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唰唰噌地鼓着男子漢的小胸脯站了起來:“特種部隊怎麼了?他們是退伍軍人,又不是現役的特種兵!再說了這是遊戲,又不是真正的戰場!”一番氣宇軒昂之後,嘻唰唰立刻轉向柳梢俏,深情地說:“在這片遊戲的熱土上,在各種技能和智慧交織的戰場中,在系統大神種種神奇莫測的限定裡,只有我們,纔是真正的王者!”
“嘔……”會議室裡一片嘔吐聲!嘻唰唰一臉鬱悶:“我有說錯麼?”守護鮮花重重地點頭:“有。”嘻唰唰不服:“哪裡?”守護鮮花一本正經:“最後。”
大家紛紛以贊同的神情看向守護鮮花。此君不鳴則已,一鳴往往即使不驚人也會中的的說!
嘻唰唰憤怒:“我哪裡有說錯?這次我沒有說是我自己,我說的很清楚是我們啊!”呃,衆人無語,看來這孩子平時真是自傲得可以。守護鮮花悶悶地說:“所以錯了,沒有你們。”吔?大家都不明白了。沒有你們?這話是什麼意思?
守護鮮花挺起胸膛,甕聲甕氣地說:“王者,我!”
衆人暈倒……
與此同時,呼嘯神箭營同樣在開戰前會議,行會在線玩家全部在場,但場面和氣氛完全不是飛花閣那樣的笑鬧。只見一間同樣不設置桌椅的大房子裡,48名弓手整整齊齊地排成四列,以軍隊的標準坐姿坐在地上。禿鷲以帶隊人的身份單獨坐在第一排的左手第一個,嘯蒼莽面對着隊伍坐在最前方。所有人神情嚴肅認真,彷彿即將面對的是一場真正的戰鬥。整個會場除了嘯蒼莽講話的聲音,安靜得連一聲呼吸聲也不聞。
“如果按照遊戲中的常規打法,不外乎包圍、混戰、捉對廝殺和放風箏四種。”嘯蒼莽冷靜地分析,看向禿鷲:“禿鷲,先說說你的看法。”
“是!”禿鷲一挺胸膛,嚴肅地看着隊長,發言言簡意賅,簡明扼要:“50人對500人,首先可以排除捉對廝殺的可能性;混戰於我們不利,戰鬥中要堅決避免;放風箏只能是我們放他們風箏,但一個放不好就會被對方包圍;而被包圍則必然導致雙方混戰,所以同樣決不能在戰鬥中出現。因此,如果按照網遊的普通路數,應該由我們去包圍他們。他們繼續大鐵球戰術,則我們聚而殲之,他們分散開打游擊,則我們分而殲之。這是按照普通網遊的路數來設計!”
禿鷲說到這裡突然收住了。嘯蒼莽眼一瞪:“什麼毛病!一口氣給我倒完!”
禿鷲嗓子裡吭哧了聲才繼續大聲彙報:“報告隊長,按照戰爭效率,無論是聚殲還是分殲,我認爲首先應該消滅其核心主力,之後依次打擊其首腦,使對方羣龍無首、逐步喪失反應能力,以便於我方順利掃清戰局!”
戰士們嗓子裡一起隱隱約約地吭哧了起來,個個臉上都是一臉忍俊不禁的表情。嘯蒼莽拉下臉來:“笑個毛啊!不就是小舅子和小舅子媳婦嗎?這是比賽!再說遊戲又不是真殺,我還能連這都下不去手?一羣兔崽子!”嘯蒼莽一臉不滿地瞪向眼前這幫憋笑憋得胸脯顫抖的傢伙,直到兔崽子們一個個趕緊嚴肅地端正了臉上的表情才又瞪向始作俑者禿鷲:“彙報敵首排序!”
禿鷲立即藏起呲牙咧嘴的表情,一臉嚴肅地報告:“按照指揮能量排序依次爲:會長飛天、前任會長翡翠游魚、副會長雲歌、副會長請留步、水吧負責人真不二價、裝備負責人貨比三家、雲歌傭兵團其它成員。按照單體戰鬥能力排序依次爲:前任會長翡翠游魚、現任會長飛天、副會長雲歌、雲歌傭兵團其它成員、顏回、貨比三家。其他玩家不在特別關注的視野之內!”
