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書房通知你爹,娘同桑哥去找若蘭。”
同兒子說完楚夫人拉着吳桑的手道“走,隨師父去看看子恆的媳婦去。”
對於這個只有一面之緣,且救過自己的林若蘭吳桑心下也十分的好奇。
林若蘭的住處距藥廬不遠是個做成農家風格的小院償。
透過籬笆牆吳桑便瞧着一個淡青衣衫的女子正小心的伺弄着一片蘭色的花草。
她的腳邊,窩着一團墨黑的毛球。
墨染!
吳桑沒有想到夜玄送來又被君墨塵送走的墨染竟在這裡。
楚夫人顯然也發現吳桑的目光被那墨黑的毛球吸引了,便解釋道“當初王爺只是將這炭球寄在爲師這裡,沒想到後來你離了都城,王爺也一暈就是一年。爲師與神醫一心尋求救治之道無力顧看它,便將它交給了若蘭代爲照看。”
這邊楚夫人解釋着,院內的林若蘭已然聽到動靜起身迎了出來。
“夫人。”
林若蘭同楚夫人打着招呼,一眼便注意到了楚夫人身後側的吳桑。
眉眼極爲眼熟,只是看起來黑黑瘦瘦的,同自己記憶裡的似乎有些偏差。
林若蘭不敢冒然相認,便望着吳桑露出一個友好笑意。
吳桑看着面前容貌明麗,氣質淡然的女子,灑脫的行了個拱手禮“桑哥見過若蘭姑娘。”
林若蘭沒有想到隨着楚夫人而來的當真就是當初誤入姚府的吳桑,喜的眼裡都起了水意“秦王夫人總算回來了。”
她的反應太過強烈了令吳桑有些無措,邊上楚夫忙道“徙弟,你不知道吧,若蘭這一年來沒少唸叨你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明明當初是林若蘭救的自己。
是不是師父聽差了?
應該不會。
若說林若蘭只是沒事提起一次師父會聽差到也可以勉強找個當時耳盲之類的藉口。
可聽師父的意思林若蘭是沒有少提這件事,一次聽錯還可以,兩次三次以致次次聽錯就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自己並沒救過這林若蘭,她爲什麼要這樣同楚夫人講呢?
想着,吳桑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實在不是吳桑的心思變陰暗了。
而是,在身歷過皇后從十七年前便開始設局算計她的真相後令她在潛意識裡變得有些敏感多疑。
林若蘭即然可以在姚府中保全自己,必是個心思玲透之人,瞧着吳桑眉心微蹙,目光輕厲的掃向自己,便知定是楚夫人話令她起了疑。
楚夫人對自己似師,似母令林若蘭對地吳桑的懷疑不僅沒有生惱,反而替楚夫人高興。她能有這樣一個護着她的徙弟。
衝着吳桑屈膝一福,林若蘭道“當初姚府被抄,若蘭作爲姚府之人同被下獄。
姚家犯的通敵謀反之罪,禍及九族。不論若蘭是何原因留在了姚府都難逃一死。
眼瞧着姚暉的報應就要到了,若蘭便也無所求,單等着姚暉人頭落地那日去地下與爹孃重聚。
就這樣,在牢裡呆了兩日。突然一日,牢頭將若蘭帶了出去了。
在一處室內若蘭瞧見了大安寺的住持與一名身着官服的大人。
住持只看了若蘭一眼同那大人耳語了兩句,之後那大人便着人將若蘭放了出來。
若蘭與大安寺住持並無交情,他斷然沒有爲了若蘭而求助官家的道理。
離開大牢後,若蘭思來想去,想起唯一的一次交集便是若蘭同夫人同去大安寺那次。
若蘭只是多走了兩步路,卻得了夫人的庇護保得性命。是以,若蘭想在離去前同夫人道聲謝,卻不曾想夫人先若蘭一步離開都城。
雖說當時並未見到夫人,若蘭卻又因夫人之故與楚夫人相遇並被帶回楚府。
夫人實是若蘭命中貴人。請受若蘭一拜。”
吳桑聽着林若蘭將其中的因由娓娓道來,知是自己小人心,錯怪了她,心下便有些赧然,瞧着林若蘭要下拜忙擡手相攔。
“使不得,若論起來還是林姑娘救桑哥在先,要謝也應桑哥先謝纔是。”
眼瞧兩人在那裡推來託去的就要互拜,楚夫人笑道“說起來這都是緣份,你們這樣拜來拜去的也沒個頭。不如進屋讓若蘭沏杯茶咱們慢慢聊。”
林若蘭本就出身於書香門地沏得一手好茶,聽楚夫人提及忙,衝着吳桑道“還請夫人進屋一敘。”
吳桑見楚夫人出聲,也猛然記起了此來的重要目的,隨在楚夫人的身後進到了廳堂之內。
林若蘭住的院子不小,但因爲是仿的農家小院,前面大片的地方種了各種各樣的草藥,後面的屋舍並不大。
林若蘭將楚夫人與吳桑讓進屋內,便轉身出去忙着去燒水沏茶。
吳桑與楚夫人坐在桌邊等候的時候略略的打量了一下屋內的陳設。
做爲廳堂的房間並不闊大,擺設也極簡單。除了一張桌子四把凳子,便是靠裡有一張書案,案上除了筆墨紙硯等物在案角上還擺放着一盆碗蓮。
這碗蓮吳桑從書上看到過,在秦王府內無聊時她也曾讓君墨塵幫自己尋來種子種過,只是不知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她種下的蓮子別說開花就連成形的葉子都沒有長成過。
自己失敗數次也沒有成功是以瞧着別人的成果就格外的上心。
案上的碗蓮也不知道林若蘭如何侍候的,不僅生有婷婷嫋嫋的碧葉,在碧葉間還有一朵清雅的蓮花已然綻放。
杯口大小的花,粉嫩的花瓣,鵝黃的花心襯在碧色的連葉間瞧着極爲的養眼。
楚夫人見吳桑的目光被那碗蓮吸引了,兩眼瞪的老大,便笑道“想看,便過去看吧。強忍心着,當心一會口水流出來。”
林若蘭不在,但,楚夫人眼瞧着就是她婆婆了。
聽到師父的話吳桑喜出往外的離了坐直奔碗蓮。
林若蘭進來時便瞧着吳桑手拿着碗蓮正在端說,便笑道“若是喜歡便送與秦王夫人吧。”
吳桑聽了大喜,道“若蘭姑娘可不許後悔啊!”
