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步君彥大婚的日子了,身爲步君彥的好哥們,雲破曉很想自告奮勇的去幫蓮堇梳妝打扮,可是想想自己的手藝,最後偃旗息鼓了,若是讓她去,原本美美的新娘子,估計就得變成夜叉一樣恐怖了!
“聖殿看來挺重視這場婚姻啊,瞧這排場,跟嫁女兒似的,要多風光,有多風光。”雲破曉坐在賓客席上,悄悄跟宮雪衣咬耳朵。
宮雪衣眼角的餘光一直注意着四周的情況,他本以爲煉藥師工會最多是派兩名長老過來,沒有想到,竟然是煉藥師工會鮮少出來的大長老親自來了!
“曉曉,你有沒有發現,這次來的人都是平時很少出來的人。”宮雪衣將賓客席掃了一遍後,輕聲開口。
雲破曉微微點頭,目光轉向君家所在的地方,君驚瀾安靜的坐在那裡,彷彿天地間就只有他一個人,清冷如水,淡然似煙,縹緲得好似下一瞬間就會消失在空氣中,生生的揪住了她的心,讓她極爲不安。
感受到雲破曉的目光,君驚瀾微微點頭示意了一下之後,變再也沒有動作了,雲破曉緊蹙眉頭,這樣的君驚瀾讓她覺得有些奇怪,這般淡然的模樣,不似以前那般,寧靜似水,什麼都看不進眼裡,而是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好似大義赴死……對,就是大義赴死的模樣!
“夫君,你有沒有覺得驚瀾不對勁?”雲破曉扯了扯宮雪衣的袖子,小聲的問道。
宮雪衣眸光暗沉,聲音黯啞“曉曉,你只覺得君驚瀾不對勁嗎?”
一陣冷風吹過,雲破曉哆嗦了一下,不好,醋罈子翻了!
“夫君,咱們能正常點嗎?”雲破曉不怕死的開口。
“怎麼,難道娘子覺得爲夫不正常,身爲我的女人,你卻把眼神放在別的男人身上,你覺得爲夫應該怎麼反應?嗯?”宮雪衣挑眉問道。
雲破曉摸摸鼻子,要不要這麼說,她只是覺得君驚瀾很不對勁罷了,這男人從什麼時候變成醋罈子的,明明記得第一次認識他的時候,傲嬌彆扭,毒舌陰險,還愛記仇,如今居然變成了隨時隨地翻醋罈子的大醋罈子,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突然間好懷念以前那個腹黑無恥又陰險狡詐的一字並肩王!
“真懷念你當一字並肩王的時候啊。”雲破曉嘆息一聲,幽怨的看了一眼宮雪衣“那時候的你多好啊,哪像現在動不動就翻醋罈子,你也不怕那天掉裡面淹死了!”
宮雪衣伸手將雲破曉拉入懷中,毫不猶豫的封住她的脣,良久才放開“一字並肩王也好,中州太子也好,我都是你的男人,若是看到你關心別的男人,無論是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都會吃醋!”
“你以前不這樣的!”
“我以前也這樣,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宮雪衣幽幽的開口,當初看到龐旭有一點打他主意的苗頭,就給龐家找了無數麻煩,讓他分身乏術,得知步君彥跟她關係匪淺,更是暗中下手,讓步君彥吃盡了苦頭,沒能來破壞他們的婚禮,如今,面對這些對他娘子心懷不軌的男人,他沒有下黑手,已經很給面子了!
雲破曉當然不知道宮雪衣怎麼想的,不過也不敢再那般明目張膽的去看君驚瀾,雖然直覺君驚瀾有什麼事情,等小步步他們禮成後,找個機會去見見他。
“新郎新娘到。”
隨着司儀的聲音,衆人將目光看向大殿門口,一身大紅喜服的步君彥看起來多了幾分人氣,不再是那般超脫,見過了步君彥穿白衣的樣子,雲破曉還是第一次見步君彥穿紅衣,別說還真有幾分紅塵味道,似是天上謫仙被拉下了凡塵,讓人忍不住的讚歎。
再看看同樣身着大紅喜服的蓮堇,火爆的身材在貼身的喜服下,曲線玲瓏,頭上戴着珠簾,雖然看清面貌,卻足以傾城。
“蓮堇姐姐可真漂亮啊。”雲破曉抱着宮雪衣的手臂,忍不住的讚歎,宮雪衣的目光一直落在雲破曉的臉上,當初她身着嫁衣,以最美的姿態成爲他的新娘,無論過去多久,想到那一幕,心裡都是滿滿的幸福,哪怕那只是一場算計的婚姻,知道她可能不愛他,他也甘之如飴。
“沒有你漂亮。”
雲破曉白了一眼宮雪衣,心裡確是美美的,她是個女人,自然也是愛美的,被自己的男人誇自己漂亮,自然是極爲開心的。
“他們兩人看起來真般配。”雲破曉再次讚歎。
“嗯,天造地設的一對!”宮雪衣無比肯定的開口,若是讓步君彥聽到曉曉這番話,估計得憋出內傷,哼,跟他搶人,連窗子都不會有!
