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零、暴君降臨，天下四分
咔。
長劍架在艾莉絲的脖子上。
“你已經走投無路了……我可以接受你的投降——或者讓你擁有一個戰士應該有的死法。”
坎迪斯面無表情地發說道。儘管他面無表情，但是心裡卻掀起了滔天巨浪。卡拉巴人，徹底震撼了他。
不屈不撓，至死方休。
就連身爲對手的他，也被觸動了。
然而戰爭就是戰爭，沒有任何同情可言，這就是現實。
“皇弟，把她交給我，不能殺。”
從另外一邊排衆而出，那是五王子西斯廷。
“現在，她已經被我俘虜了。”坎迪斯表明了艾莉絲目前的歸屬，他很清楚西斯廷到底會對艾莉絲做些什麼事情。
“我們，先聽聽她怎麼說的吧。”
西斯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坎迪斯本來可以不理會他的，但不知爲何把目光投到艾莉絲身上。
只見艾莉絲就像丟了魂一樣，雙手下垂，站着一動不動。
坎迪斯很清楚，艾莉絲到底經受了怎麼樣的打擊。正是因爲如此，所以他纔想要儘快結束她的痛苦。
“下雪了。”
艾莉絲忽然伸出手，冷不丁地說道。
持續了一段時間的晴朗，終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紛飛的雪花。
“我呢，忽然明白了。”
坎迪斯沒有阻止艾莉絲自說自話，他決定讓這個可憐的女孩說完她人生中最後一段話。
“元素充能，對於我來說，真的僅僅是一種力量嗎？”
帶着哭腔，艾莉絲的話語中夾着悲慟的嗚咽聲。
“我現在知道了，其實不是。”
“那是一個藉口。”
“那是一個，可以肆無忌憚傷害別人，奪取別人生命的藉口。”
“充能以後，我可以覺得自己已經發狂了，就算做什麼事情也可以被原諒——這是一個藉口。”
“我是一個懦夫，一個懦弱又卑鄙的懦夫。”
她的雙手捂着臉，低聲哭泣起來。
“在公會那個時候，當我因爲憤怒而用出魔炮的時候，公會已經名存實亡了。”
“失去的東西，就永遠失去了，就算再怎麼殺戮，怎麼泄憤也沒有任何用處。”
“每一次，每一次，我都是在失去以後才後悔，才知道去珍惜，纔想着去補償。”
“珍惜我的人，關心我的人，一個個都倒在我的面前，我纔會以憤怒這個藉口去復仇，去做我應該做的事情，纔想起保護我應該保護的人。”
“一直如此，不知悔改，也不曾反省。”
“你太溫柔了。”
看着眼前這個少女，連坎迪斯也忍不住說了一句。
“……我只不過，懦弱而已……”
噗通地跪在雪地上，艾莉絲把臉埋在雪中，發出了淒厲又悲慟的哭泣聲。
“是我害死了他們啊——！！”
因爲哭泣而變音的哀嚎在雪中迴響，雪，變得越來越大了。
鵝毛大雪紛然而下，坎迪斯眼神複雜地看着艾莉絲，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的戰鬥生涯中，見過無數個因爲畏懼死亡而大聲哭泣的少女，見過無數個因爲同伴的喪生而後悔，而悲痛地哭泣的人……但是，眼前這個少女，卻讓他那麼心痛。
艾莉絲現在進入了一個奇妙的狀態。
彷彿天地間只有她一個人——她全身都被無數鎖鏈困住，連接着雪地。
動彈不得，滿懷悲傷，她感覺自己非常疲憊。
——————
從看到菲特，因爲菲特而入迷的那一刻起，艾莉絲就找到了遊戲的目標，並且不斷前進。終於，依靠着自己不懈的力量還有大家的幫助，終於把菲特拯救出來——從那一瞬間開始，她內心中一朵名爲“慾望”的花朵開始萌芽了。
原來，我並不是個一無是處的人。
原來，我並不是個什麼也做不到的人。
