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慧妃手下的一個叫做幻兒的丫頭做的,可是……”胡總管頓了一頓,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瞧着他的謹慎,必是這幻兒有些來歷,“無妨,你說吧。”
胡總管向着如沁所在的內室輕瞟了一眼,似乎是怕着如沁聽到,只低聲說道,“那幻兒從前王妃也見過的,她原是服侍秦修容的,自秦修容去了之後,就撥在了慧妃的手下當差,奴才就是在她的屋子裡面找到這個小人的。”慢聲細語的說完,輕展軒已明白他剛剛的猶豫了,這小人可是證物,沾到誰的手上,那就是謀害太后的死罪呀。
“她可說了些什麼嗎?”一邊擺弄着那小人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沒有,只說那小人就是她自己做的,跟別人無關。”
一笑,怎麼可能會無關呢,一個小宮女而已,就算她有這個想法,也沒這個膽子更沒這個能力施那邪術呢,她的背後必定有一個人在,幸好被如沁猜到,否則母后就算死了也不知道呢。
心裡認定了秦振峰,卻不知道秦振峰是如何與幻兒聯繫的,對於秦振峰的人他早有調查過了,卻不想在宮裡還有餘孽,“那個幻兒先別動她,只暗地裡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有什麼特殊和異常的情況再向我稟報。”
“是。”胡總管有些狐疑的應承着,本以爲輕展軒會嚴懲,卻不想輕展軒居然暫時的放過了幻兒。
“母后那邊身子骨漸好就大喜了,也別張揚出去讓母后知道了這件事情。”那後宮裡多得是閒來無事之人,所以便也多了喜歡嚼舌根的人了。
“是,奴才謹遵王爺吩咐。”他應承了卻依然還是垂首在輕展軒的面前並不沒有離開的意思。
“還有什麼事嗎?”有些不耐煩,心裡還記掛着屋子裡的如沁與兩個孩子。
“皇后娘娘得了小皇子了,所以太后說要請你即刻入宮商量一下孩子滿月後登基的事宜。”
真快,早起才得子,現在就要登基了,不知是太后急呢,還是婉菁急呢。
曬然一笑,他又何曾在意這皇位,又何曾在意這王爺的身份呢,不過是對母后對先父皇的一份責任罷了,身爲人子,便要盡到自己的孝道,否則他只要留在他的飛軒堡逍遙自在就好了。
想起那一日自己與如沁一起入宮,卻把如沁獨自丟在了廣明宮,幸好如沁安然產下了一子一女,否則他真是不能原諒自己。
那一日,想想就是荒唐,居然宿醉在了興安宮裡。
“明日吧,王妃剛剛纔醒來,所以我只能明日入宮了。”又不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這一回他只不依了,他一心要陪着的只有如沁。
“這……”胡總管似乎是沒有想到輕展軒拒絕的如此乾脆,當下就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你只說我身體有恙,明日好些了就入宮了。”以此來搪塞,有些不快,有些事他真的是不能太過遷就了。
一閃身就越過了胡總管而進了內室,今日他再也不想理會宮裡的事情。
內室裡,兩個奶媽早已餵飽了兩個孩子,此刻,兩個小傢伙正躺在牀上呼呼的睡着呢,他輕輕擺手,示意奶媽先退出去,那份得子的喜悅依然還是強烈,讓他想要與如沁一起悄悄的分享。
屋子裡又靜了下來,“軒,給孩子們起個名字吧。”她斜倚在他的身上,親妮的說道。
“沁兒可有好名字?”
盈然一笑,“如沁倒是想好了女兒的名字,就叫做無憂如何?”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無憂無慮的快樂成長,再也不要如她一般有過那麼多的苦難,想起這些,忍不住又使勁的捶了下輕展軒的胸膛,“你壞。”
他抓住她的手,“沁兒,都過去了,只當是一場夢吧,可不許再嫉恨我了。”心底一閃而滑過了婉柔,那一個女子她早已成爲了他生命中的過客,卻再也無緣了嗎?
