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爲自己遇上蕭溟會頭疼,現在撞上一根筋到底的百里景文,琳琅對自己脫逃感覺更無力。
“你輕了很多……”百里景文忽然間說了這麼一句。
不過琳琅沒有迴應他的話,只當是他在自言自語。
百里景文推開房門,將琳琅放在圈椅上。而他自己卻半蹲在琳琅面前,手指觸碰到琳琅發乾的嘴脣之後,他起身走到桌邊去給她倒水。
百里景文端着茶盞走到琳琅面前,說道:“喝水吧。”並且將茶盞遞到琳琅的脣邊。
琳琅沒有喝,她不敢,她可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放那些奇怪的東西。
但看着百里景文那不善的臉色,琳琅微微皺眉:“我被這麼綁着怎麼喝?”
“我餵你!”百里景文根本就沒有打算將琳琅身上束縛的繩索解開。
琳琅驚悚地看着百里景文喝了一口水,然後含在口中往自己這邊湊過來……
“嘭……”
就看琳琅擡起雙腿,狠狠地將百里景文給踹到了一邊。
百里景文被水嗆住了,直在一旁輕咳。
他看着琳琅,卻是放聲大笑。
“琳琅,你也這麼踢過百里景修嗎?”
從前他都是喊三哥,而現在卻是直呼其名。琳琅在想,或許百里景文現在已經拋開了他們的手足情。
百里景文走上前,一把抓住琳琅的腳,笑道:“琳琅,百里景修既然擁有了大祁的江山,他還想要擁有你,這種好事,我豈能成全他。你瞧,到最後他選擇的還是他的江山。”
琳琅別過臉,不願意再聽他說下去。
而百里景文卻是越說越起勁:“琳琅,如果他真的很在乎你,就不可能丟下你一個人在皇宮?他難道不知道有很多人都想置你於死地?他若是真有心,你也就不會這麼輕易被蕭溟給抓住。”
“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證明給你看。在百里景修心裡究竟那個更重要!”百里景文微笑着鬆開琳琅的腳,“你說,百里景修會爲了救你而放棄帝位嗎?”
琳琅一怔,她知道如果百里景文真的用自己去威脅百里景修的話,百里景修一定會答應。
“我只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你當真以爲可以用我來換帝位?”琳琅冷笑道。
“沒有啊,帝位我不感興趣。我只是想讓你看清百里景修的真面目,他骨子裡可是很冷酷無情的!”
百里景文笑了笑,然後返身走到書案前,深深地看了琳琅一眼,才提筆在紙上寫了些什麼。
他將書信封好,說道:“琳琅,我們一起期待吧!”
看着百里景文手中揚着的那封信,琳琅很想知道那傢伙究竟寫了些什麼東西。
等到百里景文離開之後,琳琅背在身後的手繼續解着繩索,就在繩索,房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了。
琳琅沒有去看,不管進來的是誰,他都懶得去在意。
一道亮光在眼前閃過,身上的繩索被人用刀割斷。
琳琅有些震驚的看着來人:“是你!”
“琳琅你就快些離開吧!”蝶舞將匕首收起。
百里景文和琳琅的談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蝶舞確實是羨慕琳琅與百里景修之間的感情,她不想蕭溟一步錯而步步錯,她也不希望看到好姐妹遇難。
“你放我走,不會有什麼麻煩吧?”
琳琅可是知道蕭溟是什麼樣的人,妒忌心和佔有慾超重的他如果知道蝶舞破壞了他的計劃,指不定會發狂成什麼樣。
蝶舞垂着眸子,抿脣沒有說話。
琳琅抖開身上的繩索,向蝶舞道了聲謝。
“這個是地圖,你帶着。”
蝶舞將一張紙塞進了琳琅的手中,這張地圖是她從蕭溟那邊拿來的。
琳琅看着蝶舞,心裡有些堵得難受。
“你不走嗎?”琳琅問道,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問這個。
蝶舞低聲道:“我不會走的,我不能離開他……”
琳琅沒在說話,她覺得蝶舞對蕭溟應該是深愛的,只是兩人之間可能有一些還未解決的矛盾。
蝶舞領着琳琅悄悄地潛行了出去。
閣樓上,百里景文譏笑的望着蕭溟:“你不去將她們追回來嗎?”
蕭溟捏碎了手中的酒盞,厲聲道:“不必了!”
百里景文看了一眼那成了碎末的酒盞,恍惚間,卻是想起了琳琅。
她一定是個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人吧?也正是因爲如此,百里景文從來就沒有強迫琳琅。
百里景文想要的,不是身體,不是出於本能的慾望,而是她真心爲自己綻放的笑容。
“你不將她抓回來嗎?”沐王爺斜睨了百里景文一眼,“他可是你用副樓主的地位換來的。”
百里景文淡淡笑道:“你以爲她是蝶舞那種人嗎?對於她逼不得,急不得。我有時間和耐心,讓她自己乖乖地來到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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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得此言,蕭溟嗤之以鼻:“你就白日做夢吧!都已經是他人婦了,也不知道你爲何還總是惦記着!天下之大,你想要什麼樣的美人沒有?”
