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道部的室內場館佔地面積很大,是由十八根圓柱形鋼鐵支柱支撐,支柱下面有石圍。左右兩邊各種訓練器械、護具等設施一應俱全。空手道和跆拳道一樣,都屬於現在世界上最熱門的搏擊術之一,來這裡學習的中國學生也有不少。有很多還頗爲勤奮,還在那裡做着各種訓練。
在場館最裡面,是一個充滿日式風格的木製拉門緊關着,看不到裡面具體是什麼模樣。
葉離等人被介川一郎引進來之後,這些人才紛紛停了下來,圍上來看熱鬧。另外還有少數幾個日本學員,規矩的站在場館中央,長寬大小與羽毛球比賽場相似的場地兩邊,然後很有禮貌的跪着坐好。
而中國的學員多半對這種有些屈辱性的坐姿很不感冒,只是圍在一邊,更有不少向葉離他們這幫人靠攏,似在表明立場。更有一些雖然好奇,但還是推得老遠,顯然在面對這種帶有國家觀念的決鬥時,對自己所處的位置而感到尷尬。
因爲這只是一個俱樂部,介川一郎他們也不好過分要求這些。不過看樣子介川一郎他們找葉離挑戰的事情,這些人事前是知道的。
不過事事無絕對,也有部分中國學員規矩的坐在比賽場兩邊,甚至還有一個學員更對葉離散發出強烈的敵意,正是前不久被葉離教訓的那個“漢奸”李穿石。
“葉離加油,我看好你哦。”一行人來到比賽場兩邊時,隊伍後面的楚辭替葉離打氣道。
“楚教授!”介川一郎這才注意到一直跟在隊伍後面,與李青娥並肩而行的楚辭。先一是驚,隨後露出很做作的假笑道:“您肯賞臉前來的話,那真是太好了。就勞煩楚教授幫我們做一個裁判兼公證,可以嗎?”對於楚辭,他似乎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畏懼。這種畏懼表現出來的,比剛剛在課堂上還要明顯,很顯然的大日本人格——敬畏強者,無視弱者。
楚辭倒是沒有剛剛被打擾上課時的言辭厲色,微微一笑,點頭說道:“我倒是對這個差事很感興趣。不過好像我這個裁判兼公證也沒什麼可作的,規矩很簡單,只要不用暗器,怎麼打都可以。最後被打趴下的自然是輸了,大家誰都看得出來嘛。當然嘴上承認失敗也算輸!”
“嗨!”介川一郎點頭答應了下來。
葉離毫不客氣,邁步踏上地面上凸起一寸多高的比賽場上,雙手抱胸站好。轉頭看了一眼介川兄弟,輕鬆的說道:“你們誰先來?”
介川一郎對他身邊的一個兄弟使了一個眼色,後者馬上步上“擂臺”,先給葉離鞠了一個90度的躬,然後說道:“介川三郎,請多多指教。”說完前腿弓,後退繃,雙手一前一後,擺好了架勢,是空手道的標準架勢。
葉離心中暗暗驚奇,剛剛在教室的時候,這幫傢伙一個個都不可一世的樣子。現在怎麼都懂得先禮後兵了,禮數上竟是一點不差?再想到他們對楚辭時那畢恭畢敬的態度,心中若有所悟。抱拳回了一個禮,笑道:“指教不敢當,大家互相驗證一下武學。請!”請字出口,右腿踏前一步,左手伸平,右手背在身後,側身而立。(這個起手動作,完全是剽竊黃飛鴻的,葉離這傢伙決鬥時還不忘作秀[如果被真正的世家中人看到,估計一定會嗤之以鼻,鄉巴老啊!]……)
“嗨!”介川三郎見葉離不肯先進攻強先手,大喝一聲越前一步,一記手刀向葉離劈了過來。一出手就用出這樣一招來,可見對方並沒有將葉離凡在眼裡,否則就不會連試探都沒有了,就用出這種破綻不小的攻擊了。
不過他這一下,倒是起了先聲奪人的效果。
既然對方露出瞭如此明顯的“大”破綻,葉離當然不會和他客氣,對介川三郎迎頭劈來的手刀視而不見,擡起一腳踢向他的胸口,速度倒不是很快,不過必然可以在手刀攻擊到自己之前,命中介川三郎。
見到葉離這樣的攻擊,一旁觀戰的介川兩兄弟和楚辭臉上,都是露出的一絲微笑。不過能把笑容維持下來的,就只有一個楚辭。而介川兩兄弟的微笑,瞬間就就凍結在了臉上。
介川三郎之所以一起手就用了破綻如此明顯的手刀,並不是真的小看了葉離,而是一個很隱蔽的陰謀。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誘使對方出腿攻他胸口,而他的殺手鐗正是針對這樣的攻擊而設。見葉離果然上當,需勢已久的左手拳,反手一拳頭砸向葉離的膝蓋骨。
他這一拳可當真是經過千錘百煉,連鵝卵大小的石頭,都可以一拳輕易打碎,更何況是葉離的膝蓋骨。他一出手就打算廢掉葉離一條腿,手段不可謂不毒。
