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跟未來的師孃打情罵俏了好一陣子纔想起了自己的徒弟,他回過頭來笑嘻嘻地問白水:“親親徒弟,你看你師孃好看不好看?”白水面無表情地看着師傅一副色迷迷的樣子,她的心裡其實很想說“不好看!”但是當手指敲打鍵盤的時候,她還是說了一句:“好看!”
師傅想當然地因爲白水的話很開心,他又回過頭不知道跟那個合歡派的女弟子說了些什麼,結果惹得那個合歡的女弟子又是一陣嬌羞的笑,白水毫無表情地看着師傅興奮得手舞足蹈的樣子,她的心裡早就已經像死澤裡的一草一木一樣,都變得溼淋淋的冒着潮溼的氣息。她看着那個合歡女弟子的名字——“清秀小貴族”,心裡已經是說不出來的滋味了。
師傅又和那個清秀小貴族膩歪了好一陣子才又轉過頭來興高采烈地對白水說:“走!師傅帶你打天將去!”白水聽了這話忍不住又想毒舌——你慶祝自己有個老婆的方式就是打天將嗎?不過想到自己的任務裡面還有一個國家寶藏任務沒有做,於是白水也就默許了。
師傅駕馭起飛劍準備飛到死澤的天帝寶庫附近去幫白水打天將,以前他幫白水打天將總是會駕馭起飛劍抱着白水飛到天將附近,然後把她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自己跑去打。今天師傅也一樣駕馭起了飛劍,但抱的人卻不白水,而是她那個未來的師孃。白水騎着師傅送她的馬一個人向天帝寶庫跑過去。師傅抱着自己未來的老婆在天上飛得興致勃勃,白水則是一個人默默地騎着馬近乎有些狼狽地在主動撲到她面前的怪物堆裡左衝右撞。
好不容易白水跑到了天帝寶庫那裡,回過身再把跟着自己跑過來的死澤野鬼和魚人砍倒,白水下了馬站在死澤的天將面前一動也不動,師傅抱着未來的師孃從天上慢慢地降了下來,他笑着對那個合歡派的女弟子說:“你站到一邊去,我來幫她砍天將!”師孃卻反問師傅:“你以爲我連這天將都打不過?”說完她就摘下自己背後的輪子向天將打過去,師傅先是被師孃的反問問得愣了一下,然後就笑着跑過去幫忙。
白水在一旁看了半天之後,也抽出自己的劍向天將砍去,只不過她是在泄憤一樣地砍,好像是要把自己心裡無處發泄的情緒全部都在面前這個天將的身上發泄出來一樣。白水的師傅情爲何物在一旁一邊打天將一邊跟着自己的準老婆、白水的準師孃清秀小貴族打情罵俏。雖然兩個人一邊打天將一邊說話,但是兩個人在操作上卻十分地默契。
白水打天將的動作漸漸地慢了下來,最後她完全停下了自己對天將的攻擊,轉過頭愣愣地看着配合十分默契的師傅和師孃,她發現自己現在完全是個局外人。看着看着,白水突然扭過頭向着周圍不遠處的死澤野鬼和魚妖堆裡衝了過去,衝得義無反顧、衝得大義凜然,衝得白水自己在那一瞬間都覺得自己的大腦肯定是當機了,在白水衝進怪物堆裡時候,飄來蕩去的野鬼和完全打破了白水對美人魚的美好幻想的魚妖立刻很親密地衝了上來,把她緊緊地圍在了最當中,沒出一分鐘,白水就看到自己的角色直接橫屍在死澤野鬼和魚妖中間,看着跳出來的選項,白水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回城!
