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戰戰兢兢的,“王妃要去哪裡?”
“去拜見皇上與娘娘,你自己先用吧。”這冷月軒的一口水她都是難以下嚥了。
“王妃……”青兒欲言又止,看着王妃與王爺鬧彆扭了她只覺很古怪,可是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要如何勸了。
如沁回身,“你說吧。”換了什麼丫頭也都是清展軒的人,這飛軒堡除了歐陽永君和珠兒便再也沒有一個能夠讓她相信的人了。
可是倘若她去見歐陽永君,輕展軒會放她進去嗎?
一剎那間一閃而過的念頭,即使去也只能夜深人靜時纔去,也才能避開衆多人的耳目。
煩躁,其實她只想到處走走,來疏解心中的煩悶,一路就向着前院而去,也並無人攔着她的去路,她卻不信輕展軒沒有派人暗地裡監視着他。
石子路上,走得有些氣喘,那踽踽獨行的身影斜映在地上是那般的孤清冷然。
婉柔的心結她還是想要解開,解開了她就清楚爲什麼輕展軒一意要折磨她的原因了,那是怎麼樣的一種恨,恨的讓他甚至不惜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呢。
想一想,那麼深的恨都是讓她痛楚。
不遠處,迎面幾個女人正向着她的方向而來,回來這麼久了,除了青兒與輕展軒,除了那一夜的歐陽永君與甄陶,她的世界裡便再也沒了與其它人的交集。此一刻,再看到這飛軒堡裡的女人們,那諷刺的意味再次襲來,太過在意的結果就只有失去,所以美人苑裡所有的女子那最終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失去輕展軒,那男人,他誰也不愛,他只愛着那個已然死去的婉柔,抑或是隻愛他自己……
想要躲開,這飛軒堡裡的女人,除了竹央與珠兒她一個也不想見,閃身正欲躲進一旁的林子裡,一道女聲卻清揚的傳來,“芳兒給王妃請安。”那女子說着就直奔向她的方向。
如沁皺眉,瞬間想起她便是柳絮身邊的那個丫頭,自從柳絮被關入地牢,自從她逃出去再回來,這飛軒堡裡的事情除了之晴她竟是從未過問過,所以她也不知柳絮現在的情形如何了,不過看着芳兒還好端端的自在的走在飛軒堡,那麼跟着她的人也都無事吧,這柳絮還真是厲害,可以做到身邊的人個個都乾淨,而不沾了她的晦氣。
先是行禮,而後是直接就跪倒在如沁的身邊,如沁不解的望着她,“你且起來吧。”
“王妃,求您行行好,跟王爺求個情,放了我家姑娘吧,曉是她侍候王爺也侍候了兩年多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再一直被關在那地牢裡,只怕早晚就……”哽咽着說着,那接下來的話任誰都聽得出來她對主子的忠貞了。
如沁立在原地,這些事又豈是她能管顧得了的,這飛軒堡向來都是輕展軒一手遮天,不過,柳絮被抓卻是因她而起,如今再回想起當初那一個場面,她也不知道是做對還是做錯了,道不同不相爲謀,各爲其主吧,只是柳絮的手段卻是用着她的身子來做着一個交易。
搖頭,“你去求王爺吧。”她不想淌這趟渾水。
芳兒依舊跪着,而且兀自向前移了移,這才拽着瞭如沁的衣角,低低的用只有如沁才聽得到的聲音道,“王妃,如今王爺只獨寵你一個,所以王妃說一句話便頂奴婢百句話呢,請王妃看在故人的情份上只求王爺饒了我家姑娘吧,奴婢爲奴爲婢只感謝王妃一輩子的大恩大德。”說着話那腰間恍然一閃,依稀是一塊玉佩,瞧那花色,分明就有些熟悉,猛然間想起阿羣,終是他吧,這玉佩與阿羣的那一個竟象是一對,只可惜她手中的那一個卻不小心的丟了,也不知現在是否在阿羣的手中。
遙想那一夜,阿羣入了飛軒堡不是救柳絮而是救自己,卻不知他與柳絮到底是何種關係,不過芳兒腰間的那塊玉佩卻讓她不由得有些黯然了,想想那藏頭詩的字跡,那背地裡一直要置她於死地的必是柳絮,可是如今,芳兒卻讓她心軟了,“容我想想吧。”
一個想字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已在心裡答應了,扶着芳兒起來,有一個如此忠義的侍女,柳絮她也值了。
芳兒退了,如沁只一路向前院而去,秋風蕭瑟,卻有彩蝶雙雙飛,一對蝶兒不住的迴旋於自己的周遭,那兩相纏繞着的美麗讓她不覺心生羨慕了,然而此生,自己怕是再也難覓這樣的兩情相悅了。