可是當他一拳轟出,以爲陰謀即將得逞的時候,突然眼前一花,葉離速度並不快的飛腿竟然在已經看似不可能生出變化的時候生出了微妙的變化,一收一放之際,已經改踢向介川三郎面門。這一腿速度當真快到了極點,日本一方,連修爲最高的介川一郎也只能看到一道殘影而已。
臉部本就是人身上的脆弱部位,連初級的金鐘罩都罩不到的地方,如被葉離一腳踢中,後果可想而知。特別是當葉離看出對方欲要廢掉自己一條腿之後,心中暗惱對方狠辣,殺機已生,一腳便再沒有沒有絲毫保留。
感受到這致命的威脅,介川三郎忙擡手臂低檔。可是這一下,卻擋空了。心中暗叫不好,卻哪裡來得及?直覺的胸口傳來鑽心劇痛,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後跌飛出去,直跌出了擂臺之外,才“嘭!”的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喉嚨一甜,張嘴噴出一大口鮮血。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的目瞪口呆、驚詫莫名,美女老師李青娥更是驚得長大了嘴巴,甚至可以放進一個雞蛋。而在他身邊的楚辭,卻是在場諸人中唯一一個看清了所有變化的人,儒雅英俊的面孔上笑容依舊。以他的修爲,一眼就看穿葉離的後招變化,那時候,他就已經知道葉離贏定了。
而大多數人看來,這場戰鬥簡直簡單到意外。只是那個介川三郎很鹵莽地撲上來一記手刀,卻被葉離直接一腳蹬飛,鮮血狂噴。卻哪裡知道並不是介川三郎沒用,而是葉離這一腳踢得相當高明。經過冷殘陽指點的功夫,又豈是一個空手道黑帶一段的傢伙可以比擬的?
“八嘎!”眼看自己的兄弟被葉離一招重傷,介川一郎大罵一聲和介川次郎同時豁然站起。
楚辭見狀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怎麼,單挑打不過,想羣毆嗎?”
本來被怒氣上涌的兩個人,聽到楚辭的話,馬上冷靜了下來。介川一郎忙表態道:“楚教授您誤會了,我們日本的武士道精神,是不允許我們那麼做的。”事實上他並沒有撒謊,在這種決鬥中,作爲武者的他們,即時再如何的憤怒,也會一個一個的下場,不會出現羣毆的事情。楚辭出言提醒,不過是想敲打一下他們而已。
兩兄弟交換了一個眼色,介川一郎轉身去看三郎的傷勢,介川次郎則步上擂臺。憤怒的看了葉離一眼道:“介川次郎,請指教!”說着即刻對葉離發起了進攻,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介川三郎那樣周全的禮數。
其實剛剛介川三郎如果不是想速戰速決而一上手就用出險招的話,倒也不至於敗得會那麼快,那麼難看。特別是那反手一拳,自然看得出其中厲害,饒是葉離被狂魔大法強化過的身體,如被打中也肯定被震裂膝蓋的。沒有十幾天的靜養加合理的治療,休想復原。這還是狂魔大法獨特之故,如果換了其他武功,膝蓋骨受損,想要復原當真是難上加難。
所以剛纔那一戰葉離雖然贏得漂亮,甚至可以說是完美“秒殺”。但也同樣不敢輕視眼前的對手了,特別這介川次郎的是黑帶二段,在實力上明顯要高出他兄弟一籌。
穩紮穩打的與對方過了幾招之後,葉離已經對空手道的一些基本套路有了一定地瞭解。這才逐步將攻勢加猛,同時露在衣服外面的雙臂、雙手以及脖子和臉,總之是露在外面的皮膚都開始泛紅,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喝多了酒的醉漢一樣。
魔血沸騰!葉離的這個變化,立刻讓一邊觀戰的楚辭瞳孔極速收縮,心裡暗道,難道是傳說中的《狂魔大法》,怎麼可能呢?!《狂魔大法》在通天宗已經失傳了近三百年了!而且這項無上絕學限制極多,非有絕高資質者,絕大緣法者,纔可修煉,即使有緣修煉,也須有深通這門絕學的長輩在旁指點、傳授,若強自修煉,走火入魔,全身癱瘓還是輕的,動輒真氣走岔,就會全身噴血而亡,可說艱險到了極點,惟曾經修煉過這項神技的本門前輩至少已經辭世數百年了,必然是自己判斷有誤,葉離修煉的功法想來只是外觀上有幾分形似吧,何況,本門經典曾雲:大凡修煉《狂魔大法》的之人,皆屬驚才絕豔,才華橫溢之天才,觀那葉離的身手,充其量也就是個三流武功,如何可以與無上絕學《狂魔大法》拉上關係……
且不說楚辭爲自己的“錯誤”判斷而唏噓不已,這裡小小說明一下葉離的“三流”武功——魔血沸騰!