剛剛回到安全區,自己那個自戀的師傅的密語信息就緊跟着發了過來——“親親徒弟,怎麼了?怎麼突然被殺回城了?快回來啊,我繼續幫你打天將!”白水沒有回師傅的密語,她直接點了“退出”就下了線。
下線後的白水突然發現自己的腦子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之亂,胸口好像堵着一股什麼東西想釋放卻釋放不出來,她靠坐在椅子上大口地喘了幾口氣之後,猛地站起身來抓起兩大本厚厚的鋼琴譜向着琴房衝去。
白水在琴房裡拼命地練琴,但是卻沒有想到琴聲卻是越彈越亂,白水被自己的琴聲弄得心煩意亂實在是不想再彈下去了,於是她索性就合上鋼琴拿着譜子向校園裡走去。
白水漫無目的地走在校園裡,也不知道自己逛到哪裡了,突然她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擡起頭來一看,自己竟然遊逛到男生宿舍的樓下了,白水腦袋上立時就掛下一堆黑線——自己這路是怎麼走的?怎麼會走到男生宿舍下面?難道因爲在遊戲裡玩得太過傷心自己被刺激成路癡了?
正在白水同學自我懷疑的時候,她聽到從男生宿舍裡傳出了一陣優揚美妙的小提琴的聲音,她忍不住往宿舍樓上看去,不知道是誰在拉小提琴,拉得蠻不錯的耶!白水正在男生宿舍的樓下揚着頭聽着小提琴拉出的音樂,卻不知道在男生宿舍的某間寢室裡早就炸開了窩——
“我說帥文柯,大哥!您老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我這剛回寢室來準備補個覺休息一會兒,你說你,偏挑這個時候拉琴,你拉就拉吧,您老就不能換個地方拉嗎?”說話的是一個正趴在牀上把腦袋使勁兒往被子裡扎的男生,他一臉痛苦地哀嚎着。
被點名的帥文柯一點兒也不在意那個男生的話,他繼續很投入的拉着他的那把小提琴,微閉着的眼睛不時悄悄地瞥一下趴在牀上哀嚎的室友,嘴角邊掠過一絲惡作劇得逞之後的笑意。其實不光趴在牀上的男生受不了他的琴聲,就連他們寢室裡另外的四個人也開始忍受不了帥文柯的琴聲了。
坐在電腦前正在編排着學生會事務的簡鋒銘也開始摘下他戴着的無邊眼鏡揉一揉額頭,很無奈地半轉過身對帥文柯說:“文柯,你能不能到別的地方去練琴?我現在正在編排學生會的事務,你這樣一鬧我都沒辦法幹活了,不然你來弄?”帥文柯像是沒聽見簡鋒銘的話一樣依舊毫不在意地拉着自己的琴。
簡鋒銘翻了個白眼,恨不能上前一把掐死這個室友,爲什麼當初他就被人跟這個傢伙分到一個寢室了呢?他是不能指望帥文柯停下來幫助他整理學生會的這一大攤子爛事了,簡鋒銘無奈地轉過身準備繼續自己手頭上的工作時,一直靠在窗戶邊站着的方亞平突然像是發現什麼新鮮事一樣歪着頭饒有興致地向宿舍樓下看,他仔細看了一陣子後突然嘴角一勾露出一個邪笑,回過頭對還在繼續假裝陶醉地拉着小提琴擾民的帥文柯說:“文柯,看來你的琴藝不錯啊,都招來美女傾聽了!”
剛剛還趴在牀上恨不能把腦袋直接長到被子裡的江濤聽到方亞平的話之後立刻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從牀上跳到地上,也不顧自己還沒有穿上鞋,他就扒在方亞平的肩膀上也探着頭往樓下看,一邊看還一邊問方亞平:“哪裡哪裡?美女在哪兒?”方亞平用下巴向樓下點一點:“那,就在那邊!穿一桃紅色外套的那個,還抱着兩本書呢!”
