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楚歌病倒了!
方宇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和浮雲爲路討論鐵甲艦船的問題,突然收到這樣的消息,讓方宇不禁呆了呆。
消息是夏楚歌親自飛鴿傳書過來的,倒不是什麼大病,有點小高燒,但還是嚇了方宇一跳。
方宇一點也不敢怠慢,連忙帶着浮雲爲路趕回了華山派,霜舞也跟着過來了。
夏楚歌的病看起來並不嚴重,但是聲音完全走了樣,沙啞的聲音還是顯示出了病情不容樂觀。
方宇站在夏楚歌面前,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夏楚歌還是那一身白衣,從方宇第一次見到開始,那一身白衣就沒有換過,十級就可以買到的書生裝飾衣,伴隨着夏楚歌了多久是時間?
看到方宇幾個人趕來,夏楚歌微微一笑,如同以往一樣優雅從容,聲音雖然沙啞,但然十分熟悉:“湖言大哥,給你添麻煩了,需要打幾天點滴,可能要三四天來不了了。”
夏楚歌歉意的笑了笑,聲音中怎麼也掩飾不了疲倦。
“好好休息,不要想別的!”方宇看着眼前白衣勝雪的夏楚歌,想起霜舞,幽幽一嘆,卻也不好說什麼,“這邊有點錢,不多,拿去看看病,不要捨不得花錢!”
方宇給夏楚歌撥過去十金,不多,現在的遊戲幣價格還在穩步增長,已經到了2.5貫遊戲幣一元錢的價格了,一兩遊戲幣也就是四十塊錢,十金才1000兩,換成人民幣也就是40000來塊錢。
四萬人民幣,看一個高燒是綽綽有餘了,但是一想到夏楚歌一心撲在華山派上,連老婆都……
方宇嘆了一聲,止住夏楚歌:“什麼也不要說,什麼也不要想,好好休息,養好病,錢不多,但是是方某的一點心意,你也不要嫌棄,這是我欠你的!”
方宇看了一身大紅色的霜舞,霜舞的目光正注視着夏楚歌。
要不是我把你捆在華山派大大小小的事務上,你又怎麼會失去霜舞呢?
“也好!”夏楚歌灑脫一笑,依舊從容,“那我就不客氣了。”
方大哥都自稱方某了,顯然是動了真感情,再要推脫就不爽利了。
“舞,我最近不能照顧你了,”夏楚歌從容的臉上,突然顯示出一絲掙扎,雙目中流露出無盡的哀傷,“你要照顧好自己,好麼?”
霜舞看着夏楚歌,精緻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痛苦,低低細語:“我會的。”
“那就好!”夏楚歌欣慰的笑了笑,看了看霜舞,又看了看在她邊上侷促不安的浮雲爲路,猶豫了一下,叮囑道:“舞,每天不要太晚睡,你的胃不太好,記得少吃一點涼食,出門記得要帶鑰匙,不要跟上次一樣……”
夏楚歌娓娓說來,猶如情人的低語,在嘶啞的聲音中流淌,臉上浮現出一朵罕見的紅暈,說話聲音也越來越小:“天氣還很涼,記得不能再任性吃雪糕,你的胃不好,早上一定要去買早點,記得不要爲了漂亮冬天裡穿裙子,上課的話要帶筆記,我已經交代玲兒了,如果有事可以找她,不要一個人盲目的幹……”
嘶啞的聲音在空氣中緩緩的盪漾着,方宇聽的有些出神,浮雲爲路則是一臉尷尬,霜舞垂着頭默不作聲,誰也沒有出聲。
“晚上早點回去,不要太晚,太晚不安全,吃飯不要偏食……”夏楚歌看着霜舞的眼光越來越遊移,說的話也越來越飄忽,終於漸漸沒有了聲音。
一身白衣的夏楚歌在風下緩緩的變得透明,就像被風吹散一樣。
方宇與周圍一羣人站着,一個個看着霜舞,誰也沒有說話,靜的有點可怕。
霜舞緩緩擡起頭來,兩行清澈的淚水順着臉頰緩緩滑落,悽婉動容,猶如暴雨打擊後凌亂的花朵,悽婉到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憐惜。
方宇看着眼前,有點出神,誰錯了?是霜舞麼?還是夏楚歌?
原來到處都有第三者,可是……
“嗚嗚——!”