百里景文卻是略帶鄙夷地哼一聲道:“所以,也就你會喜歡蝶舞!”
“百里景文!”蕭溟一掌落下,將那桌子拍了個四分五裂,勃然大怒道,“不要觸及我的底線!若不然休要怪我不講情面!”
百里景文將身子倚靠在閣樓上的欄杆上,冷聲笑道:“有功夫對着我吼,還不如想辦法套牢某個人的心!你要是不行,我不介意幫你出出主意!”
“相比較這個,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在給百里景修的信中究竟寫了什麼?”蕭溟知道蝶舞是不會真的走的。
“很簡單啊,我只是說他的大法師現在要嫁給他的皇弟了,喜宴賀禮什麼的讓他都不必準備,還說我以後會帶着他的皇弟妹回去看他的!呵呵……”
百里景文能夠想象出百里景修看見這封信時的表情。
“哦?”聽他這麼一說,蕭溟頓然起了興趣,“你當真不用琳琅去換帝位?”
百里景文目光遠眺,輕聲說了一句:“我要帝位做什麼!那種將人禁錮一輩子的枷鎖,我纔不會傻到自己往裡面鑽。”
蕭溟望着百里景文的側臉,他是不能夠理解百里景文這種想法,在他看來,放棄唾手可得的帝位簡直就是一個傻子!他蕭溟要的就是至高無上的權力!
“有了江山,你還何愁沒有美人!”蕭溟微微皺眉。
“蕭溟,你這種人是不會明白的,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明白。我要的並不是美人。”百里景文站起身,足尖輕點,踏在欄杆上然後飄飄落落下了閣樓。
轉身留給蕭溟一個寂寞的背影,他揮了揮手:“我去做我的護花使者了!”
蕭溟不屑道:“你們百里皇族的人一個個可真的是癡情種啊!無聊之極!蠢!”
蝶舞將琳琅送出了蕭溟的別院,臨分別前纔給了琳琅一些盤纏。
手中捏拿着有些燙手的錢袋,琳琅不知道該對蝶舞說什麼。如果她將自己與蝶舞的位置對調的話,琳琅相信自己一定做不到蝶舞這個程度。
“你……你好好保重。”過了好半天琳琅也只是從口中擠出這樣的一句話。
蝶舞咬着下脣點了點頭。
告別了蝶舞,琳琅拿着地圖獨自踏上了回大祁的路。
琳琅知道百里景修一定還在找自己,那麼自己是回皇廷還是去幽水?再三思量之下,琳琅改變路線,她折回了前往幽水的那條路。
百里景文一直和琳琅保持了一段距離不被她發現,看着琳琅那好似鳥兒飛出牢籠的喜悅,百里景文很想靠近她,很想讓從此以後那樣的笑靨只爲自己一人綻放。
琳琅還在路上,而百里景文的那封書信卻是被送到了還在幽水的百里景修手中。
收到信,百里景修當即就將那送信之人給扣了下來,讓他說出百里景文的下落。哪裡知道那信差卻是服毒自盡了,一點線索都沒有留給百里景修。
“陛下,現在怎麼辦?我們是回宮還是繼續待在這裡?”竇承忠問道。
百里景修看着早已筋疲力盡只盼着早日歸鄉的將士們,說道:“回去吧,你們已經離開很久了。”
得知可以回鄉的消息之後,所有的將士都高興了很久,高興的連身上的傷痛都忘記了。
賀連雲荒看着一直愁容不展的百里景修,這一次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當日,大祁的南征軍就浩浩蕩蕩的班師回朝了。
百里景文從探子那裡得知此事之後,更是覺得老天都在幫自己。
看着遠處倚靠在樹下小憩的琳琅,百里景文暗自笑道:“是人總會有脆弱的時候,琳琅你也不例外。患難見真情,只要在你有困難,有危險,孤獨無依的時候,我一直陪着你,總有一天,你會被我打動的,不是嗎?”
百里景文真的是打從心裡竊喜了,因爲琳琅哪條路不走,偏偏走了一條無人煙的路,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軍隊已經撤回大祁皇廷的消息會傳入琳琅的耳朵裡。
輕手輕腳地來到熟睡的琳琅身邊,看着在睡夢中會掛着微笑的人,百里景文忽然覺得這張臉若是沒有笑容,那麼自己一定會心疼的吧。
伸手想要去觸摸那微微勾起的脣角,卻是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琳琅翻個身,背對着百里景文。
琳琅這無意識的一動,卻是將百里景文嚇得半天都不敢動。
待到百里景文悻悻躲開之後,琳琅慢慢睜開眼。
多年來被培訓出來的敏銳感覺,她知道自己這些天一直都是在處於被人監視的狀態下。
果然是百里景文!
琳琅微微皺眉:這傢伙一直跟着自己做什麼?
琳琅有些猶豫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這麼貿貿然地跑回去找百里景修。
如果能夠給百里景修報個平安就好了……
連日來的風餐露宿,蝶舞之前給自己的那些盤纏,琳琅一點都沒有用。
琳琅擡手掩住自己的雙眸,暗自笑道:早知道會被人跟蹤,還不如當時就光明正大的在市集上僱一輛馬車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