江濤仔細地往樓下看也覺得很新奇:“還真有一個女生在樓下啊?長得倒還可以,不算大家閨秀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了。估計是被文柯‘毀人’的琴聲吸引過來的吧?咦?等等……我怎麼覺得這個女孩子這麼面熟……”江濤又仔細地看了半天,突然大喊一聲:“哎呀!這個女孩怎麼那麼像……她是在那次全校狂歡會上跟邵婷玉飆歌的那個小女生吧?!”他的大喊一下就把整個寢室所有的男生好奇心都勾了起來,包括帥文柯也停止了他“練琴擾民”的惡作劇湊到了窗戶邊來看。
帥文柯看到站在樓下的白水之後,他的臉上突然浮起一種很莫名的笑容,他拍拍江濤的肩膀說:“既然對這位小師妹這麼感興趣,爲什麼不把她請上來好好地談一談呢?”他這句話剛說完,剛剛喝了一口水到嘴裡的冬天凌很痛快地就把水噴了出去,然後他回過頭來問帥文柯:“我說老大,你又在打什麼主意了?人家小師妹可經不起你的折騰啊!是不是啊,楚晴風?哎,對了,我記得楚晴風你也是鋼琴系的吧?那樓下這位小師妹你應該認識吧?”
懶懶地站在一羣扒着窗戶往下看的男生身後的楚晴風只是聳了聳肩,然後惜字如金地說了三個字:“不認識!”冬天凌把頭扭過去心裡對自己說:我不認識我身後這個連話都懶得說的人!
雖然寢室裡的五個男生對於帥文柯的話集體表現出鄙視的表情,但是他們還是默認了帥文柯這個損到不能再損的主意:把樓下的小師妹給“請”上樓來好好地“聊一聊”!於是江濤就被大家一致地給踹出來跑到樓下去“請”白水!江濤一邊往樓下跑一邊在心裡腹誹自己的室友,並且還很悔恨地爲什麼自己會很多嘴說看樓下的小師妹很眼熟這種白癡的話!
白水站在樓下聽了半天小提琴的音樂,在心裡暗暗地讚歎:這拉琴的人必定是一個音樂天賦十足的天才!當琴聲消失的時候她又站了一小會兒回味了一下,覺得剛剛還是很堵的心裡有些好受了,於是準備離開,結果當她剛剛轉過身要走的時候,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喂喂喂,那位……那位……那位叫什麼的,就是穿紅外套的女同學,麻煩你站一下好嗎?”白水左右看了看,似乎站在男生宿舍樓下並且還穿着紅色外套的女生只有自己一個,她慢慢地回過身,看到一個穿得不那麼整齊的高大男生正向自己走過來。
是找自己的嗎?白水在心裡問自己,然後開始反省自己站在這裡是不是讓什麼人看不順眼了。等到那個男生走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她主動開口問他:“有事嗎?”那個男生一愣,然後咧着嘴就笑了:“呃……沒事,不不不,有事有事,那個……你叫什麼名字?”白水嘴角抽搐了一下,耐着性子回答:“我叫白水。”看到她回答得這麼痛快,那個男生似乎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撓一撓自己的腦袋,然後有些猶豫地開口說:“那個……我叫江濤,呃……怎麼說呢?就是……我想請你到我們寢室去……呃……聊聊天!”
白水抓緊自己手裡兩本厚厚的鋼琴譜,以防止自己一個失手就把琴譜直接砸到這位名字叫做江濤的男生頭上,她強迫自己露出一個貌似要吃人的笑容來問江濤:“我爲什麼要到你們寢室去?”江濤看着白水有一點點扭曲的笑容有些害怕地說:“那個……我哪兒知道……不不不,我是說、我是說……對了,剛剛你聽到的那個拉小提琴的聲音就是我們寢室老大在練琴,他聽說你站在樓下聽,就把你當成知音,非要我下樓找你上去不可!”快速地說完這個爛得讓他自己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的理由,江濤暗自鬆了一口氣。
白水打量在她面前有些手足無措的江濤覺得他說的話並不像是騙人的,想了想就點點頭說:“好吧,我跟你上去。”江濤沒有想到白水竟然這麼容易就答應了自己的請求,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他忙不迭地點頭:“好好好,來吧,我帶你上去。”說着就轉身帶着白水向男生宿舍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