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吃飽喝足了癱在椅子上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歇息了會兒風情看見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叫上大家離開了。
“白澍,你今天來的夠晚,叫我們好等,今晚罰你陪我殺兩局。”成格的臂膀趴上白澍的肩,預謀着晚上要好好跟他切磋切磋。
“當然行,撲克我最擅長了,先說好了,輸的要幫對方搬行李。”白澍成格還有馮道遠和萬扶風已經大四,再兩個月就要搬出去了。這段時間大家工作也基本有了落腳點,所以又開始回來狂歡,不是爲了慶祝,而是爲了告別。畢業不是值得慶祝的事,它惹來了太多淚水與不捨。
過道里的吵嚷也沒引起風情的注意,媚娘還是跟二嬌還有武矬矬侃天說地,風情就聽着她們嬉鬧。
一個猝不及防的擡眸卻使風情淪陷進一雙黑潭般深邃的瞳眸裡,那雙眼不僅黑灼明亮,發出波動的電波還正好與風情的腦電波形成共振。她不自覺地就淌進了那雙眼,不願出來。
萬扶風站在燈光下,風情看不清他的表情,卻感覺他視線的方向正是她的方向。在暗處的風情澄澈乾淨,一張臉近乎透明,讓他的目光可以穿過她的身體,只要走進便可看清她的心牆上寫的字跡。
風情下身是緊身褲,上身是白色印花t恤外加短款藏藍針織開衫,曼妙的身材在暗影裡綽約可見隱約動人。針織衫肩上頂着一排淺淺的白色荷葉邊,她透明的臉就藏在荷葉裡,仿若荷中仙子。
白澍也瞧見了風情與媚娘,這個害羞的大男孩朝她們笑了笑,當是再次道歉。媚娘也回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當是“沒關係”。
萬扶風在成格與馮道遠的催促下轉身走了,在人羣中,風情卻看見他更像竹子,像翠竹居的竹,幾分幽靜。
“剛剛那些小姑娘蠻好看的,新一屆的學妹質量還不錯的嘛。”成格笑道,馮道遠附和:“比起學姐有不少長進。”
“質量怎麼樣咱們評不出來,得讓扶風看,平常就數他看的女生最多。”白澍調笑,知道扶風不近女色,故意拿這個問題來惹他。
爲了萬扶風發瘋的女生多了去了,可就是多了纔會煩。寫情書的有不少,寫情詩的也有,甚至有用泰語俄語西班牙語寫詩給扶風。當衆表白這種事情倒是鮮有發生,畢竟被拒面子上過不去。
“嗯,不錯。”扶風應答一聲,便不多說了。那個像小精靈一樣的風情卻深深埋在他的心裡。
“既然扶風說不錯,那就是不錯了。”
風情回宿舍趕緊上了遊戲,因爲明天她就能入雲逸雲來了,可大神的頭像卻是灰色的,連帶刀魔他們都是灰的,風情嘴裡碎碎念道:“果真是好基友,上線都一起,下線也一起。”
【蟀蟀】風情,今天花謝潮退找我了,他還是希望我們能回去。
【風情小妖精】花謝是好人,幫了我們不少,比起游龍還有濤哥有仁義多了,可只要游龍是幫主一天,我就不可能回去。大神因爲我秒了他和流水,我再回去一來自己扇了自己巴掌,二來游龍記仇不會放過我的。
【蟀蟀】我知道你不可能回去的,我替你回絕了他。
【風情小妖精】蟀蟀,你要是想回去也可以,畢竟幫裡還是有不少人跟你玩的好,我不一樣,我現在是躍龍人人唾棄的幫派蛀蟲,那些在躍龍的日子都過去了,再歡樂都回不去了。
【蟀蟀】風情,我說了跟你就是跟定你了。你風情的爲人我知道,幫派裡的人那樣損你我蟀蟀也看不過去,你拿裝備從來只拿你應拿的,不該你拿的你都不拿,那些人不過是嫉妒你罷了,有機會了怎麼會放掉呢。
【風情小妖精】蟀蟀你真好\(^o^)/~
【蟀蟀】小意思小意思啦~
花謝潮退邀請你加入隊伍。
風情不明所以地進隊了,隊伍裡只有她和花謝,平時在躍龍風情經常和幾個長老一起刷怪,花謝就是其中之一,花謝人很好,也是亮閃閃的土豪,在幻城裡燒錢燒的不少,他等級竄的很猛,進幫不久就坐上了長老的位置。
花謝溫潤如風,細膩如水,風情總覺着有幾分親切,好像這個人不是在遊戲裡,而是站在她身邊的朋友。
【花謝潮退】我知道已經挽回不了你,就再組一次隊吧。
【風情小妖精】花謝,你是我的朋友,我就算離開躍龍跟你也還是朋友,幫派什麼的都是浮雲。
【花謝潮退】你能這麼想最好,我知道游龍對不住你。可是你爲什麼不反駁?你明明就沒有騙大家。
這是知道風情是女生的意思麼……難道她在幻城裡暴露了什麼?
【風情小妖精】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我又何必強留,像游龍這麼無情,我多說無益,再說流水現在不也是躍龍的幫主夫人了,她跟我有過節,在游龍耳邊吹吹枕邊風,我退幫還是早晚的事。
【花謝潮退】這麼無情無義的地方你說的我都不想呆了。
【風情小妖精】你可別退,在幫裡你人氣那麼高,人又好,還有那麼多“戰友”,怎麼捨得。
花謝譏諷一笑,笑的是心底那僅存的一絲希冀,若是她的一句話,他便可馬上退幫隨她逐浪。可她始終沒有拿不同的眼光看他,他於她來說,從來只是一個隨時可以陌路的認識的人。
【花謝潮退】我們再刷一次斷情崖的boss吧。
【風情小妖精】好呀。
斷情崖,如其名,斷情之地。斷情崖上斷情臺,斷情臺上創蓬萊。斷情臺上幾百年前跳下去一癡情女子,女子怨氣甚重,斷命後不願離開塵世,在斷情臺上苦苦凝望,最終練成了惡鬼,創出了一個屬於她自己的蓬萊,在她的斷情臺上有一閣,號蓬萊,碧玉金黃輝煌磅礴,閣樓上立着一個女子,還有一個虛幻的男子。
花謝知道風情在往另一個方向走去,離他越來越遠。他就像斷情臺上的女子,只能自己爲自己造出這樣一個蓬萊,卻深知自己無力得到與她人間煙火度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