霜舞忍不住哭出聲來,蹲在地上不顧形象的用雙手捂着臉,嗚咽着,過了半晌,突然擡起頭來,滿臉淚水,看着浮雲爲路:“我錯了麼?我錯了麼?你告訴我!”
浮雲爲路長嘆了一聲,心裡堵得慌。
“告訴我!告訴我,是我錯了!是我錯了!”霜舞站起來,快步來到浮雲爲路面前,揪着浮雲爲路的長袖,“告訴我啊!告訴我……嗚嗚……”
“你沒有錯,”浮雲爲路看着如花一般精緻的容顏,心中一痛,滿心的悲傷忍不住就要衝口而出,就這樣要失去了麼?
“是我錯了!我的錯。”浮雲爲路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忍住想將她攬入懷中的衝動,閉上眼,仰首,淚流落。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要讓她愛上我,爲什麼讓我沉醉於她,爲什麼!
淚滑過,冰涼,只是不想人看到。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霜舞一反常態,撲進浮雲爲路懷裡,將浮雲爲路撞的後退了幾步,緊緊貼着的身子一陣抽搐,“爲什麼?”
“舞!”浮雲爲路輕聲低吟,低頭看着懷中帶雨梨花,心中如同針扎一般,緊接而來的就是空空蕩蕩的虛無一片。
“舞!”浮雲爲路再一次叫了一聲霜舞的名字,看着眼前熟悉的玉人,想要把她永遠的刻入心中,但是茫茫然一片,卻絲毫找不到心的所在。
“舞!我的心好痛,好痛!”浮雲爲路忍不住將霜舞抱入懷中,緊緊的抱着,“我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淚水止不住的滑落,但是浮雲爲路沒有一絲的感覺,那股錐心一般的痛苦,讓他忍不住將霜舞抱住,抱的緊一點,然後再緊一點。
唉!方宇在心裡暗歎了一聲,冤孽啊!
方宇緩緩的轉頭,與衆人打了個招呼,就要離去,突然看到夏楚歌下線的地方,緩緩呈現出一個人影來,浮華的光點來回飄動,幻化出一個人影,白衣勝雪,淡然從容。
轉眼間,從容變成了苦澀,然後又靜靜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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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打開手中的飛鴿傳書苦笑了一聲,束手無措。
看來夏楚歌與浮雲爲路是註定要戰鬥一場了,真是紅顏禍水啊!
手中的飛鴿傳書是夏楚歌傳來的,剛剛傳的。
“對不起,剛纔忘記跟湖言大哥說,具體的事務,我交給了雲中雁了,湖言大哥找他吧。”
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在別人的懷裡哭泣,夏楚歌再也從容淡定不下去,二十來歲的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如何能夠嚥下這口氣?
飛鴿傳書,悄悄的來,悄悄的去。
方宇搖了搖頭,有點感嘆,更多的是頭疼。
雲中雁等人他已經發出了通知,估計很快就會來到,但是夏楚歌這個問題,唉,頭疼啊!
夏楚歌與浮雲爲路是方宇的兩員得力干將,一個將華山派發展壯大,一個將華山派推上了大明第一大派的巔峰,兩個人要是和和睦睦,方宇也許還能像以前那樣,做一個甩手掌櫃,但是……
夏楚歌與浮雲爲路都是人才,方宇是一個也捨不得放手,而且在網絡遊戲職業玩家,靠玩遊戲發財這樣一個領域,華山派現在幾乎是一家獨大,如果將這兩個人輕易放出,意味着將會憑空給自己增添了兩個未來的對手。
人員源源不斷的進來,雲中雁點了點人,發現都到齊了之後,來到方宇身旁,叫醒了方宇。
自從收到方宇借來的救命款之後,醫院方面很順利的就給雲中雁的女兒實施了手術,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現在完全已經可以放心了。
女兒是雲中雁小兩口的心頭肉,這一次成功救命,讓雲中雁對方宇感激萬分,在這個物質至上的社會,居然有人二話沒說的爲一個陌生人掏出如此鉅額的資金,雲中雁每一次想起來都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做夢。
女兒性命保住了,雲中雁決定開始履行自己的約定,每年保證收入不低於二百萬,但是很快雲中雁就發現,自己的想法錯誤有多大。
在他初次接手華山派時,他就被華山派的鉅額資金震驚了,自己保證年收入二百萬,但是現在的華山派月收入都破了二百萬了!
這也讓雲中雁一度極端的失望,或者說惶恐,等自己發現自己賴以驕傲的東西,瞬間被打個粉碎之後,他震驚了!
