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二、面基
“於是，你們最後怎麼了？”
雕花鏤空的睡裙一派頹廢奢華之風，莉莉西亞抱着一隻長頸鹿玩偶坐在牀邊踢着白嫩嫩的細腿好奇地追問。
“沒怎麼樣，就是任務失敗了。出來的時候時候才發現我們沒有能力穿過這片海域，又不捨得用回城的傳送卷軸，於是一起死回去了。我死不掉，只好老老實實地自己漂回來。”
在海洋中漂流不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特別是在當事人已經沒了欣賞海底風光的心情之時，這個漫長的過程顯得更加痛苦。李瀲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又在哪裡上岸的，就記得搖搖晃晃回到了霸王的老窩，一頭扎進莉莉西亞的牀睡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直接下線，剛好碰到洗完澡的莉莉西亞。
“你說，這設計劇情的是不是個重度S。”
李瀲越想越鬱悶，最後抱着枕頭莉莉西亞強勢推薦的一頭小小的白熊玩偶在牀上滾來滾去，一頭柔順的白髮又變得亂糟糟的。
“我倒是想見識一下到底是怎麼樣治癒人心的劇情……嗯？是這個嗎？”
莉莉西亞趴到李瀲的旁邊，把手中瀏覽着的終端放到李瀲面前。屏幕不是很大，兩人的頭親密地靠在一起，李瀲可以感受到那溫暖的體溫和富有節奏的鼻息，忍不住心神盪漾。
“就是這個！”
纖細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動，莉莉西亞看的是異界的官方論壇。她點開了一個標着“HOT”的帖子，標題是《失落的神廟隱藏劇情！》，大大的紅字非常吸引眼球。帖子的內容基本上將李瀲所遇到的事情如實的描述了出來，只是加了一些修飾和故意略去可能暴露個人隱私的內容，最後還附帶着幾段錄像。
在錄像最後，還有這麼一句話。
“——我們只是一般的娛樂玩家，我們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無力。但是就算如此，我也希望能夠有強者能夠完成這個任務，讓那兩位NPC得到幸福的結局。”
帖子將所有分支選項和需要注意的內容都清晰地整理了出來，看着完成度可以說是一份接近完整的攻略了。後面的回覆亂七八糟，不提也罷，不過從這些回覆看來這個帖子的目的應該算是成功了。
“就是這個。”
李瀲丟下聚精會神看着錄像的莉莉西亞，一個人抱着這個又香又暖又軟又滑的人形抱枕想着什麼想了入神，直到莉莉西亞真的忍不住自己的睡裙被扒下來紅着臉捏醒她爲止。
“幹什麼啦，現在才8點！”
莉莉西亞對於跟女朋友的親密接觸完全歡迎，不過最近李瀲好像越來越放肆，那種彷彿隱隱掌握了主動權的感覺讓莉莉西亞甚至有種自己纔是她女朋友的錯覺。
“不說這個了，下次上線你也來，大家一起做任務。”
無聲無息扒掉別人衣服對於經常跟菲特24小時在搖籃不停歇的李瀲（艾莉絲）來說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她非常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好，我早就差不多在卡烏斯的老窩呆膩了。”
