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召喚獸欄,龍語依舊處於沉睡狀態。
原來御氣化形這個技能每次使用完之後的冷卻時間,是與召喚獸的沉睡時間是相等的。也就是說,在這個技能冷卻的24小時之內,是無法將其召喚和喚醒的。
反過來說,這個技能雖然逆天,但也同樣有很大的副作用。冷卻時間長不說,並且在技能冷卻時間內,無法再次召喚參戰。並且技能持續的60秒時間,雖對於目前等級的玩家來說,是逆天般的存在,但是隨着玩家等級的不斷提高,裝備技能的不斷升級之後,其技能效果自然也就會不斷的縮水。
當然,這些東西至少還要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後,纔會慢慢體現出來,目前倒是不用太多的擔心。畢竟60級之後,每一級的升級經驗都是非常之高,升級難度同樣很大,而且好的裝備,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獲得。
嘩啦~嘩啦~
這時,自火光盡頭的黑暗之中,緩緩傳來一陣鐵鏈曳地的聲響,聲音雖不大,但是在寂靜的石殿之中,卻是異常的響亮、異常的詭異,聲聲直擊人心。
聲音由遠及近,不多時,自暗影之中,緩緩踱出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來。
只見此人面目俊朗中帶着幾分滄桑之色,劍眉星目,長髮披肩,足有一米九的個頭;赤着上身,古銅色的皮膚映着騰躍的熊熊火焰,甚是威武,條條肌肉鼓起,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更爲驚異的是,一條足有手腕般粗細的巨大鐵鏈,自黑暗中延伸出來,鐵鏈一端的黑鐵鐐銬,泛着森然之光,緊緊鎖在其胸前的琵琶骨上,讓人視之不由得心驚肉跳。
第七使徒:八臂劍聖冷蘭戈(天階BOSS★★)
等級:90級
生命值:1800萬
攻擊力:5200
防禦力:1700
怪物介紹:天元三聖,華夏七絕,魔雲不起,天地無缺!有第七使徒之稱的劍聖冷蘭戈,一身修爲已臻化境,上古一戰之後,爲再求突破,不惜煉製玄鐵神鎖,自囚於迷失之殿。
第七使徒?這個名號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看着眼前BOSS超強悍的屬性,程一鳴腦中開始飛速地思索起應對的法子來。
“哈哈哈!沒想到竟還有人能找得到迷失之殿!”這時只見冷蘭戈仰頭大笑幾聲,聲音宏厚響亮,接着一雙眼睛帶着幾分凌厲之色,看向程一鳴,又到:“小子,你是怎麼找得着這地方的?”
程一鳴見冷蘭戈並沒有動手的意思,在看副本也沒什麼時間限制。一邊謹慎地注視着對方的行動,一邊緩緩開口道:“偶爾得到一張藏寶圖,順着圖上指引,尋到此處。”
冷蘭戈聽罷,目光一厲,沉聲問道:“這藏寶圖是不是花相錯給你的?”
程一鳴道:“這藏寶圖是我從一處強盜窩裡找着的,至於花相錯是誰,我還真沒聽說過。”
冷蘭戈面色一凝,隨即變得蒼然,朗聲笑道:“罷了,我當初立下重誓,不達神階,絕不復出。魔軍再犯也好,華夏國傾覆也罷,與我再無半點瓜葛。”
說着面色復又變得悲滄,緩緩又到:“既然你能來到這裡,我自也不會食言讓你空手而歸,只要你能勝得了我三局,我不但會給你意想不到的好處,還會將你毫髮無損地送出迷失殿!不過嘛。。。”說着面帶不屑地看着程一鳴,緩緩又到:“以你現在區區高階修爲的水準,可能性還真不太大!”
程一鳴聽此,依舊面色不改到:“不知是什麼樣的比局?”
冷蘭戈笑道:“小子,以你現在的水平,前兩局尚且不說,這第三局你是斷然不會勝出的。何況我冷蘭戈也不是那種恃強凌弱之人,你還是回去罷!”
程一鳴聽罷,微微一笑,說道:“既然來了,豈有空手而回之理?”
冷蘭戈聽完哈哈一笑,驀地厲聲道:“你當真要試一試?我可提前告訴你,三局比試,你若輸了其中任何一場,都得乖乖的留下來,做我的劍奴,供我驅使,休想在踏出迷失殿一步!”
程一鳴心道:嘿嘿,你是NPC,我是玩家,能不能將我留在這裡,還真不是你說了算!
心中雖如此想,但依舊不動聲色到:“我這人生來有個怪脾氣,越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越是要試一試,如果就這麼回去,我肯定會後悔的三天三夜都睡不着覺!”
冷蘭戈聽罷,臉上露出幾分欣賞之色,朗笑道:“好小子,有幾分我當年的豪氣!”
程一鳴道:“那咱們就開始唄?”
冷蘭戈到:“這樣罷,即便果輸了,我也不多爲難你,只要你肯拜我爲師,我自也會送你出去!”
聽到這裡,程一鳴心中不禁一動,一個NPC主動要求收玩家做徒弟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過,之前王婷婷便是拜了一位神秘NPC爲師,從而轉職成爲隱藏職業獵魂引。如此一來,即便自己不能轉職爲隱藏職業,至少也能在70級的時候,毫無壓力的直接轉職晉升爲聖階遊俠。
這裡小小贅述下,玩家10級一次轉職,可以砸次級主城的轉職大廳完成;40級的二次轉職,則可以在天元城的轉職大廳完成;至於70級的三次轉職以及90級的四次轉職,到目前爲止,還沒有確切以及固定的方法。
也就是說玩家在70級以後,想要再次轉職進階的話,就只有靠自己的機緣和運氣了。若能覓到一個好的導師,其所帶來的機緣以及實力提升等,將是不可限量。
而傳說像天元三聖、華夏七絕之流的超級存在,更是讓玩家擠破了頭想要拜在其門下。
但如此存在,又其是一般人想遇到就能遇到的?