我也可以憑藉着自己的力量，去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從那個和平的年代中長大，對於一切事物都用不夠成熟，充滿着理想的目光來看到的艾莉絲，開始萌發“讓自己周圍的人幸福”的想法。
在這個過程中，或許吃了很多苦，或許受了很多罪，或許死了很多人，但她還是成功了。有人因此而被拯救，有人因此而獲得就救贖。
人們感謝她，喜歡她，讚美她。
這就是她最高的回報。
嚐到甜頭的她，繼續在這條路上前進，哪怕自己變得遍體鱗傷，哪怕自己失去了很多寶貴的東西……她一直都沒有放棄。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成功的一次，訂立下來的人生目標。
不知不覺，她變得忍讓，退縮……生活中遇到摩擦，她都會先從自己身上找問題，要是跟別人有爭吵，首先會道歉，然後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
是的，她造福了周圍的人，她的溫柔也讓別人感到很舒服。
——然而她漸漸地迷失在這份名爲“溫柔”的懦弱中。
爲了達成目的，就必須擁有力量；擁有力量，就不得不去戰鬥；有了戰鬥，就必然會傷害別人。
脆弱的她用元素充能麻醉自己的大腦，讓暴戾和狂躁支配了自己。
在這條路上走得越遠，她就越是這樣麻醉自己，將所有罪惡感都推給了那個根本不存在的自己。
越陷越深，越深越陷。
直到在魔城之巔，奧德給她上的最後一節課，她才明白了一件事——創造了多少幸福，就必須承受多少罪惡。
爲什麼當時能夠擊敗奧德，那是因爲一切都有那個虛擬的“自己”幫她分擔罪惡感。
悔恨，不甘，痛苦，絕望……這些負面的情感，僅僅是虛幻地，飄渺地壓在自己的心頭，一點點地積累下去，根本不會馬上對她產生作用。
所以她才能夠說出那番話，能夠繼續前進。
——然而，當自己的雙手，真正要染上鮮血，不能讓另外一個自己幫自己承擔的時候，她明白了。
她是如此地脆弱，如此地懦弱。
用名爲“溫柔”懦弱來武裝自己，爲自己找藉口，爲自己的逃避找藉口。
啪啦啪啦。
艾莉絲身上的鎖鏈漸漸斷開，隱隱約約看到一個老人的身影閃過，天上的雪，從純白變成淡紅。
真正地明白了。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這就是暴君嗎？不，這僅僅是被暴戾所支配，像小孩子一樣發泄而已。
這次，也要像過去一樣，用充滿憤怒和暴戾的魔炮爲大家報仇，然後在爲下一個悲劇作輪迴嗎？
——自己，真的有將雙手染滿鮮血，即使是這樣也要前進的覺悟嗎？
捫心自問，她沒有。
真沒有。
她，太懦弱了。
她從來就沒有真真正正地去殺一個人。
菲特的母親是被自己逼死的。
模擬測驗還有對上玩家的時候是因爲有逃生裝置和復活。
其他都是在異常的狀態，要麼是女神狀態，要麼是元素充能，根本沒有一次在“艾莉絲”這個人格下，毫不受影響下去親手殺死一個人。
沒有，一次都沒有。
是我，害死了他們……
儘管動手的不是艾莉絲本人，但的的確確是因爲艾莉絲沒有做自己本來能夠做的事情，沒有使用本來可以使用的力量，去保護他們，去拯救他們。
沒有，一次也沒有。
悔恨，不甘，痛苦，悲傷，這些情感全部一次性爆發出來，籠罩在艾莉絲的心中。
她發現自己是個如此地可憎的人。
僞善，卑鄙，軟弱，自私。
“我……我應該……”
就算明明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但艾莉絲身上的鎖鏈，已經將她重重鎖住，她，再也無法靠自己掙脫開來。
就這樣，算了吧。
就這樣，算了吧。