卡烏斯這個土豪路霸性格有些那啥，不過對自己人是沒得說，再加上還有個親姐姐一般的麥斯琪，基本上卡烏斯的行宮是個進去就很難出來的廢人培養基。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便關燈……當然不是睡覺，晚上嘛，總有排在睡覺之前要做的事情——我說的是刷牙，想錯了的自覺面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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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受到之前的治癒劇情的打擊，娛樂團那幫人暫時不太想上線，通過終端收到李瀲的信息以後楓葉便發起了一個線下會。莉莉西亞興奮得對着鏡子東挑西選，李瀲也大飽眼福，順便將地上每一件可以讓他至少維持一個月大學生活的衣服給另一個牀鋪上的肥……小希希和小鳥換上。順便一提下面的出水口太過B真，他用手指在裡面慢慢摸卻發現不知不覺溼了。
只相對於莉莉西亞而言非常艱的一個晚上過去了，第二天早上這位大小姐不得不爲她的黑眼圈在鏡子面前搏鬥着。李瀲倒是輕鬆，哼着小曲穿上例牌的白色長裙，順便對着鏡子中的自己發情到處亂摸然後不住地嘆氣。
這種複雜的心情就好像爲了買個漂亮的書櫃而將自己的藏書都賣光，買回來以後發現自己已經沒有書可裝了。李瀲不做這種傻叉做的事情，不過他的心情跟這種傻叉沒有什麼區別。
八點一刻，李瀲將意猶未盡的莉莉西亞揪出房間，莉莉西亞看向了李瀲的眼神就好像看着殺父仇人一樣——美容的大敵不是睡眠不足，而是一個沒耐心的姬友。
早晨的涼風吹過莉莉西亞的過膝百褶裙，裙襬飄起像是看得也像是看不到，路過的男性們紛紛對這對姿色出衆的好姬友行注目禮——主要是大腿和胸部，特別是胸部。
“你看起來像是女子高中生週末去血拼。”
白色的絲巾，米色的絲綢女式襯衣，黑色的百褶裙和過膝中跟靴，莉莉西亞這身打扮當之無愧的青春富豪大小姐風，跟堅持治癒系經典懷舊的李瀲不是一個路線。
“我們是去面基，你不是忘記了吧。”
“誒？不行嗎？”
莉莉西亞完全沒有經驗，她抓住李瀲的手臂驚慌失措地問，李瀲搖了搖頭。
“也不是不行，不過要是在場有阿宅在就恐怕……不過沒事，美女總是受歡迎的。”
“你真懂啊，好厲害！”
有時候會露出這種不太符合她形象但又應該是她年紀應該有的萌力也是莉莉西亞可愛的地方，但是關於面基這檔子事李瀲沒有立場擺出一副前輩的樣子，因爲他也是第一次。要是但看外表的話，李瀲就是那種準備去維也納聽歌劇的名媛淑女風範，面基不是這種檔次的高級活動——而且也沒人會去面基在腰間掛着個吊着撬棍的皮帶。
頗爲引人注目地殺到市中心的一家餐廳，李瀲大吃一驚。
門口擺着個小木板，上面貼着墨汁意大利麪的特價海報，何等熟悉的地方。
“我就在這裡被捲入好萊塢大片中的。”
邊說起那個時候的驚險，李瀲兩人走進這家跟新的一樣的餐廳，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找到了預訂的桌子。
正在談笑風生的一個年輕小夥子停下了正在揮舞的手，定定地盯着這兩位從天而降的美女。他的注意引起了同桌的所有人的注意，李瀲也趁着這個機會掃了一眼。
在邊上看着菜單的年輕女性臉上洋溢着柔和的笑意，看樣子就是楓葉了。楓葉比起線上絲毫不差，不過她現實中是黑髮的，看這樣子應該已經結了婚。在她旁邊盯着楓葉手中的菜單的是一個魁梧的壯漢，這個壯漢是個光頭，棱角分明五官端正，是個漢子。
“艾莉絲，這是米歇爾，我們結婚三年了，你大概第一次看到他的面容。”
儘管跟異界中的形象相差很遠，但楓葉還是把李瀲給認出來了。
“這個是米歇爾的弟弟邁克爾，這兩兄弟都是一個樣，整天悶在鎧甲中。”
“沒什麼不好的。”
哥嫂的調侃罐頭弟弟不好反駁，悶聲答道，然後瞄了李瀲和莉莉西亞一眼又不說話了。在楓葉對面是個紅髮少女，不用說就是安妮了，跟異界中一個樣子。
“哇啊啊！艾莉絲原來你真的這麼漂亮！”
沒了那種讓人下半身不老實的氣質，作爲“艾莉絲”的個人魅力才完全展露出來，安妮一副口服心服的模樣喃喃自語着什麼。安妮旁邊是個金髮青年，高高瘦瘦帶着點雀斑，有點小帥——假如沒有身上那件印着美少女的T恤的話。
不僅僅是衣服，他的揹包和耳環一看就感受到強烈的二次元氣質，作爲同道中人的李瀲怎麼會分辨不出。剛剛正在跟這個金髮青年熱談着什麼的年輕小夥子也是差不多的裝扮，不過他的衣服收斂了點，印着個有些眼熟的三色旗。