這也是爲什麼70級以上的玩家已經多如牛毛,但是真正進階爲聖階職業的,卻是鳳毛麟角的原因。
想到此處,程一鳴心中雖有所動,但依舊不動聲色到:“還是先等比完再說吧,況且我還不一定就會輸。”
冷蘭戈笑道:“好小子,你這個徒弟,我是收定了!”
說罷足下一點,偌大的身形似輕鴻般飄然而起,凌空而立。只見其雙手閃電般揮動間,一副橫十九豎十九,線條等距、涇渭分明的圍棋棋盤,已經濛濛地豎在半空。一百多顆黑白棋子,分錯而落,儼然是一局殘譜。
冷蘭戈落局完畢,輕飄飄回落在地,接着道:“這第一局,咱們便比比棋奕之道!黑白兩子,任由你選,先招後招,也任由你定,贏得此局,便算勝出第一局。”
看到此處,程一鳴心裡不禁微微一鬆。
他自小隨太爺爺習武弈棋,關於這圍棋的各種譜法,落子的千百種變化,均已拆解得爛熟於胸。同時他也知道這圍棋之博廣淵深,實非常人所能想象。以他現在的水準,比起那些享譽棋界的聖手來,也不遑多讓。
見這第一局比試的是圍棋,當下鬆了一口,緩步來到局前,擡眼看去。
誰知這不看則以,一看之下,當即吃驚不小。
眼前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長生,或反撲,或收氣,花五聚六,複雜無比。原本右角那塊白棋是死的,其實卻有可活之道,但若要殺卻旁邊一塊黑棋,牽涉卻又極多。
沒想到這看似簡單的一副棋局,竟蘊含着如此繁複變化。再細看之下,但覺棋局上的白子黑子似乎都化作了將官士卒,東一團人馬,西一塊陣營,你圍住我,我圍住你,互相糾纏不清的廝殺。
不對!
看到此處,程一鳴心裡頓時一凜,強自收回目光,後背已滿是冷汗。
這一局棋,竟好似能攝人魂魄一般,讓人一看之下,便不由得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而冷蘭戈則靜立一旁,滿臉自信之色,當看到程一鳴猛地收回目光之時,臉上不禁又露出了幾分詫異之色。他自也知道此棋局的厲害之處,沒想到這一個毛頭小子,竟能不受棋局繞惑,定住心神,自是讓他大爲吃驚。
於是開口道:“好小子,年紀輕輕便能有如此定力,殊爲難得!怎麼樣,選好了沒?”
程一鳴雖收回心神,但卻依舊沉浸在眼前棋局之玄妙當中,腦中飛快的掠過一幅幅應對之法,卻無一能夠保證萬無一失地落下一子。
聽到冷蘭戈說話,不由道:“黑棋白棋勢均力等,先招後招皆無先機。選白棋也好,選黑棋也罷,先落子也行,後落子也可,若是執迷於此,反倒着了相了!”
冷蘭戈聽此,臉色不由得大變。
沒想到眼前這年輕人,竟能一語道破此局之玄機所在。
於是開口道:“請了!”
一語說罷,單手一揮,隔空捻起一枚黑子,落下一併手。
這一招落得巧妙之極,一子落下,黑棋當即扭頹爲盛,連縱呼應,一氣貫通,直將中腹一塊白子逼得岌岌可危。
程一鳴看到此處,忽地臉上展露出幾分神秘自信的笑容,擡手拾起一粒白子,填在一塊已被黑棋圍得密不通風的白棋之中。這大塊白棋本來尚有一氣,雖然黑棋隨時可將之吃淨,但只要對方一時無暇去吃,總還有一線生機,苦苦掙扎,全憑於此。現下他自己將自己的白棋吃了,棋道之中,從無這等自殺的行徑。這白棋一死,白方眼看是全軍覆沒了。
冷蘭戈見此,當即愣在原地,不禁怒道:“胡鬧,胡鬧,你自填一氣,自己殺死一塊白棋,哪有這等下棋的法子?”
說罷手一揮,將程一鳴自己擠死了的一塊白棋從棋盤上取了下來,跟着下了一枚黑子。
程一鳴也不搭話,取過一枚白子,下在棋盤之上。
所下之處,卻是提去白子後現出的空位。
這一步棋,竟然大有道理。冷蘭戈本已將這局棋拆得爛熟於胸,對方不論如何下子,都不能逾越他已拆解過的範圍。但沒想到眼前這年輕人一上來便亂着一子,以致自己殺了一大塊白子,大違根本棋理,任何稍懂弈理之人,都決不會去下這一着。那等如是提劍自刎、橫刀自殺。
豈知他殺了自己一大塊白棋後,局面頓呈開朗,黑棋雖然大佔優勢,白棋卻已有迴旋的餘地,不再像以前這般縛手縛腳,顧此失彼。這個新局面,冷蘭戈是做夢也沒想到過的,他一怔之下,思索良久,方應了一着黑棋。
原來就在冷蘭戈落子的瞬間,程一鳴腦中忽地想起金庸老先生《天龍八部》中的珍瓏棋局來。
眼前這副殘局,與其所述之珍瓏棋局一般無二,若是止糾纏於表象,任你有天大的本事,最後都只有輸的份;反過來若是先自毀一招,置之死地,反倒有了後生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