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翻身急不可耐的想知道這事情的始末,就算不含任何利益,單單是這個故事,就讓人心馳神往。
李老闆不慌不忙道:“憲宗皇帝成化年間,皇上下詔命兵部查三保舊檔案,兵部尚書項忠派官員查了三天都查不到,已被車駕郎中劉大夏事先藏起來。項忠追問官員,庫中檔案,怎麼能夠失去?當時在場的劉大夏說"三保下西洋,費錢幾十萬,軍民死者萬計,就算取得珍寶有什麼益處?舊檔案雖在,也當銷燬,怎麼還來追問?"。”
鹹魚翻身問道:“您的意思是這東西和三寶太監的檔案有關係?”
李老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傳聞中,當年儒家的劉大夏有心藏匿三寶太監卷宗,卻也覺得那些卷宗是不可多得的東西。而並不是他說的勞民傷財。所以將卷宗刻成龍骨圖,藏匿在龍骨甲之中。我們任和堂是藥膳店,龍骨甲可入藥,治療肺水與肝火,所以我當年收了一堆龍骨甲,但是一眼就看出這一片龍骨甲不是普通的刻文龍骨。這片甲身體虛弱之人熬水使用,不消片刻就會被藥力沖掉性命。根本不是什麼寶藥,而是毒藥。多方查證,我才知道了這個故事。”
鹹魚翻身屏息,既然說的是龍骨刻文,而這東西是龍骨拼圖,那麼說明除了這一片,還有其他的拼圖存在,想到這裡鹹魚翻身急切問道:“那當時這些東西是從哪兒收來的,最後又到了那兒?”
李老闆極力回憶:“說也奇怪,二十多年前,我第一次出京城,遇到了一個怪事情。當年天災,旱地千里,我到了哪兒之後卻遇到了一場大雨。雨大的遮天閉目,就連眼前三米的東西都看不見。但是卻有一個氣宇軒昂的中年人進入了我所在的客棧,直徑走過來和我同桌。”
想到這裡,李老闆一拍手:“那人吧,一眼就看出了我是醫師,直接問我身上可有攜帶藥力強勁的藥物。說是家裡有個病人肺腑不同,氣脈堵塞,需要藥力強勁的藥物化瘀,順通氣脈。”
李老闆請鹹魚翻身坐下,然後才細說:“說也奇怪,那一次出京,我不知爲何還真的帶了不少藥物,其中就有那一片龍骨,這種東西放在衆多藥材中,就算是我師父重生,也不見得能聞出味兒,這個中年人卻問我是否有藥力強勁的藥物。按照他的神情,定然已近知道我身上有那片龍骨。所以我就拿出了龍骨,並且詢問那個病人的症狀。那人與我細說,我才發現他竟然是個比我還厲害的醫師。恐怕就算是皇宮的秦御醫也不見得能比得上他。拿上龍骨,那人就消失在大雨之中,從此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鹹魚翻身聽出了端倪,那哪兒是什麼醫師,明明就是哪條河的老龍王,聞到了同類的氣味,把它帶走了。這貨定然是哪個敖泰的父輩,這麼說來,還惹了個大boss。根據老區的經驗,以後要是遇到了這個boss,直接就會吸引百分之百的仇恨。
不過此刻,鹹魚翻身更關心其他龍骨,隨即詢問:“李老闆,你當年的龍骨是哪兒收來的?”
李老闆嘿呲一笑:“說了你別不信,我這輩子一共三段傳奇,那個中年人算是其中之一,至於剩下兩個,其中之一就是這龍骨的來歷。”
鹹魚翻身翻白眼,你要是再個行將就木的老農哪兒收到了這個,我還沒地方去找。越傳奇,越出名越好。隨即笑道:“此話怎講?”
李老闆捋了捋鬍鬚,神氣道:“當年,天在不斷,朝廷糧餉沒法發放,最後神機營給手下發了一堆藥材,也就是那些龍骨。一個小兵娃子過來賣與我,所以我纔有了這特殊的龍骨。”
鹹魚翻身皺眉:“這有啥傳奇的?”
李老闆搖頭:“你聽我說完,當年那個小娃子,賣給我龍骨,神機營發了糧餉,第二年戰事就來了。被驅趕了一百年的韃靼人又回來了。神機營調令出發。直到第三年才班師回朝,去的時候那個小兵娃子,回來的時候成了神機營的將軍。如今,這人已經成了神機營主將!”
神機營主將?神機營主將你妹是誰啊?鹹魚翻身詢問:“這神機營應該不單獨作爲戰時編制,怎麼會有主將?”
“你就有所不知了。”李老闆慢拖拖的說道:“去年,朝廷和後金打了一場仗,有一員大將統領兵馬將後金打的屁滾尿流,那個人就是袁崇煥,後來,皇帝親自把京城六營中的三營交給了袁崇煥大人。”
鹹魚翻身愣了,這到底是那一年啊,袁崇煥還沒死?如果能救下袁崇煥變成自己的大將,那天下那一座城打不下來?“李老闆,你是說現在的神機營主將是袁崇煥袁大人?”(大亂入哈,時間沒問題,官職什麼的就別講究了。)
李老闆點了點頭:“這就是我的第二段傳奇。”
鹹魚翻身皺眉,既然這麼說的話,那剩下的龍骨本身就在神機營手裡,並且袁崇煥此人本身就是此事的參與者,現在依舊和此事有關,倒是省了不少力,隨即拱手:“李老闆,大恩不言謝,我這就去面見袁崇煥袁大人。”
說完,鹹魚翻身轉頭就要走,李老闆呼和:“哎,我還有第三段傳奇呢,不聽了再走?”
