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蕭翼的十五名士兵爲蕭翼的私有兵力,不過蕭翼也是這夥江,賊的一份子,所以蕭翼對戰船上的一切物資都擁有使用權。
蕭翼來到倉庫,將騎兵之前的長矛重新找了回來,不過騎兵們的坐騎已經全被甘寧擊殺,所以眼前這些騎兵們,只能被當作步兵使喚了。
戰船沿着江邊不斷的前行,一行人似乎也沒什麼目的地,任由戰船隨水流漂泊,蕭翼整日的都待在士兵們的身邊,爲了提高士兵們對他的忠誠度,在不斷的消磨着腦子。
終於在當天的傍晚,戰船遭受了阻截,在岸邊聚集了大量的士兵,而這些士兵很顯然是打着蜀軍的旗幟,戰船上的一衆江,賊們頓時戒備了起來。
戰船在江中拋錨停下,看着岸邊的近千名蜀軍士兵,蕭翼感到了一陣不詳的預感,好像這些士兵是衝着自己來的。
之前,追殺蕭翼的一衆騎兵隊,雖然被收服了大半的人,而那臨江太守的兒子也被甘寧所殺,可是在那時,卻有兩名士兵是趁機逃脫了,此時恐怕是搬來大軍剿匪來了。
岸邊的隊伍當中很快便出來一騎,這人身穿柔軟的儒雅長袍,身體略顯肥胖,坐在那匹戰馬上,顯得都要將戰馬給活活壓趴下了。
“甘寧,本太守敬你是行俠仗義之士,趕緊放出我兒來,往事可以既往不咎。”那人衝着戰船上高聲喊道。
聞言,戰船上的三名賊首頓時明瞭,不過那太守的倒黴兒子,已經被甘寧給一箭射穿了腦袋,此時哪裡去幫他找回兒子來?
甘寧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雖是心直口快的耿直人,可此時聽到太守要人,並且對方還人多勢衆,甘寧隨即道:“我見都沒有見過你的兒子,何來歸還之言?”
那太守聞言頓時氣得青筋暴跳,脖子通紅,雙手緊緊的拽着繮繩,咬牙切齒的看着戰船上的甘寧:“小賊,趕快還我兒子來!”
“太守大人,在下的確沒有見過您的兒子!”甘寧依然不肯承認。
如果此時要承認了,那太守會放過自己嗎?岸邊可是有近千名的士兵,並且視力極佳的甘寧,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那近千名的士兵中,有過半都是弓箭手,稍有不慎說不定就被那羣弓箭手給射成馬蜂窩了,甘寧自然是打死不承認。
任憑那太守在岸上如何的大呼小叫,船上的甘寧就是不願承認,氣得那太守是威逼利誘都用盡了,愣是拿一干賊人沒有丁點辦法,那太守不知曉自己兒子已經喪命,顧及兒子的安全,所以他不敢對甘寧輕舉妄動,所以只好在岸邊如何叫罵,甘寧就是絕不承認。
天色轉眼黑盡,岸邊點起了微黃的火把,火光將岸上照耀得彷彿處於火焰包圍中一樣,而甘寧的戰船上,在江,賊嘍囉們準備點亮火把的時候,便被甘寧給阻止了下來,起初蕭翼對此還有些疑惑,不過接下來蕭翼仔細一想便明白了過來,有些欽佩的看了看甘寧。
隨着天色的黑暗,戰船在江水中顯得有些若隱若現,而似乎蕭翼等人的運氣還挺不錯,入夜不久後,附近便起了薄霧,本來就很難看清的戰船,此時更是幾乎談出了岸邊士兵們的視線。
“起錨!”甘寧朝旁邊的江,賊下令,隨後戰船藉着迷霧悄悄的逃掉。
一路上戰船行駛得極其的緩慢,以防動靜過大而引起了岸上的注意,不過在戰船行駛了大約半里遠的時候,岸上的士兵們是終於發現那江中的戰船,居然悄無聲息的不見了蹤影。
聽着遠處傳來的號角聲以及銅鑼聲,蕭翼站在甲板上露出了笑容,甘寧平日裡看起來豪爽耿直,不過卻沒想到竟還有這樣懂得變通的一面,並且還能想出這麼一招絕妙的主意來呢。
身後的太守率領隊伍開始追趕,而在聽到那銅鑼聲後,甘寧早就下令,全速前航。
夜晚起霧,但卻無風,所以戰船的前行完全靠着江,賊們的人力划動,戰船的航行並不快,不過江岸兩邊的山路也不好走,山路崎嶇,士兵們還全副武裝行走也是非常的吃力。
太守追趕了一段路程後,累得實在不行,索性便讓弓箭手們輕裝追趕,除了必要的弓箭之外,其餘武器一律丟棄,那太守似乎是寧願犧牲兒子也要將甘寧這夥賊人給留下。
丟棄了重裝的弓箭手的速度提快了許多,數百名弓箭手沿着江岸全速的追趕,其前行的速度甚至比戰船還要快上幾分。
終於在午夜時分,弓箭手們追上了極速航行的戰船,嗖嗖嗖的陣陣嗡響發出,漫天的箭矢在黑夜中彷彿奪命利器般的射向戰船,咄咄咄……箭矢命中在戰船上,在戰船的後背一面,佈滿了箭矢,巨大的聲響頓時引起了戰船上的江,賊們的注意。