等進入華山派之後,他才發現,管理好一個如此龐大的門派,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因此他對夏楚歌也越來越佩服,但是閱歷豐富的他,很快就意識到,這樣下去,華山派的實權,將會逐漸轉移到夏楚歌手裡。
比起整天看不到的方宇來說,其實雲中雁更看好夏楚歌,可惜的是方宇身爲他的恩人,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而夏楚歌雖然能幹,天天能見到,但是卻不是他的恩人。
雲中雁是一個恩怨十分分明的人,對於這一點他也十分自傲,要讓他放棄追隨方宇而改投夏楚歌,對他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方宇給予他的可不是區區一點錢那麼簡單,而是他在方宇身上更多的看到了他一直在尋找的一種東西——道義。
雲中雁是農村子弟,不懂得那麼多條條槓槓,他的老父親也是農民,對於這樣的情況,只有一個答案,那就是絕不背棄。
因此雲中雁一直注意搜尋着夏楚歌的把柄,以防止夏楚歌權力過大,而突然奪取方宇所擁有的財產。
屋子裡一共坐着近一百來號人,這些人一些是華山派總舵的掌使,另外一些則是分舵常駐總舵的辦公人員。
華山派擁有近二十萬弟子,大小分舵近一百個,加上在各個城市的商業投資,消耗了巨大的人員,每天都在創造者鉅額的利潤,但同時也帶來了另外一個難題,人太多了,很難管理。
夏楚歌的做法很簡單,各個分舵,產業自己打理,華山派派駐巡風使,巡風使是一種類似於錦衣衛功能的官職,用來防止下屬隨意貪污。
這種管理相對簡單,但是很難杜絕貪污,華山派在日益龐大的同時,也養出了一大批的蛀蟲。
就如同俗話說的無商不奸一樣,當官的也是無官不貪,華山派的貪污勢力逐漸擡頭,這個時候夏楚歌恰好病倒,卻正好將整個難題推到了方宇面前。
方宇看着眼前的賬簿,一邊聽着雲中雁解說,時不時的問一些不懂的問題。
隨着雲中雁的解說,方宇臉色逐漸凝重起來,形勢十分不妙。
華山派如今的整體策略是爲了遠征大清做準備,一切都朝着這個戰略目標轉移,其他方面自然就逐漸放緩了。
華山派有53個低級分舵,這些分舵受限於地理位置,資源分佈,人流密集度等限制,暫時沒有看出能有提高分舵上限的潛力,也就是說,這53個分舵最高也就能升級到低級分舵,提升到中級分舵極爲困難。
在這53個低級分舵中,除去10個擁有各種特殊資源的分舵沒有計劃轉讓之外,剩下的43個分舵按照計劃都是要轉手出去的。
華山派人數有二十萬,但是根據官方公佈的最新數據,整個大明王朝的玩家總數已經達到了驚人的580萬人,華山派的二十萬最起碼佔據了遊戲中百分之十以上的資源收入,自然會引起別人的眼紅。
在方宇確定下的戰略規劃之中,華山派要“捨得小的,爭取大的”,將一些不是必須的,經濟效益不太好的分舵讓出來,騰出人手來專心經營大型的、有前途的分舵。
遊戲資源是龐大的,根據現在的局勢看,遊戲世界恐怕將成爲如同現實社會一樣龐大的產業脈絡,想要把所有的資源一網打盡,那是不可能的!
自己吃肉,也得要讓別人喝湯才行!
但是現在方宇看到的賬簿上,這43個分舵,還在華山派的編制中,包括38箇中級分舵中計劃出售的12個分舵,竟然都沒有賣出去!
而沒有賣出去也不足以讓方宇膽戰心驚,讓方宇膽戰心驚的是,這43個低級分舵,12箇中級分舵,都在虧損!
每個分舵的虧損多少不一樣,但是整個虧損算下來,一天就差不多是15金,也就是一千五百兩銀子。
一千五百兩銀子是多少錢,方宇可是算的清清楚楚,一兩銀子是四十人民幣,一千五百兩銀子可就是足足六萬人民幣!
一天虧損六萬,方宇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除去這些,其他分舵,商業產業倒是都在賺錢,但是一天也僅僅能夠收入不到八十金。
一天收入八十金,虧損十五金,聽起來好像還賺着不少錢,但是……
但是,這八十金可不是純利潤!