貌似三流武功的“魔血沸騰”正是《狂魔大法》第二層中一個較高層次的表現,之所以被楚辭認爲是三流武功,一方面確實是楚辭眼光未到,更多的原因也是因爲葉離本身修爲太差,也就無從發揮這項絕技的真正威力,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能發揮其真正威力,那葉離就是真的“高人”了!
以葉離目前“魔血沸騰”的火候,行功之時,因爲體內血液流動速度加快,造成這種醉漢的外表(其實這就是葉離功力未到的緣故,真正的“魔血沸騰”如果到了高深境界,反而會返暇歸真,深藏不露!)。不但外表出現變化,周身上下更透出陣陣熱氣,與他交手的介川次郎頓時感覺到葉離的身體強度暴增甚多,兩人拳腳沒碰一下,都使他感到一陣骨骼欲裂的疼痛。不過不是他意志還算堅定,換作一般人,可能已經投降求饒了。
不但如此,葉離每一拳轟出,都帶着灼熱的拳風,讓介川次郎感覺呼吸困難。葉離還沒有用出“刀勢”,他就已經被打得險象環生了。如果不是葉離沒有在現實中殺過人,也不敢下太重的手,估計他老哥至少也應該躺在他兄弟身邊一起吐血去了。
饒是如此,他也已經被逼得招式有些凌亂了。
這時葉離又是直取對方面門,拳未到,炙熱的拳風已經讓介川次郎麪皮生痛。彷彿置身沙漠之中的旅人,在灼熱的氣息下身心具疲,心裡充滿了對水的渴望。忙擡雙臂格擋,發現體力已經消耗了許多,在灼熱的地方,體力消耗總要比平常快上許多。狂魔大法中帶有一個魔字,自然也有些魔性,射中熱氣腐蝕對方體力,正是其表現之一。
狂魔大法散發出的灼熱之氣,本身就有加速對手體力消耗的特效。否則以介川次郎空手道黑帶二段的實力,就算在夏天最熱的時候,也可以在太陽底下練上滿一個小時的拳,體力怎會消耗得如此之快?
“碰!”葉離一拳轟在介川次郎的雙臂上,頓時讓對方疼的雙臂發麻,眉頭緊皺。“噔噔噔”一連向後退出三步,想將一拳之力盡數化解掉。
而葉離乘此機會,欺身跟上,身子一轉,左邊肩頭撞在介川次郎胸口上。後者中招頓時感覺一股做熱之力從胸口灌入體內,五臟同時感覺被火燒一樣的難受。麻木的身體並沒有感覺到太過疼痛,整個人便被葉離撞飛了出去,倒在他弟弟身邊不遠處大口吐血。不過他的內傷比外傷要嚴重得多,情況比他弟弟還要惡劣許多,介川三郎也就需要休息個把月,介川次郎沒有一年半年估計是下不了牀了。
葉離再勝一戰,功力一收,皮膚便恢復了本來的顏色。魔血沸騰雖然厲害,但消耗也是很大的,功力還比較“垃圾”的葉離也不敢一直保持這種狀態,否則只要半個小時,功力便會耗盡,甚至還有可能會造成反噬。不過現在嘛,貌似再打一場沒有任何問題。
連傷兩人,也讓葉離的膽子開始變大了起來。轉頭看向正在叫人搶救介川次郎的介川一郎,嘴角掛起了充滿挑釁意味的微笑。
介川一郎眼睜睜看着葉離將他兩個兄弟打得重傷吐血,心中激憤自是不必多說。剛要起身與葉離拼命,卻被人出言阻止了下來。
“住手!”一個渾厚的聲音從場館最裡面的日式拉門後響起,隨着拉門被拉開,一個身穿一本和服,的中年男人緩步走出,此人表情呆板嚴肅,腳下木屐隨着他的腳步發出有節奏的輕響,聽到這樣的節奏,竟讓葉離原本旺盛的戰意,一下子平息了不少。
“一郎不是你的對手,接下來的第三戰不打也罷。”此人輕描淡寫的阻止了介川一郎與葉離之間的戰鬥。後者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馬上立正,態度嚴肅的回答道:“嗨!”
“在下介川麻聲,這位小兄弟雖然武功不弱,但也沒必要打上門來吧?”喝止了介川一郎後,這人轉過身來,用平和的語氣對葉離質問道。
介川媽生?誰不知道你是你媽生的,不用在名字裡強調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