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顯得十分意外,震驚的說道:“你……你這個逆子,敢對我出手?”
“不是我。”
他搖了搖頭,淡定的說道:“您的兒子,怎麼會對您出手?是……神農王,那個狼心狗肺的小雜種,您懂了麼?”
老太太被氣的渾身發抖,想要頓一頓柺杖,卻突然發現,手中沒有了鳳拐:“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也敢?你不怕遭天譴?”
“天譴?”
他死死的盯着老太太:“這麼多年了,您以爲我一無所知?是,我不姓葉,也不是葉家的人……無論我百般孝順,還是萬分努力,在你心裡,也及不上大哥和三弟的一個手指頭,我就算對您出手,又算什麼大逆不道?”
老太太震驚:“你……知道?可……若我不疼愛你,你怎麼會坐在現在這個位置上?”
“那是我自己的努力,和您又有什麼關係?”
“畜生!”
老太太搖搖晃晃的指着他:“你真是個畜生!”
“呵呵。”
他冷笑了一聲:“說再多也沒有用,這麼多年了,我忍夠了,我知道您故意讓我閉關,好放那小畜生一馬,我也知道三弟在您的授意下,一直想要取我而代之,我太累了,不想再和你們勾心鬥角了,這一切都是我努力得來的,那麼就永遠是我的,誰也奪不走,三弟不行,大哥不行,那個小畜生更不行,就算是您老……”
他用一根手指頭搖了搖頭:“也不行!”
“來啊。”
老太太上前了一步:“動手啊?我看你這個畜生敢不敢對我下手!”
嗤!
尖銳的匕首刺穿了老太太的心口,他猙獰的笑了起來:“不敢?我不敢對您出手?哈哈,多少年了,多少年了?這一天,我盼了多少年?”
看着老太太漸漸虛弱的眸子,他快意的說道:“到了下面睜開你那雙昏花的老眼看着,最後誰會贏,是你那個沒有的小兒子,還是你那個失蹤的大兒子,抑或是……那個小畜生?”
哈哈哈哈!
老太太直到死,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看着他,帶着怪異,釋然,放心,唯獨沒有的,便是憤恨和不甘。
他的笑聲也漸漸的停了下來,老太太的眼中的意思他看不懂,他不明白,這個老東西臨死前,爲什麼沒有恐懼,爲什麼這麼安靜?
不應該大喊大叫嗎?
不應該怒斥自己嗎?
爲什麼?
他感覺十分不痛快,怒火滔天,舉着老太太的實體,轟然砸在了地上:“老東西,你難道以爲會有人替你報仇?你等着吧,你的兩個兒子和那個廢物孫子,都會下去陪你的!”
說完這句話,他的臉頰終於恢復了平靜,緩緩變得悲傷,仰天長嘯:“葉斌狗賊,我與你不共戴天!”
“主公!”
“將軍王!”
“父親?”
“大哥?”
四面八方,涌來了無窮無盡的士卒,元座第一個奔了過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兄長腳下的那具屍體,張大了嘴巴,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嚨,發出咯咯的聲音。
“奶奶!”
小將軍撲倒在地,抱着老太太的屍體,瘋狂的喊着。
“奶奶,您怎麼了?是誰?是誰?是那個狗賊!一定是他,一定……”
想起奶奶小時候對自己的好,他忍不住的哭嚎出聲:“我要殺了他,我要屠了神農谷,我……要這世上,再無神農人!”
“大哥!”
元座終於清醒了一些,看着自己的兄長:“是神農王麼?”
這裡的主人,也就是大將軍王悲痛的說道:“本王不知……我正好功法到了瓶頸,尋求突破,臨時閉關,剛剛有了進展,卻發現了母親的屍體……我沒看到兇手……”
“是他。”
元座感受着自己母親越發冰冷的身體,眼中充斥着瘋狂的恨意:“一定是他,也只有他!”
“可爲什麼?”
大將軍王似乎還有些理智:“殺了母親,對他有什麼好處?”
“好處?”
元座嘶吼着:“大哥,你傻了麼?他本來就是個瘋子……我們要爲母親報仇雪恨啊。”
“是啊……”
大將軍王好像終於確定了葉斌兇手的身份:“他本來就是個瘋子,報仇,一定要報仇,二弟……和我聯手!”
元座突然驚醒,自己在大哥閉關的時候,已經做了很多謀劃,利用葉斌的出現,殺了很多大哥親信的人,暗暗的掌控了半數以上的軍隊,可是隨着母親的身死,這些佈置,都沒有用了。
這種時候,他不可能爭權奪利。
他必須和大哥聯手,才能夠報仇雪恨。
可是……用不了多久,大哥便會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爲,就算現在他迫不得已,也只能和自己裝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樣子,可這件事之後,他會善罷甘休麼?
一定不會……
但自己卻沒有任何選擇。
元座如遭雷擊,他知道自己失敗了,看着自己大哥的眼神,也充滿了驚恐。
殺了母親,對葉斌決然沒有好處,對他大哥,卻有着天大的好處……
他對自己動手,也再不會有什麼顧忌。
只要等這件事情平息之後……
“不會的……”
他突然對自己的大哥有了懷疑,可很快,他便打消了這個想法,自從那個人離開之後,他母親便將全部的心血都傾注在他們兩人身上,那是發自內心的寵愛,絕沒有半點兒虛假,自己大哥再怎麼樣,也不會弒母的……
可他內心中,多少還是有了……懷疑。
“將士們!”
大將軍王從自己兒子手裡接過老太太的屍體,環抱於胸:“將士們,你們看到了嗎?”
沒有人開口,悲憤的氣息,卻無法抑制的蔓延了出來。
“我好痛!”
他眼角含淚,虎軀發顫:“我的心……好痛,好痛!”
他用一隻手攔着屍體,一隻手抱住了元座的肩膀:“我們兄弟,絕不會就此干休,我們要……”
大將軍王仰天長嘯:“復仇!”
寂靜了片刻,便是山洪般的呼嘯。
“復仇!”
“血洗神農!”
“血洗神農!”
“今日起!”
大將軍王神色冷酷:“我們便不要再隱藏了,我們要將神農谷踩在自己的腳下,我們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