二十萬華山弟子每天都要領錢,高科技建築也要投入,前一陣組建的十大軍團逐漸建立起來,裝備馬匹也是錢,裝備馬匹玩家自己可以買,但是訓練受傷弄壞了總不能也叫人家自己掏錢吧!
更別說最近遠征大清需要的龐大糧草,每天的支出也不是小數字,加上造船,火藥研發,日常開支,八十金最後也就能留下三四金!
“把這些分舵的聯繫人給我叫進來!”方宇寒着張臉,語氣冰冷。
方宇圈出來的正是那43個準備賣出的分舵。
“是!”雲中雁應了一聲,轉身正要出去,突然想起了什麼,猶豫了一下。
“怎麼了?”方宇問道。
“呃,沒事!”雲中雁出了小屋,來到外面大廳,將人喊了進來。
四十三個人站在小屋裡,原本就不大寬敞的小屋,立刻顯得擁擠起來。
“坐坐坐!”方宇合上賬簿,招呼着衆人,又朝着雲中雁說道,“你有認識拍賣行的麼?”
玩家就是這一點方便,說坐就能坐,一行人席地而坐。
“拍賣行?”雲中雁詫異的問道,“咱華山派就有拍賣行啊!”
是麼?方宇嘀咕了一聲,這個倒是不大清楚。
“這樣吧,你把拍賣行負責人也喊進來吧!”方宇想了想說道,“大家交流交流!”
“好!”雲中雁出去叫人。
“大家辛苦了!”方宇笑着對坐在地上的衆人說道,“湖某有一點小事,想與列位商量一下。”
方宇身爲華山掌門,平時里根本不是他們能見到的,更別說方宇一向行蹤飄忽,想見一面更是難上加難了。
“不敢不敢!”
“掌門說笑了!”
……
客氣聲此起彼伏,方宇與他們客氣,他們卻不能坦然受之,以往都是夏楚歌負責,夏楚歌相對而言還是比較好說話的,至於方宇,就沒打過交道了,還是小心的好。
“好!大家也別客氣,列位爲我華山派日夜操勞,湖某慚愧啊!”方宇朝着衆人鞠了一躬,“湖某這裡謝過諸位了!”
“但是!”方宇沒等他們說話,話鋒一轉,“湖某也有一句話要說,華山不能這樣下去了!”
“華山的規矩要變!誰來變,我來變!”
一羣人立刻色變,湖言要出殺招了!
“湖某也沒有別的辦法,華山派如今經濟困窘,收入日減,再不變,我湖某人就要回家賣紅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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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天晴tead,這位大大給小妖打賞了兩次,一次366,一次666,這也是小妖開書以來收到的最高打賞了。
書寫到這裡,質量如何,讀者大大們心裡也有一個譜了,小妖也不諱言,好就是好,壞就是壞,只要言之有理,小妖從來沒有強詞奪理過。
華山評書的此生落落、黯淡地平線兩位大大的評論儘管字字如針,但言之有理,小妖還不是放在了本書的開頭麼?
容得下不同之言,這點度量,小妖還是有的。
但是書寫到這兒,難免有點灰心。
從一開始跟着小妖的讀者們都知道,一開始本書是新書榜總榜第三,前兩本一本是般若,一本是曖昧春夜,般若是烽火大大點名支持的,比不了,曖昧春夜作者更是老作者了,因此,這樣的成績也讓第一次寫書的小妖心裡十分激動。
之後推薦不斷,分類、精品、品書,成績說不上好,但是也絕對不壞,一直到風雲榜才突然間跌落下來。
對於這個結果,其實心裡是有準備的,第一卷的水,是自己都知道的,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等經歷之後,又是一回事。
風雲榜下來之後,推薦從此變得遙遙無期,原來一天幾千的點擊,逐漸變得稀少起來,巨大的落差讓小妖差點喘不過氣來。
與小妖同期的很多作者,都逐漸離開了,最少有一半人選擇了太監,或者不寫了,或者重開了新書。
不少人勸我,這一本書第一卷寫壞了,第二卷沒寫好,不要寫了重開算了,但是小妖堅持下來了。
既然講故事,就要講一個完整的故事!
今天突然看到好久不動的書評區,出現了兩條評論,竟然還都是打賞。
謝謝你,謝謝天晴tead同學,謝謝你給的動力。
同樣還要謝謝那些默默支持小妖的同學,你們每天默默投出紅票,小妖都記在心裡。
不斷更,完本,講一個完整的故事,基本的承諾!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