一行人迅速的趕到甲板上,發現黑暗中的江邊是追來了大量的弓箭手,弓箭手可以利用弓箭對戰船進行攻擊,而戰船在江中行動緩慢,根本就不可能避開弓箭手的箭矢,面對如此棘手的問題,典韋屬於有勇無謀,所以並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而蕭翼雖然並不笨,可是眼前這般問題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應付,而甘寧則表現出了一名江,賊,在遭遇此般情況而該應有的判定。
“所有人躲進船艙,利用弓弩反擊。”甘寧果斷的下令,面色沉穩,對待此般問題彷彿早就見怪不怪。
近百名江,賊在接到甘寧的命令後,頓時趕往了船艙,並且有人開始搬出倉庫中的弓弩箭支,分發到了所有的江,賊手中,還真別說,蕭翼完全沒想到,這小小的戰船上,竟然藏匿瞭如此之多的好東西。
隨後江,賊們躲到了船艙中,利用開鑿出來的戰孔開始對岸上的敵人進行反擊,而沒有位置的江,賊便乾脆跑到甲板上,頂着敵人的箭雨進行反擊,當然甘寧有讓江,賊繼續划船航行,保持移動遠遠要比站在原地捱打要強得多。
隨着戰船的緩緩前行,那岸上的弓箭手也保持着同樣的速度前進,經過大半夜的攻擊與反擊,甘寧的戰船一側是插滿了箭支,而岸邊的敵人弓箭手,卻也只是掛掉了近半而已,而江,賊們的傷亡就要輕了許多,畢竟擁有着船體的保護。
在後半夜的時候,那太守領着其它的士兵趕到了,而由於人數不足的原因,戰船停止了前航,靠在另一邊的邊上,與對面的弓箭手對射着。
“放火矢!”
在箭雨嗖嗖的震耳聲響中,對岸的弓箭手中頓時響起聲命令,接着陣陣的火光滔天,弓箭手彷彿處於一片火海之中。
看着對岸的情況,戰船上的三個江,賊頭子頓時相顧失色,這戰船可是由木質材料建造,那滔天的火勢襲來那還得了?
“快逃!”甘寧大吼一聲,那些江,賊知道甘寧的意思,聞聲立馬丟棄手中的弓弩,朝着底層跑去,划動船槳,戰船以目前最快的速度向前航行而逃。
“放!”那岸邊響起一聲大喊,接着數百名弓箭手同時鬆開緊拽箭尾的手指,那漫天的火矢隨之撲出。
漫天的火矢兇猛的朝戰船撲來,那火星點點就彷彿夜空中星斗隕降一般,場面極其的壯觀。
噗噗噗的陣陣呼嘯聲,接着火矢相繼撲在船側或者甲板上,甚至是高高掛起的船帆上,一時間火焰頓時竄起,滔天的火焰迅速的吞噬着整隻戰船。
“快、快……”甘寧大吼,也不知道是由於過於激動,還是害怕自己的戰船因此而毀於一旦,甘寧的臉頰通紅,脖子上的青筋膨脹,彷彿一條條猙獰的蚯蚓。
江,賊們更加的賣力起來,戰船便是他們的家,他們自然不願意戰船就這樣毀了,而且也不希望自己就這樣死在這裡。
戰船加速前進,不過火焰卻在迅猛的吞噬,岸邊的弓箭手們,火矢依然還在繼續射擊,而那太守,似乎是不知道從哪裡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被殺害的消息,所以這才怒火攻心之下,下令對戰船實施了火矢攻擊,他勢要爲自己的兒子報仇,所以這一船的江,賊,全都必須得死。
哈哈,都死吧,都去死吧!
臨江太守猙獰的笑着,看着被火焰包裹的戰船,他感到異常的興奮,有種報復的快感。
戰船還在前進着躲避弓箭手的攻擊,而面對那滔天,已經無法控制的火勢,甘寧以及江,賊們依然還在努力的做着各種撲救,蕭翼來到甘寧的身邊,無奈的道:“算了吧,這船已經毀了。”
“不!”甘寧憤怒的大吼,他將這戰船看得甚至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棄船吧,再不走,咱們全都得被這大火給燒死。”蕭翼語氣溫和的繼續勸說,他可不想看着自己剛剛結義的兄弟,就這樣全被大火給燒死了。
“靠岸!”典韋大吼了一聲,典韋也是這船上的當家的,所以那些江,賊們也自然會聽從典韋的命令。
隨着典韋的大吼,江,賊們迅速的將戰船,往旁邊的岸邊靠去,戰船被大火焚燒得啪啪作響,火勢很快的便要漫延到船艙裡了。
“大哥!”甘寧很不滿的看着典韋:“我不能捨棄我的戰船,我寧願戰死也不要棄它離去。”
戰船很快的便靠在了岸邊,江,賊們都瞪大眼的看着三個首領,等待着三人的進一步命令。
是走是留,就趕快下決定吧,小爺還不想掛在這兒!
蕭翼微怒的看着兩人,隨即衝旁邊的江,賊們,還有自己那十五名士兵大吼:“全都下船去!”
“是死是活,咱們兄弟三人都生死與共。”
蕭翼微微笑着,作出那副一貫的嘴角上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