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號的風,如同野獸的嘶吼,兩條淡淡的影子速度快速的從南楓山麓下來,進入城鎮中,直奔鎮南,鎮上唯一的的一家驛站。
此時,只有零星燈火,還有街道旁的一些燈籠。
“這麼晚了,還有馬車嗎??”楊超有點擔心的問道。
“放心,我已經讓古小生幫忙預訂了一輛。”白慕晨笑道。
“還是你想的多!”楊超恍然道。
驛站門口,兩個高紅大燈籠被風吹的東倒西歪,果然門還沒關,兩人進去後,一個小夥計打着哈欠立刻迎了上來。
“兩位客官是你們定的馬車吧?”
“沒錯,現在能走嗎?”白慕晨問道。
“當然,請這邊上車!”
兩人坐上馬車,穿過飄零的雪,消失在夜幕中。
一家客棧上等房內,一灰衣人正向莫問生回報:“護法,那兩個小子果然去了驛站,現在正往南駛去!”
莫問生臉色還有些蒼白,聞言笑道:“不出我所料,你們立刻跟上,我隨後就來,兩個小犢子,看你們出了血楓山莊,還有沒有冷紅葉護着!”
“遵命!”
……
溫暖的馬車內,兩人昏昏欲睡,此時天已快亮,正是睏乏之際,突然馬車停了下來,把兩人驚醒了。
“兩位客官,已經到了!”
“哦?這是哪裡?”楊超揉了下眼睛問道。
“這裡是泗合鎮,往南三十里便是這一帶最大的渡口沙源渡口!”馬伕介紹道。
“哦,謝謝!”楊超謝道。
就在馬伕準備說話時候,又一輛馬車駛入驛站,楊超忽然心生警覺,拉着白慕晨閃到馬車上。
“護法,您慢點!”
“沒事,趕緊去盯着前輛馬車上那兩小子,別弄丟了!”一陣嘶啞的聲音傳來,驚的二人一動也不敢動。
“放心,他們在我們前面沒多久,肯定沒走遠。”
好在那馬伕也沒多管閒事,沒有出聲多嘴。
過了一陣子,沒有聲響後,兩人才下車,很感激的看了眼馬伕。
“兩位公子,我看他們對你們不懷好意,不如避開他們。”
“多謝這位大哥了,只要我們上了船,他們就找不到我們了。”白慕晨說道。
兩人拜過那好心的馬伕後,便立刻換了身行頭,未作半點停留,買了兩匹馬就直奔沙源渡口。
兩人自以爲已經馬不停蹄夠快了,沒想在快進渡口時候,老遠就看見,迎面來了幾個灰衣人,明顯就是末泉宗的。
“糟糕,他們怎麼比我們還快?”白慕晨吃驚道。
“他們輕功比馬兒跑的快,早就應該想到了。”楊超說道,“快下馬,我們從那山路上去,看能不能躲過他們。
此時,雪停息了,天大亮,成羣的漁夫門,挎着漁網,往碼頭走去,他們兩人衣着樸素,混在其中,也不顯眼。
好在那幾個人又往碼頭方向去了,兩人急忙從那岔口,上了山路,這條路行人很少,兩人便拉開距離,一前一後上了這山。
路有人修砌過,不算難走,兩邊皆是嶙峋亂石。
半柱香後,楊超上了山頂,卻不見白慕晨,原來楊超讓白慕晨藏在路上的亂石後,他還是有些擔心,怕末泉宗的人會料到他們上這山頂,雖然白慕晨極力反對,說要同生共死,不過楊超拒絕了,首先末泉宗他們的目的明顯就是他們手中的輪迴之刃,若是那末泉宗有人埋伏在山頂,豈不是羊入虎口,正合他們心意了。白慕晨推脫不下,便答應了,再說他們還有十次復活機會,就算死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關鍵是不能讓末泉宗拿走了輪迴之刃。
楊超一見那八角古亭一個黑影背影,心便沉了下來,暗歎,“自己烏鴉嘴還真夠靈,好在沒讓白慕晨上來,不然真是送神兵了,只要自己吸引住他們一時半會,小白便能順利下山通過渡口。
他已經做好壯烈犧牲的準備了,“既然要死就死的有點英雄氣概些把,老子也是帶把的!”
那黑衣人有所察覺,轉過身,除了那末泉宗護法莫問生還有誰。
楊超十分懷疑這乾癟癟的老傢伙,是不是被女人榨乾了元氣,哪個習武之人不是身強力壯,孔武有力,誰像他這副骨架子。
莫問生一見只有楊超一人,明顯愣了下,這時候一羣灰衣人從上山來,圍堵住了楊超,見只有一個也是面面相覷,他們剛纔在山下明明看見是兩個人一起上山的。
“還愣着幹什麼?趕緊下山去追,肯定沒跑多遠,不能讓那小子上船了!要是弄丟了輪迴之刃,你們都別回宗門了。”莫問生氣急敗壞的叫道,他在江湖混跡多年,見楊超和白慕晨直奔沙源渡口,哪裡還不知道他們的想法,提前一步趕到沙源渡口,見有一岔口路,通往山頂,便故佈疑陣,讓末泉宗的弟子在碼頭處晃悠,好請君入甕,可萬萬沒想到,煮熟的鴨子竟然飛走不見了,這次失算讓他覺得十分惱火,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雖然楊超很想拖着這些欲下山追白慕晨的末泉宗弟子,但是卻猶豫了下,他很清楚,即便是他拼命也不過只能留下幾個功力低微的弟子,而且更重要的是會紅名,那樣莫問生便會毫不猶豫將他殺掉,以解心頭之恨。
而白慕晨手裡有輪迴之刃,殺人不會紅名,且他如今的功力並不在自己之下,只要他自己能拖住這莫問生一時三刻,那白慕晨就會有很大機會逃走。
他估量着莫問生在血楓山莊的勢力範圍內還是不敢紅名的,正所謂正邪不兩立,即便是末泉宗並沒有幹殺人放火的惡事,但是依舊不對路,這是關乎信念問題,正派自詡爲人方正,行俠仗義,斬奸除惡,爲黎明造福,而邪派則是毫不顧忌,霸道蠻橫,爲所欲爲,最是討厭正派那些,雙方人雖然不至於會一見面就打打殺殺,但是找茬那是常有的,如果碰見異勢力落單的紅名,保準羣起圍攻。
那些末泉宗弟子惶恐的應聲下山,去追尋白慕晨了。
莫問生此時才重新打量起面前這個還算英俊的傢伙,突然發現這傢伙的視線並未放在自己身上,好像越過自己看他身後,剛平息的火氣騰的一下冒了起來,“這混蛋也太目中無人了吧,雖然不可以殺人,但是折斷他的腿,弄瞎他的眼睛還是可以的!”
的確,楊超在想着那些可能時候,掃過莫問生一眼,便沒多作注意,這乾癟癟的孫子有什麼好看的,上次在血楓山莊的廣場上已經看了好幾次了,他眼神被那亭子後的滾滾江水吸引住了。他這種跳躍式的思維,轉變的非常快,不過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雖然上次在武通天帶領下渡着小舟過了塹江,可是今時今日,在這懸崖山頂,依舊被這奔騰不止,怒吼不息的滔滔江水給震撼了。
這亭子就修在懸崖邊緣,從這裡可以清晰的看見整個塹江,可是看不見對面的岸邊,可以想象這塹江該有多寬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