鹹魚翻身無奈:“事關緊急,沒時間了。如果有時間,再來聽您第三段傳奇。”
李老闆擺手:“哎,年輕人,你這麼急,怎麼見得到袁大人啊,軍營是想進去就能進去的地方麼。”
都什麼時代了,明國都腐朽城什麼樣兒了,有錢什麼事情辦不到啊。想到這兒,鹹魚翻聲一拍腦門兒,不對啊,其他將領會接受賄賂,但是袁崇煥袁大人不會啊。隨即焦急:“那我該如何?”
李老闆暗道:“袁大人去年受了傷,一直在用我的藥調息,你拿着藥,就說是我任和堂的夥計,去了就能見到袁大人。”
鹹魚翻聲看了看自己的裝扮,短頭髮就不說了,袈裟算怎麼回事。裝夥計?
李老闆看出了鹹魚翻聲的顧慮:“年輕人,我與你有緣,雖然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不過憑着這緣分我就該給你一套夥計的衣服。”鹹魚翻聲拍了拍腦門兒,聊了半天,名字都沒給別人說。不過現在說更失禮,乾脆裝作名字不能外泄,直接不說吧。
許久之後,鹹魚翻聲穿着一身夥計的衣服,提着藥,朝着朱雀大道上的軍營營地出發了。
沿着大道往南走了不遠,就看到了一處特殊的地方,周圍的普通人逐漸減少,地面也微微有些沙塵。一擡頭,無數旗幟插滿了營地周圍,神機二字,迎風飄揚。
鹹魚翻身周到營門口,四個衛兵立刻攔住了鹹魚翻身:“站住幹什麼的!”
鹹魚翻身不卑不亢:“我是任和堂的夥計,給袁大人送東西來了。”說着提了提手裡的藥包。
袁崇煥受了傷,是個小事,但是拿到某些人哪兒可就是大事了,所以袁崇煥一直隱藏這傷勢,只有營地的兄弟知道。
能夠百戰百勝的人,心思是何等緊密,估計接收後的兵卒,全都是自己的心腹了,什麼內奸其他將軍的耳目,早就被剔除了。
幾人看了看包,隨機放行,一個衛兵帶着鹹魚翻身走進了營地。
說是三營,其實三個營地修在一塊兒,而且也只有一箇中軍大帳。此時的袁崇煥,基本等於京師的武警大隊總隊長。
鹹魚翻身被帶到大營,衛兵通告後便離開了。
大帳中發出渾厚的聲音:“進來吧。”
鹹魚翻身,聞聲帶着藥,走進了大帳。
袁崇煥此時伏在作案上書寫。非戰時,不住在府邸,而是住在軍營,難怪袁崇煥能取的那般成就。
袁崇煥看了鹹魚翻身一眼,即可警覺起來:“爲何來的不是小武?”
鹹魚翻身愣了愣:“我不認識小武,我是要見大人,李老闆讓我用這個辦法過來,說是能見到大人。”
果然,鹹魚翻身賭對了,這袁崇煥根本就不認得什麼小武,只是看換了個人送藥,有些奇怪而已。
袁崇煥疑惑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鹹魚翻身拿出龍骨拼圖:“大人可認得這個東西?”
袁崇煥愣了愣:“這是龍骨刻文,你從哪兒得到了這個東西?”
鹹魚翻身道:“我從一個人哪兒得到了這個龍骨,然後聽聞這東西是從李老闆哪兒傳出來的,最後詢問李老闆,才知道這東西竟然是出自將軍的手。我如今想要找到這個東西剩下的部分,只能冒險來將軍這兒了。”
袁崇煥笑了笑:“我的確是見過這個,剩下的部分在哪兒我也知道。但是我軍務繁忙,爲什麼要幫你?”
鹹魚翻身就知道每個明朝官員都是摳門貨。
朱元璋對於官員的糧餉壓的太厲害,而且規定了貪污超過十兩就斬首,超過百兩誅九族。所以有時候某些將軍文官,不得不做點外水來供應手下或者府衙的運轉,那一次買龍骨就是其中之一。
鹹魚翻聲沉聲道:“這個東西對於我來說很重要,如果能得到,願爲將軍提供一些錢糧。”
袁崇煥起了興趣:“你能給多少?”
鹹魚翻聲咬牙道:“一百金幣。這已經是這些東西價值的兩倍了。”
來之前,鹹魚翻聲就問過李老闆第一次收到那些東西時的價格。所以才報出了這個數字。
一百金幣,就是一千銀幣。一千銀幣就是七百兩銀子。聽上去不多,實際上打造一艘60米長的船,也才一千六百兩銀子而已。七百兩銀子夠三大營幾萬人吃一天干糧了。
袁崇煥搖頭:“聽說最近藥材漲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