一個聲音在心中響起，那個聲音竟然跟年輕的奧德如此相似。
“真受不了。”
又一個聲音響起，這次卻是實在頭頂上。
艾莉絲淚眼朦朧地擡頭看去，那是本來已經死了的卡拉巴的人們。
“人生，就是這麼無奈的。”
“忍不住要哭的時候也好，跌倒在地上的時候也有。”
“痛恨自己的軟弱，討厭自己的僞善，這些都是時不時會有的心情呢。”
“然而就算是這樣，哭出來，也是沒有關係的。”
“就算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只要——”
“馬上站起來就可以了。”
“跌倒多少次，就站起來多少次。”
“就算失去了很多東西，只要想起自己還擁有更多東西，那就可以了。”
“——可是……可是我！！”
艾莉絲試圖站起來，但是那些鎖鏈卻死死地將她困住，她動彈不得。
“你，並不孤單。”
啪啦。
一個靈魂消散了，換來的是一道鎖鏈的崩壞。
“不要……不要……不要！！！”
“死去的人，已經死了。但是活着的人，卻還活着。承載着我們的思念和理想，連同我們的份一起前進吧！”
啪啦啪啦。
啪啦啪啦啪啦啪啦。
鎖鏈，開始連續崩壞了。
天上的雪花，越來越紅，而卡拉巴人們的靈魂，也漸漸消散了。
直到最後一條銬住脖子的鎖鏈。
直到最後一個靈魂站在艾莉絲的面前。
直到天上的雪花全部都變成紅色。
那是蒙克。
“薇薇歐，真是個幸福的傢伙呢。”
“不……不！不！！！不要消失！不要——！！！”
面對竭斯底裡的艾莉絲，蒙克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露出開朗的微笑，然後對她伸出大拇指，笑着說道：“站起來，往前走，這就是你需要做的事情……我們，都相信着你。”
——星光點點，如螢火蟲般分散，艾莉絲面前，什麼也沒有了。
只有漫天鮮紅的大雪。
吶，奧德，你見過紅色的雪嗎？
那是什麼？
…………
“紅色的雪……在夢中。”
“……”奧德扭頭看向語氣變得很溫柔的少女，稍稍有點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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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都是紅色的雪，還有一個哭泣的男人……感覺很悲傷呢。”
“男人？”
“嗯，那就是你哦”
“我？開什麼玩笑，我哭什麼？”
“是呢……在哭什麼呢……呵呵。”
是呀，在哭什麼呢？
……
“紅色的雪……好漂亮……吶，奧德，我有些……困了。”
“睡吧。”
我哽咽地點了點頭。
雪，漫山遍野都是雪。
“我答應了你，我會好好保存西溫娜絲……所以……”
“謝謝你，奧德……”
………
一切都明白了。
那個悲慟的男人，抱着那個垂死的少女，到底是什麼心情。
而天上的雪，又爲什麼是紅色的。
一切，都明白了。
所有東西在一瞬間串聯在一起，形成一條因果鏈。
一朵櫻紅的花，無聲地在艾莉絲的心中綻放。
那條剩下的鎖鏈，也漸漸化作煙塵消失。
天地間，所有聲音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聲。
這是，生命的搏動。
這，就是生命。
——————
坎迪斯心頭一動，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便自己連退好幾步。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短短几分鐘之內，這個悲泣的少女似乎變得有什麼不一樣了。