看着吳桑便得了寶貝將那碗連護手間生怕林若蘭說話不算收回的樣,楚夫人與林若蘭都笑了。
林若蘭一面打開茶罐捏取茶葉,一面笑道“只是盆花,比起若蘭的命來算不得什麼了。”
說話的空兒她已然提起水壺將水衝進了杯內。
片狀的茶在水的衝擊下翩然捲動,散出一片的清香。
楚夫人拿着託碗聞了着茶香,招呼着吳桑道“徙兒,若蘭說給定然是給了,來過來嚐嚐她親手沏的茶。”
吳桑聽師父催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雖說不捨還是將碗蓮放回到了案上,然後回到桌邊,擡手便拿起了茶碗。
因爲心裡掛念碗蓮,她有些心不在焉,擡手要就喝,驚得林若蘭忙攔着道“夫人,燙。”
吳桑經她一提醒,才免了口內脫皮的下場,感激間夾着赧然的衝着林若蘭笑笑,誇讚道“林姑娘沏的茶真香!”
林若蘭沒想到一碗蓮花便將堂堂的秦王夫人給收買了,這茶還沒喝呢就先誇上了。
她原本想歉虛幾句,楚夫人卻入下茶碗對着她道“若蘭,剛剛子恆過來講,皇上賜你與他於本月十八完婚。”
什麼?
本月十八,這還差十一天就到正日子了。
想着再等十一天自己就要同楚子恆結爲夫妻,林若蘭說不清心裡是喜是驚,大腦暈成了一片空白。
吳桑瞧着林若蘭面上並沒有喜色,心裡突然有些替楚子恆擔心。
楚夫人顯然對自己的兒子有信心,很淡定的看着林若蘭從面無表情,到脣角勾起,然後面色微紅的垂頭。她方笑道“若蘭關於大婚的事,你可有什麼想法沒有?”
心間狂喜落定,林若蘭終於冷靜下來。她擡頭望着楚夫人道“夫人,若蘭自知配不上公子,婚禮的一切單憑夫人做主。”
“什麼配上配不上的,即然你與子恆兩情相悅,便安生的做新娘子便好,想這些有的沒的做什麼?”
楚夫人的嗔怪令林若蘭低了頭。
邊上的吳桑雖說不知道林若蘭同楚子恆是怎麼回事,但她卻是知道林若蘭曾爲姚府小妾的事實。
若以平常的眼光看來,家境稍好的人家都不會娶另人的妾室當自己家的原配正房。
楚子恆身爲尚書府的公子,自己又是風姿秀美的人物若是放口要娶妻。不說整個都城的女子都會心動,起碼選個門當戶對且賢淑貌美的大家小姐不成問題。
所以,吳桑理解林若蘭會有這樣的想。
但,她更相信,楚子恆即決定娶林若蘭,那麼她一定是值得楚子恆這樣去做的。
她喜歡看着有情人終成眷屬,於是笑道“林姑娘想是沒有看到皇上拿你與楚公子的婚事來威脅他的樣子。
桑哥還是頭次知道楚公子竟然也有軟脅可拿。
林姑娘你便嫁了吧,以後楚公子若是再敢當着桑哥的面同王爺假意親熱,你便不理他,也算是報了老天白送我的救命之恩。”
林若蘭沒有想到吳桑竟然把挾恩求報用到了這裡,望着她似乎有些明白爲什麼她周邊的人都對她那麼的用心的好。
楚夫人聽到吳桑提起她與君墨塵的以後眸間的眸間有黯然的神色一閃而過,衝着林若蘭道“婚禮便交給我吧,你安心等着當我們楚家的兒媳婦兒。”
說完楚夫人對着吳桑道“即然皇上把你給派過來了,你便在這陪着若蘭說會話。”
吳桑從剛剛林若蘭的自話時知道她心裡有結,便欣然的應了。
楚夫人也希望徙弟能把林若蘭心裡要不得的自卑給打破了,見她應了忙起身去前面同楚老爺商量大婚的事情。
望雲軒裡,送走了君墨安,君墨塵便覺得肚子空的厲害。
原想着趁娘子不在偷偷吃點東西,可是想到肚內有物會內急保得做罷,取了兩顆殤神醫特地爲暈迷中的他配製的參丸服了,便坐在牀邊等着吳桑的歸來。
---題外話---沒大綱的毛病越來越顯了,什麼時候能收完心裡一點數都沒有。
天冷了海風的嗓子緊了,夥伴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