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色的殿牆,因爲站立在大殿飛檐下的緣故看不到殿頂正脊,只能看到三條垂脊,回憶到適才走在廣場上時看到的,這大殿應當是用的重檐,比之單檐少了一分大氣,卻多了些許精緻,可儘管是雙檐,在唐門也很是少有,而我來唐門之後在我見到過的大殿中甚至僅有一個。
“議事殿!”
站在檐角下,看着眼前依稀還留有記憶的大殿,脣角不由帶着幾分苦笑,這大殿竟是唐門議事殿!
對這裡的印象真的太深刻,雖然只是在見天策師兄的時候匆匆瞥了一眼,儘管過了三月,也還像是在昨天一樣,似乎我才從這大殿前路過一般,在這裡見到天策師兄之前還只是一個什麼都沒有的江湖小白,當走的時候已經是略有小成的江湖人。
“也不知還能不能見到天策師兄。”這議事殿真的太過龐大,擡步轉過檐角,卻還是擋住了往前的目光,順着檐下向前走去,心中微動卻是帶着些許期待,口中隨之開口自語道。
天策師兄雖然見的次數並不多,甚至只有一次,但對天策師兄也真的是存着感激,不僅是七絕心經並贈批註的緣故,也是因爲天策師兄本人,也許他身爲掌門該有這個責任,但無疑天策師兄他做的更好。
大殿雖大,但也經不起這樣有着目的的走,走的更是最短的路線,不過片刻已經轉到了大殿正前方,只是和上次不一樣的是,這次是從上往下,站在大殿前,看着不遠處的青石臺階,說不出的熟悉,隨後目光轉過,脣角卻是不自覺的帶上了笑意,繼而淡淡話語突的從口中道出:“天策師兄,好久不見。”
依然一襲玄黑色長衫罩身,黑巾銀簪束髮,不過總是負在身後的雙手這次卻是攏於袖中,比之初見時少了幾分霸氣卻更多了沉穩,目光凝着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唐天策聽到我的叫喊,頭微微一擡,隨後才轉動目光,待看到是我時,面色一緩後接着先前凝着的目光也是一散,上下打量片刻,隨後帶着幾分笑意開口言道:“原來是小師弟呀,的確是好久不見,少飛和解語肯放你出來了?不過看小師弟現在的樣子《七絕心經》也是修的確實有些火候,不錯,纔剛出飄雪樓就來看師兄,可惜師兄這掌門不好當,師弟入門晚,可師兄我連指點師弟的時間都沒有,倒是慚愧。”語氣帶着欣賞之意說道後面卻是忍不住搖了搖頭帶着遺憾。
放我出來?原來三月之約不是唐門的決定,只是唐少飛和語師姐自作主張!
經過唐天策的解釋知道了這三個月只不過是唐少飛和語師姐自主選擇的,心中卻是忍不住帶着幾分好笑。
生氣?雖然關我三月是唐少飛和語師姐自作主張,但那也是爲我好,只是小成的一本初級內功有什麼用?如果沒有他們的調教說不定我現在還是三流的實力,連《咫尺步》都運用不起來吧,與其這樣半吊子行走江湖還不如厚積薄發,不然也聽不到天策師兄的這一句《七絕心經》有些火候,雖然在玩家面前我是一流,但在唐門掌門面前,說我一句稍微有些火候都已經算很是不錯了,我能在唐少飛和語師姐手下勉強撐得了十招,在天策師兄面前呢?
不過真的知道了是他們自作主張關了我三個月確實還是有些不爽,不是不爽他們關我三月,而是不爽他們根本不給我解釋清楚,可恰恰我還真沒什麼辦法,打也打不過,去講道理?說他們不解釋清楚?有必要嗎,想想語師姐和唐少飛的性格心中微微一苦,除了笑笑我還能做什麼?何況他們這麼做也確實是爲了我好。
“師弟我入門晚,有少飛師兄和解語師姐教授已足矣,天策師兄身爲唐門掌門,自然要以唐門爲重,何況《七絕心經》有了天策師兄的註解已經夠了。”聽了唐天策的話,一個念頭轉過後,口中也是接着回道,並不是客套,而是真的覺得天策師兄做的夠多。
唐鳳說讓天策師兄教授我武學,可讓唐少飛帶我去顯然已經想到了這個結果,讓我去找天策師兄不過是一個形式,更多是一種承認,並不是真的要天策師兄來教我,也許會有指點,但絕不會把太多心思花在我的身上,這點我很清楚,所以也沒有不舒服,畢竟天策師兄也是唐門掌門,而天策師兄不僅直接提升了我的《七絕心經》還多附贈了註解,已經夠多了,要知道《七絕心經》品質再高,它也不過只是一門低級內功,以天策師兄的身份就是不給註解不給指點我又能說些什麼?
而且跟天策師兄比起來我差的太多,無論是身份還是實力,可偏偏天策師兄還親口解釋了,也看的出天策師兄不止是說說而已,是真的把我當做了唐門弟子,當作自己的師弟,甚至當作一個晚輩,覺得沒有親自指點我而有遺憾,這沒必要做作,天策師兄也根本沒必要對我如此,至少現在是這樣。
“呵呵,師弟倒是看得開,實乃我唐門之福。”唐天策聞言呵呵一笑後隨即開口言道,一語落下眼中的欣賞之意更甚,目光在我身上頓了頓隨後再次開口:“師弟可以在唐家堡隨意走走,除去宗祠之外別的地方倒是無妨,師兄我這裡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陪着師弟了。”
聞言心中不由一動,雖然知道天策師兄說的過了,但被承認還真的是有些開心自得,毫不吝嗇讚賞,但並不過,再加上適當的提點,唐天策不僅是一個合格的師兄,同時也是一個合格的掌門,創業難,守業更難,天下大分八宗六勢九家,唐門佔八宗之一且雄霸蜀中,需求更多的不是霸道,而正是唐天策這種不失霸道的中庸,換做一個善妒或者好弄權的掌門,守業很難,但唐天策這分胸襟氣度,守唐門,足矣。
可看天策師兄負手的那種氣度,再配上極端的黑色長衫,應當也不會缺少霸道纔對,畢竟作爲一宗掌門,只是會中庸怎麼行?對己有寬有嚴,但對敵,我可不信天策師兄會這麼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