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很快便來,仔細探脈,又檢查了他的眼睛,道:“殿下,恕臣學藝不精,實在看不出什麼。”
景閒隨眉頭深蹙,如果他真的變成了紫眸,必然會被太子譏誚視爲妖孽。“你先退下吧。”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有他一人,身影稍顯落寞,突然空氣中飄過一抹淡淡的櫻花香,下一瞬櫻君便出現在他的面前。
景閒隨擡眸,眸中有淡淡的紫色光華流轉:“你怎麼來了?”
櫻君發出一聲輕笑,“來看熱鬧,順便給你解惑。”
“這麼說我的眼睛真的是因爲你的那枚藥丸?”這種被掌控被玩弄於鼓掌中的感覺讓景閒隨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櫻君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景百川也服了那枚藥丸爲何他沒有變成紫眸呢?”
景閒隨嗤笑一聲,“或許那根本就是兩種藥丸。”
櫻君搖了搖頭,“這種藥丸叫‘執’,裡邊加入了一種蠱蟲,可以在提升內力的同時將人心中的執念通過瞳眸表達出來,如景百川他心中執念是至高無上的權利,所以他的瞳眸是正常的,而你……你心中的執念是情,你愈是嫉妒,愈是思念,愈是放不下,紫色便會越濃烈。”說着他深深望入景閒隨的瞳眸,“最終你會擁有一雙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紫眸。”
景閒隨瞳孔驟然一沉,隔着書桌揮拳砸向櫻君,拳頭呼嘯而至,卻在距離櫻君咫尺距離時整條胳膊躥上一股麻疼,他嘶了一聲,眸光如同利劍般死死凝着櫻君。
“我說了你不是我的對手。”櫻君微哼一聲,用一種睥睨蒼生的眼神甩開他的手,“忘記告訴你了,‘執’中的蠱蟲一旦被喚醒,若三年內沒有新的‘執’補充,你就只能全身經脈盡斷而亡。”
“你……”景閒隨咬牙切齒的低吼:“你言而無信!你以爲我真的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我何時說過我會言而有信?至於我說的話,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似乎與我也沒有什麼太大關係!”櫻君聳聳肩,“現在,我對她的興趣倒是越來越濃。”
“你若敢碰她分毫——”景閒隨渾身籠罩着一股低氣壓,忽然一拳狠狠砸向書桌,結實的書桌頓時便被砸穿,“上天入地,我必不會放過你。”
櫻君笑望了他一會兒,“看在我們現在還是合作者的關係,我暫時還不會碰她,不過一個月後若你不能成爲大燕的太子,可就莫要怪我去逗逗她了,因爲生活實在太無趣,我總要找點兒樂子。”
景閒隨極力忍着怒氣,“你放心,既是合作者我勢必會當好一個合作者,也請你不要弄錯了身份,我們是合作關係,我不是你的屬下,我現在很明確的告訴你,我不喜歡這種被吃死的感覺。”
櫻君戲謔的看他一眼,“有區別嗎?”瞥見景閒隨眉頭越皺越緊,他譏諷的笑笑,而後身形一晃。
景閒隨根本都沒有看到他如何動作,甚至守在暗處的侍衛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便已經消失不見。
這時院子裡響起雜亂的腳步聲,剛剛回到自己房間的御醫再次被請
到寧瑞房間。
原來寧瑞發了高熱,御醫探脈,臉色越來越沉,對蘇澤宇以及剛剛衝進來的景閒隨道:“寧瑞公主恐是受驚過度,引起的高熱,需得快些降溫,否則會燒壞了腦子。”
蘇澤宇登時便慌了,方纔還有說有笑的人怎麼會突然就發了高熱?匆忙讓人去冰庫取冰,然後又交代宮女好好照顧便急忙去了行宮。
馬車快至碧波院,蘇瑞寅還有公務要忙,是以只將她送到院門口便又離開。
蔣小魚喚來幾個暗衛,簡單吩咐了幾句,便直接去了茨坦房間,今日天氣當真不錯,是個拉大幕唱大戲的好日子。
喚來幾人將已經睜開了眼睛的茨坦擡到了院子裡,又讓楊枝端來一盤新鮮葡萄和她讓人制作的簡易人工榨汁機。
蔣小魚抓了一把葡萄,裝入底下鑽了細小孔洞的竹筒裡,又裝了一個比竹筒還細的竹筒,用力一推,新鮮的葡萄汁便流到下邊的碗裡,用小勺舀了一勺喂到茨坦口中。
茨坦眼睛輕輕眨了眨,似乎很開心,蔣小魚捏了一粒葡萄丟到自己嘴裡,笑道:“很好喝對不對?不過喝果汁不過癮,不如我這樣一邊吃葡萄一邊吐皮的好。”見茨坦眼神黯了黯,她吐出葡萄皮,挑眉笑道:“我不是在饞你。”
茨坦閉上雙眼,輕輕嘆息一聲。
“茨坦,我知道你其實也很想站起來,也很想開口說話對不對?你是西遼的勇士,你曾經爲了我毫不猶豫的吞下永元丹,你能爲了我不計後果,讓我感動的同時也好自責。”
茨坦驟然睜開雙眸,只見她眼圈微微泛紅,鼻尖也泛紅,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來。猶記得當初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一襲太監服,卻有着讓人欽慕的勇氣,敏銳的思維,不認命的韌勁……
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只覺得好久不曾見過,她似乎更漂亮了,可是那一雙如同琉璃的眸子卻依舊如記憶中明亮。一瞬間,真的好想開口喚她一句“小魚兒”。然,嘴脣翕張了兩下,那憋在喉間的聲音依舊無法溢出來。
這種如同廢人一般的感覺讓他在面對她的時候表現出來的平靜瞬間如同大廈傾倒。
“我相信既然你可以醒過來,那麼你的勇氣就不會消失,只是你心裡在畏懼。雖然我不知道你在畏懼什麼,有可能是怕增加我的負擔,也有可能你覺得我的身邊多了許多可以保護我的人,我不再需要你的保護了。可是茨坦,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自私?
