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心驚,爲着那女子而擔憂,匆匆起身就向門前而去。
悄悄的,門開了一道縫隙,迴廊的盡頭,竈臺前,是輕展軒與青兒一起在尋找着什麼,“青兒,你確定你是放在這裡了。”
“是呀,說好晚上要用的,所以我就藏在那一個碗下了,可是晚間回來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再找找,不能再拖了,越拖孩子越大就越不好辦了。”
門縫悄然合上了,如沁癱軟的靠在了門面上,一顆心已在瞬間碎裂成了千片萬片……
身子無聲的滑落在門前,淚水不可遏止的滾落,溼了面頰也溼了一顆心。
她的寶貝,竟然被着他的父親如此的算計着,他要親手殺死一個無辜的孩子嗎?
真狠的心呀。
婉柔,你可以把那所有的苦難都強加在我的身上,卻唯獨不可對着我的寶貝。
然而……
恨,卻只能無聲啜泣。
門外傳來了低弱的腳步聲,必是輕展軒要進來了,那包藥也不知找到沒有。
急忙擦着眼睛,她不哭泣,她是孩子的母親,誓死她也要保護着她的寶貝。
快步的走到牀前,和衣而臥,緊閉着眼眸裡那淚意盈盈,忍着,只不讓淚水沁出。
輕輕的腳步聲來到身邊,牀前靜靜的,沒有任何的聲息,但是如沁卻可以感覺得到那獨屬於輕展軒的味道,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也不知道要如何說起那催生之藥的事情。
不說嗎?
這幾日,她不會再吃任何東西了,那些東西保不齊都會有那藥的成份。
一個輕展軒,一個青兒,她再也不要相信了。
寶貝,媽媽要餓着你了,怎麼辦?
去摘葡萄吃吧,還有蘋果,可是這樣子能挺過多久呢,很快就冬天了,果樹沒了,媽媽就只能每日裡用那銀簪子試着一切的東西再吃嗎?
防賊一樣的日子,真的很難受。
輕展軒又坐在了她的身邊,他身上那男人的味道清晰的送到她的鼻端,他佯裝的可真象呀,明裡對她是多麼多麼的好,卻原來在暗地裡算計着要解決她肚子裡的孩子,從前的猜測就是沒有錯,從此,她再也不會相信他了。
歐陽,真希望你的毒解了,我與你兄妹結伴遠走天涯,也永遠的離開這飛軒堡……
一隻手悄然的握住了她的,輕展軒只覺牀上的如沁有些不對,纔出去了那麼一會的功夫,她就睡着了嗎?
仔細的看着她,那眼角似乎還有淚意。
怎麼了?
手指撫向她的眸子,“沁兒,你醒着呢,是嗎?”
無聲,聽着他的聲音都是一種氣恨。
真後悔呀,她就不該回來,她的回來只換來了他送給歐陽永君的暫時的解藥罷了。
更悔呀,她既然就相信了他,卻原來皆被他騙過了。
那所有的溫柔不過是他強行裝出來騙她的罷了。
不理,不想理會他,一輩子都不想理會他。
僵持着,她轉了轉身,把背脊對準了他,只是那隻如影隨形般的大手還緊握着她的,任她怎麼甩也甩不開去。
門開了,一道冷風襲進屋子裡,是青兒,她知道。
男人竟奇蹟般的悄然鬆開了她的手,那道冷風飄散時,屋子裡也沒有了他的氣息。
又是給她的寶貝下藥去了嗎?
卻是很快的,門又開了,那甜甜酸酸的山渣醬的味道飄來,飄到她的鼻尖上,真好聞呀,真香。
“沁兒,吃一些吧,是你喜歡吃的山渣醬。”輕展軒有些莫明其妙感,他勸着如沁,他也不懂爲什麼不過眨眼的功夫而已,如沁居然就不理他了。
可是這山渣醬沒有過錯吧,“沁兒,到底怎麼了?”他的急脾氣上來了,想不通自己到底錯在了哪裡,晚間月下葡萄架下,他吻着她的時候,她還好好的,那時候他還在期待着他與她的一切呢。
然而現在,她似乎已經把他當成了陌路人了,理也不肯理一下。
“沁兒,要我逼着你吃嗎?”故意的,他要激着她吃着這山渣醬,其實什麼也沒有放,因爲青兒怎麼也找不到那包藥了,必是被貓呀,或者老鼠之類的給叨跑了,真是粗心呀。
忍無可忍,聽着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他難以忍受,捂住了耳朵,想要離他的世界遠遠的,他卻一手端着碗,一手不死心的去抓着她的手,“沁兒,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你突然間理也不理我了?”似乎這是他第一次低聲下氣的問着一個女人,就連婉柔他也從未如此的對待過呢。
婉柔,倘若是你,你絕對不會這樣使小性子的,
是的,婉柔必是不會。真想一巴掌揮過去,可是看着她那欲漸隆起的肚子,他還是忍了。
不管錯了對了,總要告訴他一個答案,只是這樣不聲不響的才最讓人難受。
再番不對,可是該她吃的東西,一定要吃。
手上用力,搬着她的身子讓她轉過身來,這一回他的力道可就由不得她了。
那強行的動作,讓如沁不得不轉過了身子,眸子依舊緊闔着,真恨呀,她就是鬥不過他的力氣。
手臂一攬,他要扶着她坐起來,這山渣醬他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喂她吃進去,她的底線漸漸消失,眸子忽閃而開,那一雙靈動着泛着恨意的黑眸望着她,“除了用強你還會做什麼。”
冷冷的話讓他手中的碗一不留神就落在了地上,那碎裂的聲音驚醒了他,他這是怎麼了?