那隻穿着睡衣的單薄身軀，明明看起來如此地脆弱。
那紅腫的雙眼，明明就是那麼地軟弱，無助。
——可是，這種重來沒有有過的恐懼，到底是什麼？
“吶。”
艾莉絲站了起來，劉海擋着她的眼睛，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王，是什麼？”
“……”
誰也沒想到，這個少女忽然會問這樣的問題。
“軍武。”
“智謀。”
“仁德。”
“理念。”
她忽然連續說了四個詞，然後搖了搖頭。
“這些都不是，但同時這些都是。”
“因爲一個王，都需要這些素質，而不是其中一種。”
少女擡起頭來，一字一頓地說道：“但是，還需要一樣凌駕在這些之上的東西。”
“那是什麼？”
這次插話的不是坎迪斯，而是一直都沒說話，但表情從一開始的微笑變成現在的凝重的西斯廷。
“暴力。”
那雙深邃地彷彿讓人迷失在其中的雙瞳，散發着櫻紅色的光芒。
“絕對的暴力，凌駕於萬物之上的暴力，誰也無法對抗，誰也無法反抗的暴力。”
“這，就是王。”
頭腦一片清涼，要是換做是過往，恐怕滿腦子都是殺意——但現在卻什麼想法也沒有——或者說，什麼想法都可以有。
“我看到了，我的王道。”
“被毀滅，或者屈服在我的腳下，只有這兩個選擇。”
“不知道你們的選擇是什麼呢？”
呼——！
就像被一股大浪劈頭劈臉衝過來一樣，所有人都被擊飛，就連坎迪斯也不例外。
“憤怒產生暴力，暴力會帶來殺戮——但是假如以暴力的行爲來制止暴力的事情，那麼最後也只會產生別的暴力，最後沒完沒了。假如，假如有一種，絕對的暴力——這種誰也無法對抗，誰也無法反抗的暴力的話……那麼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白光閃動，光芒消散，只見艾莉絲已經穿着短式的聖女服走了出來——只不過，那雙櫻紅色的雙瞳，卻已經跟以往大大的不同了。
“不是用暴力去支配人，而是用暴力去支配所有的暴力，這就是我的王道。”
艾莉絲那還殘留着淚水的臉上，已經再也沒有剛剛那個軟弱少女的感覺。
瞬間——十二面巨大的光壁彷彿將整個卡拉巴圍住一樣，橫斷在天地之間。假如有人往上看的話，他會發現這道光壁就像鑲嵌在天地之間一樣，看不到頂。
“已經，不再猶豫了。”
“已經，不再迷惑了。”
“已經，不再退縮了。”
自己的道路就由自己去走，自己的罪孽就由自己去承受。
所有悲傷痛苦，所有憎恨詛咒——乃至所有擋在自己道路上的生命。
——“全部，都由我來承擔。”
這就是我的王道。
這就是艾莉絲·斯普林斯的生存方式。
“是你們，是這場戰爭，教會了我這一切。”
“我也將傾盡全力，將我所能做的事情全部回報給你們。”
【櫻紅的炮葬】
一瞬間，整個天空都被染成了櫻紅色，所有雪也變得櫻紅一片，頓時彷彿天地都被染紅了一樣。
“你們知道，爲什麼雪是紅色的嗎——那是因爲，它們都被那些倒下的戰士的鮮血所染紅的。”
“魔力……？！”
其中一個霜凍軍團的魔法師忽然叫了起來，她發現這附近一帶的魔力和元素都變得非常紊亂，根本不受控制，甚至出現了一個個混亂的元素混合體。
【聖葬炮典】！
艾莉絲高舉着BH，一道巨大的櫻紅能量柱貫穿天地，爆發出恐怖的壓迫力。
“你們的生命，我就收下了。”
此時，坎迪斯、西斯廷還有所有士兵都看到了他們人生中最恐怖的場景——無數發魔炮如下雨一樣轟到地面，就在那麼一瞬間已經有無數的士兵人間蒸發。
求生本能讓這些士兵馬上逃跑，就連那些遠在卡拉巴邊界的傳令兵也一樣——但是，一道巨大的光壁擋住了他們的求生之路。