當初,你沒有問過我就服下了永元丹,如果當初我知道永元丹是這樣可惡的藥,我不會讓你吃。如今,你既然醒了,爲何沒有站起來的意識?你真的想讓我的餘生裡只要想起你,便是自責和愧疚嗎?”
她直直的望着他,那灼灼的視線,紅紅的眼圈,讓他的心酸酸的,“我……”有什麼終於衝破喉間,可是蔣小魚已經跑開,直到她跑進了他身後的房間,他纔對着湛藍的天空苦澀的溢出最後兩個字,“不是。”
就在這時只聽到一陣尖利的叫嚷聲,伴隨着碗盤落地的碎裂聲。
他極力
想要扭頭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脖子就好像一塊僵硬的石頭,急得他滿頭大汗。
房間裡蔣小魚擦去眼淚,站在窗前偷偷瞧着茨坦的反應,對暗衛比了個繼續的手勢,很快兩個暗衛便纏鬥在了一起,蔣小魚不時的發出痛苦的悶哼聲,驚恐至極的尖叫聲,直把兩個暗衛搞得一個頭兩個大。
茨坦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不想讓她受到絲毫的危險,他用力,用力,再用力,憑藉着巨大的意念竟然終於可以轉頭了。
蔣小魚心裡一喜,看來怪老頭說的一點兒沒有錯,強大的刺激可以讓茨坦憑藉意念站起來。
雖然現在他只是能動脖子,可是她相信,今天他一定可以站起來。
“你們兩人打我一個,不許露出破綻。”蔣小魚沉着聲音,可那聲音裡的喜悅卻不加掩飾的溢了出來。
兩個暗衛彼此看了看,遲遲不出手,蔣小魚低喝一聲,赤手攻上,“戲演到這份上,你們若退縮,當心我把你們搗成熊貓!”
兩個暗衛步步後退,只守不攻,蔣小魚氣得不輕,“臥了個大槽,你們誠心拆我臺是不是?”
“王妃,屬下都是粗人,若是一招不慎傷了您,王爺——”
“你們真磨嘰!”蔣小魚恨恨道,下一瞬瞄着其中一位暗衛的眼睛就真的搗了上去。
暗衛發出一聲悶哼。
茨坦在院子裡看不到裡邊具體什麼情況,心中焦急不已,奈何雙腿根本使不上力氣,氣得他只能一點點挪,竟摔在了地上。
蔣小魚晃了晃拳頭,“還不還手?”
兩個暗衛叫苦不迭,看着窗外茨坦摔在了地上,趕緊執劍攻上去。
蔣小魚見兩個暗衛終於反擊,嘴角一翹,接着邊退邊哇哇亂叫。
兩個暗衛看着她這一臉驚恐,瞠了瞠目,心裡沉了口氣,繼續。
茨坦看着蔣小魚被兩個蒙面的壯漢圍攻,顧不得想這防守嚴密的碧波院怎麼會混進來兩個蒙面壯漢,只心中焦急,“不許碰她!”
蔣小魚回頭看了一眼茨坦,決定來招狠的,在兩個暗衛揮劍攻上的時候,她竟擡手相擋,鋒利的劍刃劃破肌膚,血瞬間便流了下來。
兩個暗衛嚇呆了,蔣小魚卻擡起一腳將他們踢飛。蔣小魚回頭對茨坦道:“茨坦,快去叫暗衛。”
茨坦點頭,雙手撐地,霍的站起,極快的衝了出去。
蔣小魚捂着胳膊,與兩個暗衛彼此對視,“臥槽!我沒眼花,剛剛茨坦真的是跑出去的,對不對?”
兩個暗衛點頭,其中一人趕緊在她胳膊上用力點了兩下,血止住的同時,“叮!系統提示:爲玩家抵擋10點傷害,仇恨值減少10點,可點擊人物屬性查看。”
“叮!完成任務,獲得賞金五萬兩。”
“叮!財力加1分,好王妃任務完成進度提升爲16%。”
蔣小魚怔了怔,茨坦不愧是西遼勇士,太特麼牛掰了。不過,想到如今自己僅剩的311點仇恨值,蔣小魚又重重嘆息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