嘯蒼莽微一沉吟,果斷地道:“現在進行戰鬥分工!雲歌傭兵團作爲團結緊密、配合嫺熟的戰鬥集體,又是目前白水城闖入決賽的5大傭兵團之一,戰力勝過任何單體玩家。無論對方是聚是散,這7個人由我帶一組、二組負責!剩下的目標,包括飛天、翡翠游魚、請留步、真不二價、貨比三家和顏回,這6個人由禿鷲帶三組、四組負責!都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49個人咧着笑得合不攏的嘴,高聲吼叫着回答!隊長哇,你也太搞笑了!當着兄弟們裝得多大義滅親的,分工時還是挑着不沾邊的砍,小舅子兩口子,包括小舅子媳婦的弟弟都不敢沾啊!噗!忍不住了!肚子都快笑破了!
嘯蒼莽鏗鏘有力地命令:“現在散會,自由前進!目標:行會大樓傳送陣。出發!”
48個猴崽子竄出了房間,禿鷲苦着臉期期艾艾地跟在嘯蒼莽身後:“隊長,不帶這麼玩兒的啊!咱們腳上的追風靴子還是人家翡翠游魚幫忙搞定的呢,再說大嫂線上線下對我可不薄哇,我要是把她最心疼的弟弟一家子搞死了,你說我再見了大嫂我……”
嘯蒼莽拍拍禿鷲的肩膀,一板一眼地說:“放心,翡翠游魚不會計較這麼點事的。你大嫂那就更是個明事理的人了!比賽嘛,她們怎麼會怪你呢?”
禿鷲立即打蛇隨棍上:“隊長那我們換換,我去對付雲歌傭兵團唄?”
嘯蒼莽挑眉看他:“換什麼換?這主意不還是你自己出的麼?”
禿鷲淚奔……
行會大樓傳送陣前,飛花閣衆玩家都已經進入了傳送陣,只有飛天和花小葉還在外面。呼嘯神箭營的戰士們趕來的時候,再次返回遊戲的劍舞正執着飛天和花小葉的手,言笑晏晏。
“嫂子好!”一片擠着搶着的問好聲中,劍舞扭頭看向一個個從她身邊經過的戰士,笑意吟吟地一個個回好,看起來和所有的戰士都毫不陌生。
飛天不滿地看劍舞一眼:“大姐,你還真鐵了心跟他私奔了?”劍舞臉一紅,抿着嘴瞪了他一眼:“怎麼說話呢?”飛天撇撇嘴:“沒結婚就住一起不回家,不是私奔是什麼?”花小葉猛地吸一口氣,火辣辣地看向劍舞。哇塞,這也太猛了吧?兩人從遊戲裡消失纔多久啊?難道是一見面就乾柴烈火了?
劍舞越發緋紅了臉,低聲怒罵飛天:“閉上你那臭嘴!我該做什麼我自己知道!”飛天臭着臉閉嘴不語,花小葉卻拉下了臉:“這是最後一次!”
呃?劍舞和飛天一起看向花小葉。花小葉毫不客氣地瞪着劍舞:“不許當着我的面罵他!這是最後一次!”劍舞噎住,愣怔地看向飛天。飛天也愣了,愣了之後就笑了,然後越笑越開心,笑得一張絕世的美顏更像是開了花!被妖精彪悍地保護着的感覺,原來是這麼開心啊……
劍舞挫敗,扶額,滿頭黑線中……
正在這時候,一聲怪怪的“嫂子好”在劍舞身後響起。劍舞扭頭一看,原來是禿鷲一臉苦惱糾結地站在自己身後。劍舞奇怪了:“禿鷲,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怪腔怪調的?”
禿鷲撇了嘴正要開口,忽然肩膀被拍了一把:“沒事!他就是怕做錯了事惹你生氣。我說你小子還有沒有點出息?快給我滾傳送陣去!沒見兄弟們都在那等着了嗎?”