“夫君,那個老頭是誰,爲什麼一直盯着我?”雲破曉手指指向不遠處君家所在的陣營。
宮雪衣順着雲破曉指着的方向看過去,眸光暗沉“君家執法堂大執事,八星靈尊。”
“小步步成親,面子真大啊,君家的大執事都親自跑來了,嘖嘖,真是看不出來……”
宮雪衣汗顏,看了一眼自家小娘子,默然,人家可不是衝着步君彥來的,分明是衝着你來的,若不是君驚瀾一直坐在君家那邊鎮着場子,只怕君家的人找就開始找麻煩了。
“吉時到,行禮。”
“一拜天地。”司儀的聲音響起,新人對着天地盈盈一拜。
聖王看着兩人,眼底是淡淡的笑意,目光不着痕跡的看向雲破曉,見雲破曉一臉興奮的看着兩人,愣了愣,難道他預計錯了,雲破曉並不喜歡君彥?而是君彥單相思?
“二拜高堂”步君彥牽着蓮堇,轉過身面對聖王,緩緩拜下,步君彥的臉上無悲無喜,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不過從小看着步君彥長大的大長老卻是有些不安,步君彥太安靜,太冷靜,冷靜得不似正常人,哪有人成親如此冷漠的?
“夫妻對拜。”
蓮堇緩緩的行禮,這一拜,就代表他們從此就是夫妻,榮辱一體了,只是她行禮,步君彥卻是一動不動,目光緩緩的看向雲破曉所在的方向,他本以爲他做得到,這只是一場戲,他不愛蓮堇,跟她假成親,放鬆聖王的警惕,可是當真的做起來時,才發現自己做不到!
“夫妻對拜。”司儀見步君彥沒有任何動作,再次開口。
步君彥收回自己的目光,依然沒有動,蓮堇總算是發現不對勁了,不安的站直腰,輕聲詢問“君彥,怎麼了?”
“君彥,莫要錯過了吉時。”聖王微怒的聲音響起,帶着不容拒絕的威嚴。
步君彥突然鬆開了握着的紅綢,紅綢飄落在地,飄入蓮堇的眼臉,整個人僵直的站在原地,都到這個時候了,他竟然反悔了,曉曉已經嫁爲人婦,他爲什麼就不願意放過自己,不願意給她一個機會。
“君彥”蓮堇突然伸出手,抓住步君彥的衣袖,透過珠簾,祈求的看向步君彥,在這場愛情中,她所有的姿態都放下了,愛得卑微,愛得淒涼,卻得不到他絲毫的迴應,可她也不願意放棄。
“蓮堇,我……”
“步君彥”雲破曉突然開口,嬌小的身子在賓客席上,顯得很是突出,她不明白步君彥心裡想的什麼,但是卻看得明白他在做什麼,若是他不下換蓮堇,那麼在提出來的時候就該拒絕,而不是在婚禮上,當場給蓮堇難堪!
“曉曉……我……”步君彥也不知道怎麼了,看到雲破曉有些失望的眼神,竟然覺得很是慌亂,這不是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
“曉曉,坐下。”宮雪衣拉着雲破曉坐下,這裡所有人都適合開口,唯獨曉曉不適合,她開口說什麼,對於步君彥來說,都是傷害,所以她只要安靜的坐着就好,只是步君彥,你千萬要沉住氣,現在聖殿高手雲集,可不是適合的時機!
雲破曉轉頭看向宮雪衣,有些不解,宮雪衣輕柔的揉了揉她的長髮“別開口,任何話語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傷害。”
雲破曉愣了愣,轉過頭去看高臺上的兩人,雖然不知道他們兩人在說什麼,但是雲破曉明白,這不是她能插手的事情,這是步君彥跟蓮堇兩人之間的事情,作爲朋友的她,最好是保持沉默。
聖王陰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步君彥,吐出來的話帶着說不出的狠戾“步君彥,你這是做什麼,不想做聖殿的聖子了!”
步君彥靜靜的跟聖王對視,良久,拂開蓮堇抓住的衣袖,隨即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那是象徵他聖子身份的銘牌,雙手遞上“請聖王恕罪,君彥不能娶蓮堇。”
蓮堇的身子踉蹌了一下,卻什麼話都沒有說,苦笑在嘴角蔓延,明明知道他心裡從來沒有她,卻奢望能在他的身邊陪伴他,不屬於自己的,再怎麼強求也不是自己的。
“好,好,好得很!”聖王接連吐出三個好字“果然是翅膀硬了,在聖殿,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可以做聖子的!”
“聖王”蓮堇突然跪下,聖王的眸光微眯“堇兒,你看到了,是步君彥有負於你,你不用擔心,無論聖子是誰,你都是聖殿的聖女,想娶你的人多得數不過來。”
蓮堇搖搖頭“聖王,感情是講究你情我願的,強扭的瓜不甜,聖王向來疼蓮堇,請聖王饒恕君彥,他只是不願意違心娶我罷了。”
“哼,本尊親自賜婚,他膽敢違抗,就是不忠,大婚之日,衆目睽睽之下反婚,更是不義,如此不忠不義之徒,你何必替他求情!”聖王怒不可遏,恨不得一掌拍死步君彥,不過當着衆多賓客的面,卻是生生的忍了“撤銷步君彥聖子的頭銜,逐出聖城,終生不得再入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