或許來生,即使見一見,也要謝謝她曾經引領着自己認識瞭如沁,這便足矣。
“女兒就叫做無憂吧,至於兒子我來想一個。”他認真的眨眨眼睛,已經在努力的搜索腦子裡的好名字了,“就叫無邪吧,你看可好。”一個無憂,一個無邪,一女一子,端得是雅緻,兩個名字,卻在片刻間兩個人就達成了一致,都是喜歡。
看看無憂,再看看無邪,相視一笑中,那一夜是他們最幸福的一夜。
隔日,輕展軒便徹底的忙碌了起來,宮裡宮外,都在忙碌着小皇子的登基大典,他依然還是攝政王,可是部分的權力卻落在了婉菁的手上,卻也無妨,這一些他本就不在意,只不過要增加自己見婉菁的次數罷了,這一點倒是他不喜歡的。
孩子一天天的成長,一個月轉眼就過去了,逍遙王府裡依然還洋溢在兩個孩子降生的喜悅中,而輕展軒卻份外的忙了,因爲無憂與無邪的滿月酒的隔天就是西楚小皇子即位的當天。
正是春末夏初,王府裡,蔥蔥郁郁的樹碧翠着,百花也開得豔,滿院子的都是喜慶,如沁的身子在輕展軒與青兒的細心調養下也好了許多。
正廳裡,朝中的文武大臣一個個的來了,卻都是甄陶在門前接待,輕展軒還沒有從宮裡趕回來,明日裡也是忙,所以他一個人怎麼也無法分身變成兩個,翹首望着,兩個孩子呢,自己抱着女兒,可是無邪總不能一直由着青兒抱着呀。
眼望着大門口,似乎是歐陽永君攜着芸清一起來了,急忙就迎了兩步,有些欣喜,好久未見到歐陽永君了,他還是如前一樣的清瘦,而芸清卻少了從前的那份自然逍遙,眉宇間倒是多了一份淡淡的清愁,只一眼,是她看錯了嗎?
不會的,芸清一向是瀟灑自在的俏佳人,那是自己怎麼也做不到的一種脾性。
才踏過了門檻,歐陽永君立刻就一眼瞥見了如沁,興沖沖的就向她走來,隔了幾步遠就興高采烈的喚道,“舅舅來了呢,如沁,快來讓我見見兩個小傢伙。”名義上歐陽永君還是東齊的皇子,所以無憂與無邪自然要稱呼他舅舅了。
手一伸,他就要抱着,芸清卻扯了扯他,“歐陽,你哪裡抱過這麼小的孩子呢,還是我來抱吧,我倒是抱過嫂嫂的孩子。”芸清迎前一搶,就抱過了無憂在懷裡,看着小女娃笑,可真是好看,“王妃姐姐,她叫什麼名字呢?”
“叫無憂。”如沁輕笑,幸福的又一手接過了青兒手中的無邪。
歐陽永君湊到了近前,緊盯着那穿着一身喜慶的小男娃,“如沁,這孩子長得可真是俊逸呢,卻不象你。”他笑着,心無誠府的隨意就說了出來。
“是呀,或許是象他祖父吧。”淺笑盈然,孩子健健康康漂漂亮亮的就好,無憂與無邪,都是漂亮的寶貝呢。
“王妃,王爺回來了。”青兒看到了正急匆匆趕回來了輕展軒,驚喜一笑。
歐陽永君便與芸清撤到了一旁,這樣的好日子,他唯有祝福無限了。
廳堂裡文武官員皆是向着滿面喜慶的輕展軒拱手道賀,一一的回禮,兩個孩子可真是福氣,越多的祝福將來便是越多的幸福。
輕展軒一到,立刻就開席了,山珍海味,雖然有些鋪張,可是這樣的日子卻是皇家百年不遇的大事,所以輕展軒便也就大辦了。
酒過三巡,便有人提議要看孩子抓週呢,一方寬大的桌子上鋪了一塊紅布,紅布上是各色的物品,有筆墨、書籍、食品、針線、玩具、胭脂、金銀、算盤、鏟勺等等等等。
先是無憂,看着那一桌子的琳琅滿目,小手揮舞中就抓了一個大大的算盤在手,立刻就有人附喝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將來小郡主必是一個經商的奇才,這般的小就抓了一個算盤在手呢。”
滿廳堂的人無不拍手叫好,輕展軒也頗爲得意,雖然無憂抓的不是書也不是筆墨,可是那算盤也是一件好東西呢。
又抱着無邪來到了桌前,他卻眨着眼睛不住的看看這個,又不住的看看那個,就是不肯抓起來一件,大家正笑着等待之際,就在那側門處一女子悄然就走了進來,趁着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無邪的身上時,她悄然就站在瞭如沁的身旁,歪着頭彷彿無限愛憐的看着小無邪,所有的人這才注意到了她的存在,穿着倒也整齊別緻,面貌美豔清麗,卻唯獨那神情有些怪異,彷彿是癡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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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展軒等不見無邪抓週,便見衆人的視線都移到了一邊,一歪頭,眼見,正是寶柔兒。
廳堂裡,多少雙眼睛都在看着無邪,進而也看到了寶柔兒,這一刻,輕展軒倒是不能着人立刻就把她趕了出去,可是看着她盯着無邪的那雙眼睛,朦朧中帶着一份說不出的呆笑,讓他直覺不舒服。
微瞟了一眼青兒,示意她帶着寶柔兒離開,青兒也發現了不對,輕移一步就抓住了寶柔兒的手臂,“側王妃,我帶你去用膳吧。”青兒微微的使力想要帶寶柔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