禿鷲滿眼委屈地回望着在老婆面前放棄原則顛倒黑白的嘯蒼莽,無語淚千行!看,這就是男人的德行!禿鷲滿腹冤屈地孑孓而去了,劍舞若有所思地看向嘯蒼莽:“說,到底怎麼回事?”
嘯蒼莽鎮定地跟花小葉和飛天微笑着打了個招呼,不敢看劍舞:“真沒什麼,就是那小子對比賽分工有點意見,我沒同意。”
嘯蒼莽說得極其輕描淡寫,但劍舞和飛天卻一下子就明白了。劍舞的臉黑了,飛天的表情也冷了下來。花小葉看看飛天的臉色,輕輕地塞了手指到他的手心裡。飛天的臉色柔和下來,握緊了手心裡乖巧的小手,面無表情地看了劍舞和嘯蒼莽一眼,一言不發地牽着花小葉走了。
兩人剛走進傳送陣,就聽身後劍舞喊了聲:“等等!”
傳送陣裡兩個行會的人一齊看向她。劍舞看看飛天和花小葉,又看向大家:“我不相信你們任何一方會因爲比賽輸了就因此對對方生恨。我也不希望因爲我的原因讓任何人在比賽裡該下手的時候下不去手。現在我把話說在前面:如果真有這樣的事發生,我只覺得他小瞧我劍舞,而絕不會因此領情!”
跟在劍舞身後的嘯蒼莽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見大家都看向他,立刻一臉嚴肅地瞪視着自己行會的弟兄:“你們嫂子的話都記住了?”戰士們響亮地答道:“記住了!”嘯蒼莽滿意地擡腳邁進傳送陣。剛一進去就聽對面傳來涼涼的聲音:“小魚,這場如果這個傢伙表現差,咱們就回家去告訴大姐的父母,堅決不能把大姐給了這麼差勁的傢伙,你說好不好?”
花小葉忍笑忍得肚痛,配合着乖巧地道:“好!”想想怕不夠分量,又繼續添油加醋,“今晚就讓二老親自去接大姐,當斷則斷!”
嘯蒼莽一愣,呼嘯神箭營的戰士們更是一片譁然!毛?這場比賽打不好,咱們大嫂就要飛了?不會吧?50雙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劍舞,卻見劍舞黑着一張臉,一雙美麗的鳳眼雖說瞪着弟弟小兩口,小嘴卻是抿緊了一言不發。戰士們頓時相信了,激動地互相打起氣來,誓要在比賽中達到完勝,不能讓嫂子因爲這個爲難不是?
嘯蒼莽看看劍舞,再看向飛天和花小葉,皺了眉頭想不明白。劍舞家裡的事他都知道,雖說劍舞確實是從家裡跑出來,可是飛天本身也是高級“在逃犯”,他所說的情況壓根就不可能發生啊!這幾個人這是演的哪一齣?
此時飛天已經攬着花小葉轉身向飛花閣的隊伍走去,兩人忍笑忍到快抽風!嘯蒼莽轉頭看看自己行會裡這麼一會兒工夫戰意已經提到頂峰的兔崽子們,再看看兩人微微抖動的背影,心下恍然,看向飛天和花小葉的眼神也多了一分濃烈的激賞!好!既然大家都是真君子,那就痛痛快快地鬥他一場!
廣闊的大地圖,朵朵白雲下,兩隊矯健的弓手分別呈梭型戰鬥隊列,快速地朝着兩個不同的方向奔去!
根據斥候們的回報,飛花閣的戰術動作非常網遊化,他們和那些大的行會一般會做的一樣,分出了至少60多個4—6人的小隊,撒花椒麪一樣撒向了整張地圖的角角落落。
斥候們從服飾上判斷,這60多個小隊每個小隊都是按照一名戰士、一名騎士、一名法師、一名牧師和一名盜賊的編制來配備的。但是估計因爲飛花閣都是生活玩家,法師和牧師明顯偏少,所以大約有十幾個小隊缺牧師或者法師,是由飛花閣裡數目最多的騎士、戰士和盜賊補上的。而剩下的弓手則全部在出生地原地集中,與雲歌傭兵團一起擺出一副總指揮部的架勢,在一個小山谷裡待者呢!
