇上喜歡着,就由着皇上。
您瞧,這一路上您還不是由着皇上收用了蓮妃,爲了打壓蓮妃,還將方纖纖送到了皇上身邊,雖然方纖纖中了計,落了個悽慘下場,可是隻要回了京城,皇上看到惜嬪,一切都會走上正途。”
太后搖頭,“只要想到惜嬪是因爲這兩個人而遭受如此大的羞辱,哀家的心便怎麼都無法平靜下來,這筆帳哀家勢必要好好與她二人清算。”
桂嬤嬤輕撫着太后的背,爲她順着氣,“太后,凡事不可操之過急,萬一讓皇上再生了疑惑,只怕當年的一切就要付諸東流了。”
太后一雙眼睛冷冰冰的盯着桂嬤嬤,而後眼神微微有些渙散,“倘若當年哀家沒有做出那樣的決定,哀家今日也不會在意一個小女娃,可是哀家既然做了那個決定,便不能袖手旁觀,由着皇上越陷越深。”
“太后……”桂嬤嬤無奈的嘆息一聲。
“好了,桂嬤嬤,哀家要禮佛了,最近一段時間就順着皇上的意思,莫要針對於她。”太后疲累的按着額角,起身跪坐於蒲團之上,很快,木魚聲聲便幽幽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