“可能你也猜到了，這個是泥巴，這個是瓶子。”
有耳環是瓶子，沒耳環是泥巴，很好辨認。
李瀲跟莉莉西亞坐下來之後正式自我介紹。相處時間不長但彼此熟悉，李瀲表現出的落落大方相比下新來的莉莉西亞顯得有些侷促不安，但是有楓葉在打圓場和友善的氣氛中，她也漸漸放開了。
面基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很少主動提起現實中的事情，大家都會主動迴避。個人興趣，家中收藏，甚至婚姻狀況之類的沒有問題，可是涉及個人身份的就有些忌諱，莉莉西亞覺察到這個潛規則之後也沒有問多餘的問題，一頓夾在午餐和早餐中的披薩大餐也算是愉快地度過了。
閒談中，瓶子和泥巴帶着不怎麼令人安心的笑容湊到李瀲面前，這兩位的笑容說實話有些猥瑣。
“艾莉絲，你真的很像暴君啊，一會兒可以到我朋友那個攝影館拍幾張嗎？”
不是像，而是就是本人，李瀲在心裡吐槽。李瀲一開始登場讓大家注目的原因並不是單單因爲出衆的美貌，更多的原因是跟色雷斯的某一位相似度接近百分百——沒人會認爲暴君是個玩家，儘管從來不曾有人有過什麼證據。
李瀲看向莉莉西亞，又看向楓葉。
“那是個正規的攝影館，我跟老公的婚紗照也是在那裡拍的，雖然裡面有很多奇怪的衣服……”
“去！去！要去！”
莉莉西亞沒怎麼動腦子的意見自動在腦中過濾，李瀲也有些興趣但不好意思太過積極，姑且裝作很給面子地點頭答應。
“三次元的暴君！贊！我好興奮我好興奮！”
異界的泥巴絕對不是個多話的人，但是現在的泥巴漲紅了臉發出勝利的呼聲，看來這個悶*騷的確沒有水分。
說實話出來面肌啥人也有，貿然答應別人去陌生的地方特別是那種小本子常見的劇情發生地的確不太妥當，只是楓葉姐姐跟兩位**給人的感覺非常成熟可靠，再加上自己可是水裡來火裡去的撬棍修女團團長（自稱），李瀲也沒啥擔心。
將桌上剩下的東西一掃而空，娛樂團一行人殺向那間傳說中的攝影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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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呀呼！”
泥巴發出了跟某世紀末莫西幹頭摩托車手一樣的歡呼聲，瓶子也瞪大了自己的硬化氪金狗眼。
原因無他，因爲活生生的暴君出現在眼前。
髮型自帶，服裝到位，RH跟BH有些不一樣但湊合着看，氣質？就是本人好吧。於是生鮮出爐的暴君在市郊拍外景的時候引起了羣衆們的熱切圍觀。
有暴君當然還要有寵妃，於是不知所措又興奮異常的莉莉西亞換上了李瀲曾經在異界中脫了無數次的菲特的戰鬥服，一幫肉食生物死死盯着稍稍勒進去的股間讓莉莉西亞坐立難安，鬧了個大紅臉。
爲什麼說好的攝影館又變成了外景呢，原因就是今天剛好有幾對準新人拍藝術照。這個時代這種東西是越來越少了，現實陸續向異界遷入的現在反而最近的生意有所增長，這種類似迴光返照的變化大概也是現實世界的某個信號。
器材跟道具車浩浩蕩蕩地開到市中心的公園，一幫發燒友趁着這個機會拉上幾個漂亮妹子本着不浪費資源的信念順便拍上幾張，於是李瀲他們便只好加入這個臨時的外景攝影。男的喜歡看，女的喜歡被看，自古的規律一直如此。
說回這暴君，說好的魔炮三巨頭怎麼能少了襲胸王，於是楓葉“自告奮勇”地挺身而出，稍稍有些超齡的成熟版疾風好像大家也OK的樣子，期間米歇爾叔叔看着裝嫩的自家夫人說了什麼一把年紀了還賣萌之類的話被一張殺氣騰騰的和藹笑臉逼得閉上了嘴巴就姑且不提了。
三人不斷換了不知道多少個姿勢後不斷將手中長槍大炮射向她們的射yin師們好像打算告一段落——但是李瀲誤會了他們的意思，他們只是想來點新花樣而已。
“感覺缺了點什麼啊……對，互動！”