這些士兵發狂地向光壁攻擊，但光壁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完整無缺地矗立在那裡。
這些下雨般的轟擊是以艾莉絲那裡爲起點，無差別攻擊，其密度之大根本沒有任何逃過一劫的可能。從遠到近，一波波地掃過來，那些士兵眼看着魔炮雨漸漸逼近也無能爲力。
他們能夠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等待着死亡的到來。
無數聲重疊在一起的轟鳴聲讓這裡所有的呼救聲，哀嚎聲和哭泣聲全部都遮蓋，在光壁外面的人，除了聽到恐怖的爆炸聲之外，什麼也無法判斷。
良久。
光壁消散。
一切都塵埃落定。
——裡面什麼都沒有。
地面就像被翻了無數次一樣，變得暗紅而焦黑，而空氣中有股讓人不舒服的油膩感和焦臭味。
八神疾風，菲特還有阿爾託莉雅走了進來，從他們身上的傷痕來看，估計剛剛是動真格地打了一場。
“墨提斯這個停戰請求真是及時。”
阿爾託莉雅皺着眉頭，邊走便說道。
而菲特和疾風的臉上都帶着焦急，又警惕地看着周圍。
比起這場戰爭的勝負，她們更加在意的是艾莉絲到底是不是安全。
整個卡拉巴都被夷爲平地，根本分辨不出到底哪裡是哪裡，但是眼尖的菲特忽然叫了起來，指的前面說道：“那根柱子！”
疾風想起來了。
當初在來到卡拉巴的時候，蒙克因爲生了一個女孩，而被士兵們抓起來進行那個什麼阿魯巴儀式，就是在那根柱子上。
可是，爲什麼周圍都被夷平了，但惟獨這跟柱子保存下來了呢——疾風剛剛這麼想着，她看到了——卡拉巴鎮還一片完好，只不過地上佈滿了大坑而已，大部分建築物都保持着基本的形狀。
“……”
阿爾託莉雅什麼也沒有說，她的表情更加凝重，緊緊地握住手中的劍，就像準備面對什麼遠古的巨龍一樣。
再走了一會兒，她看到了。
一個白衣少女，手裡正抱着一個嬰兒，另外一支手中還拿着一把金色的長槍。
“我回來了。”
艾莉絲笑着點了點頭，但疾風無法從那張臉上看出任何笑意。
她在哭。
她的心在哭。
明明是一個人，但疾風卻不敢上前相認，因爲那種感覺——那種彷彿面對雷帝的感覺，那種彷彿靠近就會被瞬間毀滅的感覺。
“我，已經不會再懦弱下去了。”
“我會帶着你們，不斷前進。”
艾莉絲走到菲特面前，用持槍的手把菲特單手摟住，然後深深地吻了下去——朝着菲特那嬌豔的嘴脣。
“唔……唔唔……”
菲特沒想到艾莉絲居然會這麼做，她纔剛剛跟阿爾託莉雅打了一場，現在又被這麼一弄，頓時渾身都失去了力氣，軟倒在艾莉絲的懷裡。
看着閉上眼睛的菲特還有緊緊地摟住菲特的艾莉絲，疾風笑了，然後鬆了一口氣。
“感覺如何？”
疾風沒有回頭，她只是看着眼前這兩人相吻的人，笑着說了出來——不知何時，殛克正在她後面不遠處，臉色蒼白。
“這樣一來，菲特，你就永遠是我的東西，從頭到腳，從身體到靈魂，從表到裡，所有的一切——”
“笨蛋。”
菲特臉上帶着紅霞，把頭埋在了艾莉絲的懷裡。
“殛克哈爾特，你的確是個天才。”
“你根本就是計算到了這種局面的形成，包括卡拉巴的滅亡，還有艾莉絲的覺醒，這一切，真是完美。”
疾風忽然對着天空大笑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擦了擦眼淚，仰着頭用俯視的眼神看着他：“可是你一點也不瞭解艾莉絲。”
“艾莉絲的力量有多強，艾莉絲到底是怎麼樣的人，這些你本來就不瞭解，不是嗎？”
說到這裡，疾風忽然眯着眼睛，眼神裡充滿着高傲和得意：“你，無法掌控真正的艾莉絲，過去不行，現在不行，未來，也不行。”
殛克的嘴脣在顫抖着，他的臉色從來沒有這麼難看過。
“殛克，這次戰略失誤，誰也沒想到，所以並不是誰的錯，勝敗乃兵家常事。”
