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桑聽了,轉頭看着她,認真的說道“桑哥謝謝夜姑娘的好意,我在這裡挺好的。”
夜琉璃聽了只覺得心酸,拉着吳桑的手還要說什麼,突然聽得有人輕輕的拍響屋。
她不耐煩的衝着門外道“急什麼,我跟桑哥還有好多話要說呢,說完自然就出去了。攖”
隨着她的話落便聽得,屋外傳來君墨逸焦急的聲音“琉璃,再不走三哥可要過來了。”
夜琉璃聽了不悅的皺眉,衝着門外道“他想過來便過來,有什麼好怕的”說着她滿臉鬱悶的說道“你那個三哥真是白長了一付好皮囊,虧我還喜歡過他呢!償”
她生的俏生,聲音嬌憨,小女兒的私密之事被她說的理直氣壯。
屋外的君墨逸聽着夜琉璃口無遮攔的話兩條俊眉蹙起,低着聲氣衝着屋內道“琉璃,我那三哥變得連我都摸不定了,咱們還是避開吧。”
夜琉璃君墨逸老在催自己,不耐的衝着屋外道“你們兄弟一個德性,我憑什麼要聽你的啊?哦,對了,我什麼時候同意你叫我琉璃了?”
君墨逸聽夜琉璃把自己歸到了三哥一夥的,連忙替自己辯駁道“琉璃,我三哥是我三哥,我是我。我君墨逸什麼時候惹着你啦?”
“你惹我的事還少啊?兩年前你搶了我的海珠子,天腥草,劃壞了我最愛的裙子,還有……”
門外的君墨安逸聽着夜琉璃在屋內掰着手指頭把自己從認識她開始那些事,事無鉅細的都列舉出來,後悔自己的想把自己的舌頭給吃了。
要走便走,做什麼多嘴!
屋內吳桑看着夜琉璃在那裡如數家珍般例舉着自己同君墨逸相遇開始的各種倒黴事件,忍不住同情的望了眼屋門,然後笑着對夜琉璃道“夜姑娘,謝謝你來看桑哥。師傅肯定也等的着急了,還請夜姑娘儘早替桑哥跟她報個平安。”
夜琉璃見吳桑的眼裡終於見了生氣,心多少放了些下來。她滿眼真誠的望着桑哥,認真的問道“桑哥,你真不考慮慮我哥哥?他長的不比怡王差,性情更是比那個陰險的君墨安強多了!”
吳桑聽得夜琉璃提到夜眩神情暗了暗,再瞧着她提起君墨安那義憤添膺的樣,眼裡帶了笑,而後瞧着她認真的說道“夜姑娘的好意桑哥心領了,不管王爺怎麼樣,路都是我自己選的。”
夜琉璃替自己的哥哥嘆了口氣“好吧,我走了。”說着她突然很真認的看着吳桑道“桑哥,我是不是說過讓你叫我琉璃來着?”
吳桑聽了,望着她,彎了眉眼“琉璃姑娘。”
夜琉璃聽得吳桑改了口,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而後關切的望着吳桑道“桑哥,你要保重,什麼時候要明白了,不論你是要我哥哥了,還是想離開這了都跟我說。你別看我沒君墨安壯,可我身後有暗夜樓呢,纔不怕他三皇子八皇子的。”
她的話像股曖流令吳桑的心起了生氣,她看着夜琉璃傲嬌的擡起下巴,笑着道“好了,桑哥知道了。哪天桑哥想通了一定用最快的速度去通知琉璃姑娘。”
夜琉璃聽得她這樣說,點了點隨手關上了門。
當屋門將夜琉璃隔於門外,吳桑臉上的笑意淡去,擡頭望着窗外發起呆來
隱在樹間的君墨安聽得夜琉璃三翻兩次的提起暗夜樓,提夜眩,目光暗了暗,手緊緊的握成了拳。
他聽着車馬聲遠去,望着洞開的窗戶,不曾移目。
吳桑蒼白的臉,雪白的發,坐在牀上,目光虛無的望着窗外,一動不動的像尊雕像。
有風吹過,樹葉沙沙輕響,吳桑轉眸盯着樹梢,突然扯脣輕笑“藏了這麼久,不累嗎?”
那聲音極輕,帶一抹說不清意味,疲憊,輕視,失望各種相干不相干的情緒絞在裡面,砸的君墨安的心就一個踉蹌。
他突然不敢看吳桑那雙盛着夕輝,亮的晃眼的眼眸。無力的閉上眼,袖間的手攥的骨節泛白,指刺的掌間生痛。
吳桑盯着樹間反出的那抹若隱若現的光華,緩緩的垂眼,輕聲道“桑哥這樣又能去的了哪裡?王爺又何必鬼鬼祟祟的防着?”
