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雷霆崖!離開血蹄部族!!”
“離開雷霆崖!離開血蹄部族!!”
“離開雷霆崖!離開血蹄部族!!”
“……”
伴隨着庫克·血蹄的話音落下,立刻便有他的忠實簇擁者高聲呼喊,節奏很快就被帶動起來,真正冒着生命危險進入神秘墓穴並且解救血蹄部族於水火之中的巴克爾·血蹄瞬間成了衆矢之的。
就算不提這些,也已經沒有人還記得當初是誰爲了維持血蹄部族的正常生活,在風雨中成爲一名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刀頭舔血的僱傭兵,只爲用賺來的金幣換取血蹄部族最需要的淡水,甚至連一次大保健都沒敢和其他的僱傭兵一起去過。
有的只是一羣“義憤填膺”但卻“忘記了挖井人”的牛頭人……
“你們……”
面對這羣牛頭人,巴克爾·血蹄渾身發抖,但原本因爲憤怒而變得血紅的眼睛最終還是暗淡了下來,他無話可說,就像庫克·血蹄所說的那樣,他甚至無法證明他手中的遺骨就是父親的,儘管他知道這是不可爭議的事實。
“我的哥哥,我向你保證,這真的是我們父親的遺骨,我必須將它與父親的科多獸葬在一起,這是我最後的請求。”
似乎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巴克爾·血蹄聲音沙啞的說道。
按照牛頭人的傳統,戰士的遺體必須與與他一起戰鬥過的科多獸葬入同一塊墓地,這樣才能得到最終的安息與慰藉,酋長也不例外,儘管其實只是非常簡陋的天葬。
“首先,你已經不是血蹄部族的人了,我們也不再是兄弟,請不要叫我哥哥,這是我的恥辱!”
“其次,我剛纔已經說過,在你不能做出證明的情況下,我不會相信你這個滿口謊言的傢伙,更不會承認這是父親的遺骨,所以我不允許你這麼做,你現在能做的只有帶着你這塊破骨頭離開雷霆崖,永遠不要再回到這個地方!”
庫克·血蹄不留情面的大聲喝道。
他只知道,自己才成爲酋長僅僅只有幾個小時,此刻他的根基其實並沒有那麼穩定,若是答應了巴克爾·血蹄的請求,必定會引起一部分牛頭人的共鳴,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
事實上,庫克·血蹄在說這番話之前便已經扭頭環顧一下身後的牛頭人,他已經看到有一小部分不太堅定的牛頭人已經紅了眼眶,甚至有的人正在小聲抽泣,只是礙於他現在已經是酋長,爲了自己的姓氏以及畏懼他的強權,纔不得不忍氣吞聲。
“我的哥哥,我請求你,就這一次……”
聽到庫克·血蹄的話,巴克爾·血蹄那壯碩的身體晃動了一下,又用哀求的口氣說道。
雖然此刻坐在巴克爾·血蹄背後的升降機旁邊,龐小鬥無法看到這個牛頭人的表情,但通過他變得佝僂而又顫抖不已的背影,龐小鬥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個傢伙的無助與絕望。
“……”
但龐小鬥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目光深沉的看着在他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一切。
“來人吶,將這個被放逐者趕下雷霆崖,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而庫克·血蹄卻是終於厭倦了巴克爾·血蹄的死纏不休,當即便大手一揮,下達了一條更加強硬的命令。
“譁!”
幾個同樣壯碩的牛頭人立刻從人羣之中走了出來,向巴克爾·血蹄逼近過來。
“你們,我的哥哥,你不能這麼對我……”
巴克爾·血蹄不由的向後退了兩步,回過頭來看向龐小斗的時候,這個鐵骨錚錚的牛頭人居然已經淚流滿面,“大人,你幫幫我,請你告訴他們,我沒有說謊,這真的是父親的遺骨,我沒有欺騙任何人……”
他的委屈無以復加,已經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唉,老牛啊……”
一直到了這個時候,龐小鬥才終於極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慢慢的從木樁子上面站了起來,隨後走到巴克爾·血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搖着頭問道,“你想要我說實話麼?”
“是的大人,我丟掉了姓氏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令父親的遺骨落葉歸根,這將是我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請您告訴他們真相,求您了……”
巴克爾·血蹄強忍着淚水,哀求着對龐小鬥說道。
“好吧……”
龐小鬥點了點頭。
“血蹄部族自己的事情,還輪不到一個外來的冒險者插嘴,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幹什麼,除非你也想成爲血蹄部族的敵人!”
庫克·血蹄卻忽然大聲警告了起來,他當然不希望龐小鬥來擾亂現在的局勢。
“呵呵。”
龐小鬥卻只是衝他淡然一笑,用極爲清晰的口齒對其他的牛頭人說道,“各位,我可以爲巴克爾·血蹄證明,這塊骨頭……它確實不是你們前任酋長的遺骨,他騙了你們,所以將他逐出血蹄部族是最正確的決定,他也不配擁有‘血蹄’這個姓氏,儘管自從我認識他開始,他就一直在強調,姓氏是他最重要最不能捨棄的東西!”
“大人?”
巴克爾·血蹄瞬間愣住了,他不明白龐小鬥在說什麼,這絕對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大人會說的話。
“!!!”
庫克·血蹄和其他的牛頭人也愣住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巴克爾·血蹄拉來的後援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無異於落井下石。
迎着衆多牛頭人難以理解的目光。
“老牛啊……”
龐小鬥回頭看向了渾身僵硬的巴克爾·血蹄,神色卻在這一刻變得從未有過的嚴肅,語氣也變得從未有過的苛責。
“這纔是我真正要給你上的最後一課,我只想告訴你,如果你就是這麼去守護對你而言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的話,你真的不配擁有它,還不如痛快的捨棄掉,卑微如塵土一般的活着,就像一具沒有生命和意志行屍走肉。”
“我不會告訴你你應該怎麼做,也沒有資格評判你的所作所爲是對是錯,或許你是對的。”
“但我知道,如果是我想要守護的東西,哪怕與全世界爲敵,哪怕被所有人唾棄,我也絕不容任何人染指,不論對錯不問是非,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