艾莉絲放開菲特，並且把嬰兒給了她，然後走了過來，臉上帶着微笑——那是一種，殛克從來沒有見過的微笑，而那雙瞳孔也變成了從來沒有見過的櫻紅色。
“我們，從現在開始努力就可以了。”
艾莉絲拍了拍殛克的肩膀，然後跟殛克擦身而過。
“王，只有一個，那就是我——我要成爲色雷斯之王，然後君臨這片大地。”
殛克，在一瞬間感受到了。
那種宛如雷帝……不，甚至比起雷帝更勝一籌的威壓。
“騎士王。”
艾莉絲盯着因爲對於危險的直覺而跟她保持距離的阿爾託莉雅，她露出了認真的眼神——那是一個獵人盯上獵物的眼神。
“我要將這個國家變成一個和平又美好，溫柔又可愛的國家。”
“不過在這之前，我要用絕對的暴力擊敗對手，包括你。”
“我要擊敗你。”
艾莉絲的語氣非常平靜，但在阿爾託莉雅聽來，卻如數噸的鋼鐵一樣沉重。眼前這個白衣少女，雖然說着同樣天真的話，但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她了。
“你的挑戰，我已經確實地收到了……戰場上見。”
說罷，阿爾託莉雅便離去了。
就這樣背對着艾莉絲，坦坦蕩蕩地離去了。
她根本就沒有一絲顧慮，根本不會考慮艾莉絲從後面偷襲的可能性，因爲這種可能連萬分之一的也沒有。
——王，根本沒有必要做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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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混戰，共計投入十三萬之多的兵力。
費雷混戰中，在後期魔炮軍團的大殺傷力魔炮下，紛紛敗退，而魔炮軍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地取得了東色雷斯門戶的控制權。
而卡拉巴會戰，一共投入七萬四千兵力，全軍覆滅。
冰封軍團全滅，軍團長西斯廷陣亡。
霜凍軍團全滅，軍團長卡蜜兒陣亡。
雷霆軍團全滅，軍團長坎迪斯陣亡。
這次混戰，又稱費雷－卡拉巴會戰，簡稱費卡會戰，是色雷斯選王之戰史上最大規模，也是傷亡人數最多的混戰。
至此，色雷斯四分，選王之戰進入後半階段。
戰力統計（以兵力強弱順序）：
第一順位：紅龍軍團
軍團長：第一王女柯內莉亞·泰斯塔羅莎——【軍武】
【天人】；
【赤色彗星】特別行動小隊2K
總兵力：53K+2K+6=55K+6
第二順位：雄獅軍團
軍團長：第二王女墨提斯·泰斯塔羅莎——【智謀】
第五天階【騎士王】阿爾託莉雅·潘多拉貢
？？？
？？？
總兵力：40K+1K+2－10K（費卡會戰損耗）=31K+1
第三順位：反抗軍
軍團長：“革命家”寇準——【理念】
軍師：“惡魔軍師”鬼魔羅
“人造大魔導師”芙蕾娜
【冬之聖女】伊莉雅斯菲爾·溫特
總兵力：10K+4=10K+4
第四順位：魔炮軍團
軍團長：【暴君】艾莉絲·斯普林斯——【暴力】
軍師：【夜天之王】八神疾風
副軍師；殛克·哈爾特
【黑色死神】/【溫柔的金色閃光】第十三王女菲特·泰斯塔羅莎
【天色】小隊
總兵力：300+13+7K（蘇夫里昂）－4K（卡拉巴防禦戰）－300（費卡會戰）－1K5（費卡會戰）=1K5+13
第五順位：雷帝
軍團長：第七天階【雷帝】凱靈頓·德·泰斯塔羅莎
？？？
？？？
首都衛隊3K
總兵力：3K+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