半晌無言,只聽得外面的樹無風自動,而後一切歸於平靜。
“綺園”的煙霞同秦王的大丫鬟彩霞趕到“柳園”天已黃昏。
推開屋門,瞧着坐在暈暗中的吳桑心裡便是一顫。
她們怎麼也無法把同眼前這個滿頭華髮,神情落然,安靜的不願出聲的女子同當初那個眼神清亮,神情靈動的少年聯繫在一起。
用最快的速度平了心情,上前同她打過招呼。
彩霞便便取來水替她梳洗,而煙霞則去廚房看着與她們同來的廚子把飯備的怎麼樣了。
來前,王爺說過桑哥病了,不良於行,是以讓她們帶了專門放在牀上的桌子過來。
看着滿桌的飯菜,吳桑並沒有什麼食慾,但她還是安靜的由着彩霞餵了一碗飯,又喝了半碗湯。
瞧着一個活靈的人變成這樣,煙霞心裡很不得勁,她笑着望着吳桑道“桑哥,要不要聽煙霞唱個曲子給你聽。”
吳桑知她是好意,便點了點頭“桑哥願聽佳音。”
煙霞見了便皺着眉,思忖半晌,開聲便唱了個“思凡”
……
冤家,怎能夠成就了姻緣,死在閻王殿前由他。把那碾來舂,鋸來解,把磨來挨,放在油鍋裡去炸,啊呀,由他!則見那活人受罪,哪曾見死鬼帶枷?
……
奴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漢。爲何腰盤黃絛,身穿直綴?
……
煙霞本是綺園裡的頭牌,唱起這思凡的小尼姑,演得是個活靈活現。
彩霞聽了忍不住鼓起掌來。側頭髮現吳桑似沉在某種思緒裡,連忙收了手,衝着煙霞使了個眉色,退了出去。
吳桑沉在那句“怎能夠成就了姻緣,死在閻王殿前由他。把那碾來舂,鋸來解,把磨來挨,放在油鍋裡去炸”便有些心有悽悽的恍然,直到兩人出去目光使終沒有自窗上的樹影上收回。
君墨安坐在樹間,望着窗子上投出半明半滅的燭光,搖曳的燃盡,他方輕嘆一聲,瞧眼天邊的魚肚白,深看兩眼緊閉的門窗縱身離開。
聽着樹間葉動,飛鳥驚起,和那極輕微的衣袂破空之聲。吳桑彎彎脣角,合上睜一宿的眼。
怡王府裡,終於等到君墨安的楚子恆,一把將他拉到了書房,而後關緊屋門,直直愣愣的盯着他,開口便道“王爺當真要將桑哥嫁於秦王?”
君墨安聽了挑眉,眯眼望着他,道“怎麼,你捨不得了?”
楚子恆見他竟是如此的反應,恨不得上去給他一拳“王爺,這裡面關子恆什麼事?你當真捨得把桑哥嫁了?”
“有什麼捨得捨不得的?”
君墨安說着,坐到桌邊,替自己倒了杯茶。
楚子恆瞧了,一把奪過道“枉費桑哥對你一片真心,算我楚子恆瞧錯你了,當初就不該幫着桑哥去尋你。”
說完他轉頭便走。卻被君墨安一把拍住了肩頭。
“如果舍不桑哥,便幫我做件事。”
楚子恆聽了望他一眼,走到桌邊坐下靜靜的等他的解釋。
妝君墨安將心中的想法說完,他的面色終緩了下來,但憂色很快的浮了上來“你這樣做,桑哥知道嗎?你問過她的想法嗎?”
君墨安望着鎮低下那張曾被桑哥弄污的字,垂眸道“事到如今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秦王府裡,蘭兒瞧着忙着佈置的人們心情突然特別的歡愉。
她想着君墨安說過,等婚禮辦完了,便接她去怡王府,步子便變得格外的輕快。
怡王這幾日爲了秦王的婚事忙的終日不見人影,人都瘦的許多。
蘭兒心痛君墨安便便尋思着要去廚房替他煲碗蔘湯。
正想着,便聽得小喜子道“誰家的小鴿子啊,怎麼掉這了。”
她聽得小鴿子兩字,本能的心驚。
快步衝過去,趕在小喜子的前面拾起了鴿子。
小喜子瞧,了驚詫的問道“蘭兒姑娘,知道這是哪來的鴿子嗎?”
她不自然的笑笑道“這是前些日子怡王送我玩的,也不知道怎麼跑了。今兒纔回來。”
小喜子聽了疑惑的看她一眼,想着她與怡王的關係確實曖昧,便信了九成,撇下嘴走開了。
蘭兒忙把那隻體溫還在,卻已死掉的鴿子,塞入袖內,快步回了住處。
瞧着鴿子腳上的竹管還在,她長噓了一口氣,連忙取下里的面的紙條。
一張白紙,黑色的問號上一滴開始凝結的血顯份外的刺目。
她瞧了,一張臉變得煞白。
太子這是在催自己結果了秦王的性命。可是那藥……
自己那日真不該聽了怡王的話將藥都給了他。
怪自己被怡王表白的話衝昏了頭,忘了替自己打算,竟真的把最後的那點藥都交了出去,現在可怎麼辦好?
如果秦王不死,太子怕是會想法子將自己曾在秦王做的事,透給怡王吧,到時別讓說娶自己,就是自己這條命還能不能保都不一定。
想着,突然一抹狠厲的光自她的眸間閃過。
殺人於無形的方式有許多又何必拘於毒呢。
---題外話---那個“思凡”是清朝的曲子,不過海風才思有限實在自己編不出來就借用了,桑哥動情只是爲了那兩句話,跟這曲子全境無關
今有事,只能先更這點了,如果能加更的話也很晚了
周未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