互動，當然就是角色之間的互動，瓶子高聲一呼，大家便紛紛叫好。李瀲忽然覺得自己數年前也是這幫人的同類真的是一個不可思議的現實—。不，至少他沒跑出來搞這種事情的財力和膽量。
說起互動最簡單就是念臺詞，可是這臺詞怎麼念也是難倒了三人。有人手快地將三份備選的臺詞翻譯成陰溝裡洗遞了過來，這臺詞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
原因很簡單，因爲這三人都是冒牌貨中的冒牌貨。
艾莉絲的性格和氣質跟奈葉那是根本兩碼事；莉莉西亞是個外S內M又喜歡傲嬌的大小姐，菲特媽媽可沒這樣；至於楓葉姐姐那就更加離譜了，她完！全！不知道八神疾風是誰，看好玩就湊近來而已，女孩子嘛……嗯，結了婚也是女孩子。
而且李瀲跟莉莉西亞都好像不適合這種羞恥PLAY，聖女跟黑那啥黨大小姐沒這項訓練內容的。
“唔……有些太僵硬了，被這麼多人看着也是沒辦法。”瓶子走了上前，“這樣，艾莉絲你先笑一個，回憶一下暴君是怎麼笑的。”
這是個好主意。
怎麼笑的？
李瀲想了想，然後一隻手捂着半邊臉，翹着嘴角瞪着大小眼微微後仰：“哈哈哈——！！！！！”
…………
不僅僅是面前這羣射影師，還有周圍看熱鬧的人和正在休息的準新人們都呆住了。
玩☆脫☆了。
李瀲流過一滴冷汗，訕笑着想說什麼，但是眼前這幫人卻齊刷刷地舉起手中能夠稱得上道具的任何東西發出整齊劃一的震天高呼：“暴君萬歲！”
這次換莉莉西亞和楓葉傻眼了。
“太！棒！了！！”
泥巴蹭蹭蹭地衝上來雙眼閃閃發光。
“剛剛那種扭曲的尖笑真的完美無瑕！恐怕暴君本人也就是這個程度而已真的太完美了！沒想到現實真的存在這種極品素材！”
激動過頭的泥巴兩眼佈滿紅絲，李瀲忍不住退了一步，握緊手中好像能夠充當鈍器使用的RH小魔棒。
“可、可是奈葉不是……”
“不，我說的暴君就是艾莉絲·斯普林斯……噢，現在叫艾莉絲·S·泰斯塔羅莎了，她纔是當之無愧的暴君！”
“對！她每一場戰役我都有收藏！特別是色雷斯的選王之戰最後一場！太精彩了直到現在看了幾十遍也還是忍不住飆淚！”
“那一場雖然好，但真正算得上暴君風采的是暴君那征戰半年的時候，在魔城上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特別是在……”一位黑髮的眼鏡兄開始長篇大論，然後引起了熱切的討論，不到幾分鐘攝影現場變成了脣槍舌劍的羣雄割據，之前還是搶手貨被射個不停的妹子們卻被晾到一邊。
“啊哈哈……”
李瀲心情到底有多複雜，實在很難表達清楚。
“原來那個暴君這麼受歡迎啊。”感覺被搶了風頭的莉莉西亞嘟着嘴巴說道，“艾莉絲你也是模仿她的吧，她真的有那麼好？”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也不適合本人來回答，李瀲只好乾笑着矇混過去了。
結果外景拍攝勉強完成了任務，辯了個痛的泥巴瓶子和見識了大場面的衆人帶着各自的滿足在市中心分開了。安妮過了把COS的癮，最後她是被楓葉強行拉走的。互相交換了通信地址的之後，夕陽中各自踏上了歸家之路。
在李瀲跟莉莉西亞討論着今晚吃什麼的時候，本來應該回去的泥巴和瓶子卻喘着氣跑了過來。
“你們先緩口氣。”
李瀲讓缺乏運動的兩人先別說話，幾分鐘後瓶子才以還算通暢的語速問道：“艾莉絲，明天還有時間來一趟嗎？”
“唔……”
李瀲跟莉莉西亞都不是喜歡拋頭露面的人，兩人對視了一眼有些猶豫不決。
“拜託你了，我有東西想給看你看看。”
瓶子的表情非常嚴肅，有些男人味——這傢伙纔剛剛舌戰羣宅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的，所以李瀲沒當回事。不過對方的語氣非常誠懇，李瀲最後還是不忍心拒絕。
“我也一起嗎？”
莉莉西亞馬上瞪着眼睛問，不知道在問誰。
“嗯，一起，拜託了。”
就這樣，兩人明天的行程就定下來了。說實話，瓶子所說的東西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