至於飛天和翡翠游魚,這倆人也沒費斥候太多功夫就找着了。因爲除了原地不動的那一大堆弓手,別人都是幾個人一小隊四面八方地跑遠,就這倆人特別顯眼!小兩口誰也不帶,就自己倆人手牽手地往指揮部背面去了。看那親親熱熱悠悠閒閒的樣子,還真把自己當無敵高手了,壓根沒把呼嘯神箭營放在眼裡!
出發前,嘯蒼莽又仔細地詢問了飛花閣各小隊的大致行進方向和速度、職業、裝備、指揮部的佈防、甚至於小兩口長行走的步態和神情。直到問得再無可問了,依然蹙着眉不發一言。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隊長爲什麼不按照既定的戰鬥方針下達戰鬥指令。禿鷲試探地問:“怎麼了隊長?有什麼不正常嗎?”
嘯蒼莽搖搖頭回答:“沒有,太正常了!”
大家面面相覷,既然正常,那怎麼還不行動?禿鷲卻有點明白了:“隊長,你是說,他們的反應正常得有點過分了?”
嘯蒼莽點點頭:“嗯。你看,他們整體的戰術用的是行會戰中最普遍的以人多欺負人少的滿地圖撒人的戰術,這本身就很奇怪。咱們呼嘯神箭營是什麼樣的戰力他們難道不清楚?這麼把人撒開了讓我們吃,你覺得他們中有誰是這麼傻的人嗎?”
禿鷲立即進入戰略戰術討論程序,擔當起反方推論:“可是如果換了你我是飛花閣的戰鬥指揮,針對呼嘯神箭營這樣的對手,能拿出有效的應對方案也只有全員防守和全員包圍這兩種。我們是不是可以這麼看——飛花閣這麼佈置,進可攻,即在合適的時機突然收縮成包圍圈把我們圍堵其中,退可守,即讓大多數人逃離主戰場,以免主戰場戰鬥失利後被我們一舉消滅殆盡?300多人撒出去,除了弓手各職業都有。這些人只要活着,我們就算是把留守的人消滅光,他們依然可以發動第二次戰役。”
嘯蒼莽點頭:“所以說,我們現在面臨的第一個選擇就是:是繼續按照既定的戰略先去打擊敵首和敵戰鬥主力,還是先去外圍蠶食這300多名小隊的玩家?”
“隊長,打小隊恐怕不行!”一個剛剛哨探回來的斥候報告說,“我們到各個山頭上都看了,他們那幾十個小隊沒有滿地搜索,全都奔着地圖邊界去了!我們要是想吃掉這些人,就得沿着地圖邊界搜索,那我們的活動範圍就得減半,被包圍的風險很大!”
一個戰士反駁:“誰說我們要把這300多人全吃掉了?這是比賽,比賽規則是按積分判定勝負。我們有50個人,除非我們都死光,否則只要在比賽結束前得到51分,我們就已經贏了!”
剛剛的斥候也不服氣:“51分那也是9—12個小隊,等我們跑完地圖的半條邊殺夠了,包圍圈早就形成了!我還是那個意見,以少勝多我們靠的就是靈活機動,地圖邊線不能去,更不能停留!”
另一個戰士忍不住加入了爭論:“包圍了也不一定全軍覆沒吧?我們集火的話,跑出些人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再說我們也可以直接派出幾個人不參與戰鬥,只要他們中有一個人活到最後,我們不還是贏?”
他旁邊的戰士啪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傻了你?2個小時的比賽呢,人家500人的隊伍想搜索幾個單兵還能搜不出來?這場比賽裡沒有個體生存的可能,我們只能集體行動,一個也不能落單!”
嘯蒼莽此時再次開口:“沒錯,邊線不能去,人也不能落單。現在那300多人已經都開拔去邊線了,剩下的就只有他們的指揮部和那小兩口。而他們又都擺明了不會主動出擊。那麼現在我們面臨的第二個選擇就是:主動攻擊還是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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