堂堂西楚的逍遙王爺,還要求着她嗎?
明明是他照顧着她,她不領情,還居然對自己怒言相向。
氣了,所有的理智瞬間消失,“啪”的一掌,清脆的響聲從如沁的臉上四散開來,火辣辣的痛意讓如沁頓時更清醒了,脣角有一絲腥鹹,那是血絲,她知道。
那味道,她不是第一次嗅到了,從遇到他的那一天開始,她的世界就多了血腥的味道。
殘忍,這是他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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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她無視那脣角上梅花的綻開,微笑着迎向他,“殺吧,我再也不會相信你。”
多久未見過她的倔強了,輕展軒真不懂得那倔強到底爲何。
門外,青兒輕敲着門,“爺,我可以進來嗎?”剛剛那聲脆想一定是那盛着山渣醬的碗落到了地上,她不知要不要進去收拾了,進了,只怕打擾了屋子裡的王爺和王妃,可是不進,即使在門外她也能感覺得到屋子裡的硝煙瀰漫。
再也不會相信他,輕展軒大笑,他是被鬼迷了心竅嗎?居然對她好了這麼些天,也罷,既然她心裡沒有他,既然她的心裡只有那個歐陽永君,那麼就讓他們兩個在這飛軒堡裡永遠也見不得面。
一怒,開門,拂袖而去,留下的是如沁滿臉的淚花。
脣角的梅花開依舊,青兒進去的時候,眼前那一片狼籍讓她驚住了,來了冷月軒也有些日子了,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王爺與王妃如此火爆的場面。
牀上,王妃那空洞的眼神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可是王爺,他真的有傷害她了嗎?
那一夜,是自如沁回到飛軒堡之後,她第一次的獨睡,輕展軒沒有再回來冷月軒。
或者他回來了,她也寧願離開,即使是流浪一個晚上,她也絕不會再與他同牀而眠。
那山渣醬終於是沒有再吃了,這一輩子她再也不會去吃那山渣醬了,那,是她的惡夢。
一夜裡總是迷迷糊糊的,根本就無法睡踏實了,總是感覺有一雙黑手正悄悄的要扼斷他的咽喉,讓她怎麼也喘不過氣來。
天才朦朦亮,她就起牀了,青兒端了水,再取了梳子要爲她梳頭,獨自洗了臉,隨意的攏了攏發,她拒絕青兒的服侍,自己的身邊有這麼一個危險的人物,與她又不同心,自己早晚被算計的死死的,爲什麼她身邊的丫頭就沒有一個貼心的呢。
恨呀,又豈能怪青兒,輕展軒讓她做什麼,她就只能做什麼呀,青兒她不過是個小丫頭罷了。
就算從小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又如何,採月還不是爲了名份爲了攀上高枝就不理不顧她了。
真想走,離着這裡遠遠的。
出了門,習慣性的先去看那一籠的小兔子,瞧着它們多好,無憂無慮的。
“王妃,早膳都在桌子上了,多少吃一些吧。”青兒知道昨夜裡如沁與王爺絆嘴了,至於爲什麼她也不清楚,更不知道其實如沁已經全然的不相信她了,因爲她的寶貝不能吃了那催生的藥。
“不了,以後你擺好的飯,我不會吃了。”明着來明着去,她的話至此,其餘的意思只讓青兒自己去想。
青兒“唰”的就跪倒在了地上,“王妃,奴婢哪裡錯了,王妃且說來,青兒自會改正。”好不容易遇到這麼一個脾氣好的主子,她也一直尊敬着,這似乎是如沁第一次對她發火呢,一定是因爲王爺才如此的,要不王妃是連一句重話也沒有說過的。
“起來吧,跟你無關,是我自己不想吃。”想一想,壓一壓心中的怒氣,青兒也是被逼的,那罪魁禍首就只有輕展軒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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