有些悲悽,可爲了寶貝她還是要勇敢的活下去,人生,有的不止是愛情,還有親情,更有對生命對自己周遭的所有人的一份責任。
前院與後院相隔的那一道厚重的木門前,並無人擋她,彷彿輕展軒早已默許了她在飛軒堡中的隨意了。
徑直向養心齋前去,她知道輕展風與婉菁住在那裡,上一次婉菁去看她的時候便說過了。
圓拱的月亮門踏入時,院子裡獨獨一株秋海棠怒放而開,那淡棕色的葉片烘托着一簇簇粉紅色的花瓣怡人着美麗,如沁不由得被那花開所吸引,靜靜的佇立在花前,嗅着那花香,感受着一份別樣的美麗,花不堪折,只看在眼中才是最美。
“如沁,是你嗎?”婉菁的聲音柔柔響起,也驚醒了兀自在花前沉思的如沁。
轉首,是婉菁笑意涔涔的立在門前,她身後的珠簾子正一搖一擺的晃盪着,原來她是見了自己進了院子才迎出來的,“婉菁姐姐,如沁好久沒有來看你了。”
走過去拉着婉菁的手,一如當初在畫舫,婉菁總是給她最親切的感覺。
婉菁拉着她進了屋子,“妹子快坐,這樣的身板還到處跑,被逍遙王知道了少說又是擔心了。”
心下一黯,輕展軒豈會擔心,他是巴不得她的孩子立刻就沒了,“姐姐說笑了,這孩子能不能生下來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呢。”心裡焦慮,只說得有些哀悽。
“怎麼會,額娘就惦着你懷中的骨肉呢,她說她會日日爲你祈福,佑你平安的,軒弟也答應過我的,所以你只管安心養胎就是。”婉菁一臉的羨慕,她卻沒有這樣的福份,那孩子豈是想得便得的,嘆息着又道,“要是軒弟欺負你了,你且來告訴我,我與皇上必會爲你做主。”
看到婉菁的親切與誠懇,如沁的心這才暖了又暖,“姐姐,如沁的身子一直不舒坦,所以纔沒有過來給您請安,我猜着姐姐也應該知道如沁的所有故事吧。如沁來了,只想開門見山的請姐姐指點一些事情。”誠摯的望着婉菁,那心裡好奇了許久的心結只希望在今日解開。
她也只是一個平凡普通的女人,好奇這些總沒有錯吧,因爲她不想爲着另外一個女人而揹負着這麼多的痛楚。
“如沁,你是要問着婉柔的事情吧?”瞧着如沁的眼神,婉菁早已猜到了她的心思,是的,沒有女人會忍受男人一次又一次的爲了另一個女人而折磨自己,如沁是,她也亦是。
點頭,婉菁是聰明的,其實女人才最懂女人的心思。
婉菁幽幽起身,慢慢踱到窗前,那面上在提及婉柔之後只一黯,許是又一次的傷及了她失去妹子的苦痛吧。
如沁不覺有些歉然,“姐姐,是如沁錯了,或許我不該來問你。”
婉菁轉身,那沐浴在陽光之下的容顏美麗的讓她也宛如仙子一樣,那是與婉柔極相似的一種清靈的美麗,那眸角淡淡的似乎是一股憂傷,那憂傷燙着如沁的心,難道婉菁也不快樂嗎?
可是那日在古鎮的畫舫之中,她分明就看到了輕展風對她的溫柔呵護。
溫潤的笑掛在婉菁的臉上,“其實這些早該讓你知道的,素不相識卻揹負了那麼多的苦難這與你本身就是一種不該。”
如沁垂首,眸中又不爭氣的有了淚意,其實她此時在意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腹中的寶貝,雖然她明明知道這孩子是輕展軒的,可是身體裡那母性的因子讓她就是想要保護她的寶貝,爲了寶貝她什麼都可以做什麼也都可以忍受,可是輕展軒卻一意的要奪去她的寶貝,這讓她如何不傷心。
柔柔的聲音再次想起,那語音迷離的讓你彷彿以爲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其實婉柔是西楚與無相和親的犧牲者,而那一次無相派來接親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你父親寧豐與剛剛做了殿前侍衛的白錦臣。”
婉菁的話一落,如沁已瞬間明白了自己如此悽慘命運的由來,“婉柔就死在那和親的路上,是嗎?”必是如此,輕展軒纔會恨着父親,恨着白錦臣吧,怪道父親好端端的爲官,卻又奇怪的辭官歸了故里,想來必是爲了此事了。
“是的,當時在場的重要的人物就是你父親與白錦臣,可是他們卻無能的任由婉柔被賊人擄去而束手無策,婉柔失蹤了三天三夜,當軒弟追去找到她的屍身時,她已是面目全非,而她腹中才三個月的孩子也一併的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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