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飛纔不理,那兩個殭屍怪一身毒氣,他可不想再粘上身,還是這個骨靈怪好,皮薄肉嫩——呃,凌宇飛絕對沒有將它當成烤肥羊——它根本就沒肉,應該用皮薄骨脆來形容,不過,他自己好像蠻喜歡吃那脆生生的軟骨……
“笨賊,還不快幫着小白殺啊?這麼二的人居然還做個賊?”
見凌宇飛不搭理,我是嬌嬌只好埋汰起精靈盜賊劉宇軒。
“……”劉宇軒只能無語。
劉宇軒無語,凌宇飛也無語,不過爲了能夠達成自己的目的,他決心要充分利用起我是嬌嬌這個丫頭。
“嗷吼!”
在又蹦躂着抓了一把骨靈怪比飛機場還平的排骨胸後,凌宇飛努力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臉色,衝着呆愣的劉宇軒爆吼一聲,趁着其瞪着大眼珠子瞧自己時,撇撇頭朝骨靈怪努了努嘴示意他攻擊。
凌宇飛自認自己這動作做得夠可以的了,哪成想,劉宇軒這小子竟真跟個二貨似的,就知道傻傻盯着他,那張開的嘴怕能塞下一整個大鴨蛋,還得是雙黃的。
“笨賊你能不能給力點,連小白都不如,信不信我把你給換了,讓小白做我們的隊友!”
“我考!”“嗷吼!”
劉宇軒與凌宇飛幾乎同時出聲表示異議,凌宇飛甚至都能猜出,這傢伙想要表達的意思絕對跟自己一樣,最多就是強度上可能存在差別。
“竟然說他連我都不如,這豈不是拉低了我的存在感?”
凌宇飛憤慨的是這個,說劉宇軒不行也就罷了,偏偏拿他來作標杆——這種標杆怎麼看都不像是高大上那種!
凌宇飛強烈鄙視地送了個白眼給我是嬌嬌,卻沒有注意到自己似乎承認了“小白”這個名詞所代表的是哪位。
讓凌宇飛忽視這點的,並不僅僅是一時憤慨過了頭,還因爲他被另外兩個字給勾住了。
隊友!
我明知這只不過是我是嬌嬌的胡言亂語,可是,我還是禁不住意動。
隊友,這個詞是如此的熟悉又陌生。
曾經的凌宇飛,在遊戲中,也是有着不少的隊友。
他們有的是現實中就認識的同學或者朋友,有的只是在遊戲中認識的朋友;他們中有些是同一個公會相處時間久的,有些是組野隊打副本交情不深卻放在腦子裡或者心裡的;他們也是男男女女各有各的喜好各有所求,各有各的性格喜怒無常……
他們有些人會記得凌宇飛,有些人卻只是凌宇飛記得他們,但是無論哪一種,他們都是凌宇飛的隊友——他曾經的隊友。
可是,如今的凌宇飛,卻失去了擁有隊友的資格。
身爲一個虎星人,身爲一個怪物,一個遊戲中的野怪,還是一個單身的野怪,凌宇飛與玩家們就是天然的對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這是他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境地所代表的身份時便了然於胸的。
當然,老天其實也並沒有完全將他與玩家設置爲永遠的對立。
老天在凌宇飛的怪物身份上添加了一個符號——可馴服。
這個符號,令他具有了另一個身份——野外戰鬥寵物怪。
如果願意,凌宇飛可以成爲某個玩家的寵物,甚至,可以選擇成爲自己所熟悉朋友的寵物,那樣,他便會又擁有隊友。
可凌宇飛偏偏不願意,即便身爲虎星人,他還是放不下自己地球人的身份,完全沒有化身爲他人寵物哪怕是愛寵的覺悟,即便對方可能會是他往世的熟識知交。
在這個遊戲的世界中,以自己如今這副虎星人的軀體,凌宇飛已經孤孤單單生活了大半個月。
在這大半個月裡,風餐露宿他受了,渴了喝露水餓了啃野果的日子是常態,
可是,凌宇飛總覺得少了什麼。
一起挖礦採藥的人沒有了,一起上山打土匪下海撈珍珠的人沒有了,一起組隊殺怪組團打架的人沒有了……
往世,凌宇飛總是不會太過在意那些,總是很平淡地對待,有所得不會過分興奮,有所失不會過分悲憤,喜悅的時候不會太過激動,鬱悶的時候不會太過悲切……日子總是那般風輕雲淡地過着,一成不變。
凌宇飛曾想當然地以爲,以他自己的狀態,哪怕是一個人生活個一萬年,也不會感到無聊寂寞跟空虛。
可是,當如今有了這樣一個機會之後,凌宇飛的心底卻總有一種失落之感,淡淡的,卻真實存在。
而今天,凌宇飛看着劉宇軒等人一起組隊殺怪練級,有說有笑,有爭有鬥,嬉笑怒罵不一而足,那種失落之感竟益發強烈,令他無比懷念起昔日的生活——與隊友一起戰鬥在遊戲中的生活。
隊友,這個詞,聽在耳中,是那般清晰明瞭,可對於如今的凌宇飛來說,卻是實實在在的天方夜譚。
“什麼時候能夠重新擁有自己的隊友?”
“還能夠擁有自己的隊友麼?”
對於自己心中的疑問,凌宇飛難以回答,也沒人能夠幫着他回答。
對於自己心中的渴望,凌宇飛無力應對,也沒人能夠助他實現。
“好希望能夠與他們成爲隊友,哪怕只是一個瞬間,也定能在孤獨清冷的夜晚給我以溫暖的慰藉。”
“可是,有這樣的可能麼?”
“有,絕對有,只要甘心情願成爲他們中一人的寵物,自然而然便成爲會成爲他們的隊友。”
可是,凌宇飛根本就不是完全意義上的野外怪物,而是一個擁有着地球人之心的虎星人,他渴求的是恢復自己地球人的身份,又豈會甘心成爲他人的寵物。
不想成爲他們的寵物,那自然不可能成爲他們的隊友。
可凌宇飛還是想要成爲他們的“隊友”,想要與他們一起戰鬥一起打怪升級。
這個可能,原本沒有,可就在我是嬌嬌向他求救時,凌宇飛腦海中靈光一現,竟然想到了一個主意,儘管看上去不是那麼現實,儘管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凌宇飛卻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將其付諸行動開始了第一步的嘗試。
他們幾人尤其是我是嬌嬌,不是以爲他是神獸麼?他們不是想要他做他們的寶寶麼?他們不是覺着他能夠體會到他們的心意麼?我是嬌嬌不是捨不得殺他,還期待着用她自己那軟和心胸融化他麼?
“既然如此,何不迎合他們這種心理,爲自己創造出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