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人在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轉頭看去,正是諸葛第一。他未說話,但我已知道他的意思。天色確實不早了。
我拿出玄金刀,走到趙弘牢前,砍斷鐵鏈,這時已不及再找看守之人要鑰匙了。
趙弘看了我一眼,道:“我不會領你的情。”
我也沒指望。待要尋找廖化,卻沒現他的蹤影,只得罷了。同諸葛第一等人出了地牢,急匆匆向府外走去。
都是冰冷雨雪,都是殘落菊花……雖然在廣宗待的時間不長,但這個地方實在有太多的傷心和回憶。我通訊器中呼喚石頭,他卻一直沒有迴音。
將出府門,忽然迎面進來兩個人,一個是骷髏幫的槍堂堂主紅拂,一個是日不落幫的第一高手壯志凌雲。紅拂仍是一身紅裝,壯志凌雲卻是一身系統的新手裝備,未帶武器。
壯志凌雲道:“卓不羣已經會合多個幫會,準備聯絡皇甫嵩,接應他入城了。”
我吃了一驚,道:“你們來是爲了告訴我這件事?”
壯志凌雲道:“我已脫離了日不落幫,幫裡數千弟兄願意跟着我走。爲了避免自相殘殺,我會馬上離開。”又自嘲道:“我的裝備武器都是依靠幫會所得,如今都還給他了。”
我嘆道:“這世上,還有這麼多堅守大義的人,難得!”
“不是堅守大義,而是做叛徒的事情我是做不來的。我之所以通知你,昔日醉仙樓你的一番所言所爲。”壯志凌雲道。
看來,昔日在醉仙樓我的肺腑之言不是沒人懂的。
“不過,”壯志凌雲道,“我對你的看法仍然沒有改變,你還是那麼虛僞狡……猾。”
“多承貴言。”我說道。應該說感謝他總算沒有說的更難聽。
壯志凌雲轉身出門,帶着手下離去。我看着紅拂,道:“你呢?”
紅拂淡然道:“骷髏幫已經分成三派。餘持之帶了一部分決定跟卓不羣一起投敵;劍堂中空子和阿木帶領一部分人脫離了骷髏幫;槍堂有些事情是不做的,他們都決定跟着我,我已經定下了日後再聯絡的時間,但還是有兩千人不肯走。我會留下來,不過,不是爲了你。”
她可真坦白。她爲了誰呢?我身邊也沒什麼人能讓她留戀的。
已而將到校場,我還想做最後的努力,對着通訊器道:“石頭,你在哪?”沒人答話。
我嘆了口氣,喃喃道:“你還是不想見大哥?”立了片刻,剛要舉步前行,忽見街角轉出一人,慢慢走到我身邊,不是石頭是誰!
石頭忽然哭道:“大哥,我是故意不出來見你,氣你的……”
我攬住他肩膀,道:“大哥怎麼會生你的氣呢?快要出了,走吧。”
石頭點了點頭。我多日以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不禁深深鬆了口氣。
校場之上,衆人已在等候。紅拂所帶領兩千人也在。時天氣甚冷,大雪紛紛,衆人在一片悲壯之中。
趙弘此時過來說道:“全軍一萬五千餘人,兩千重傷難以騎馬,只能在馬車上,另外選出傷輕者五千人擔任護衛。前面已派出數路騎兵探路,未現敵人。如果一切順利,兩三天時間能趕到芊綿河,過了河離芊綿城較近,會有兵接應。”
面對傷兵滿營,受悲壯氣氛所感,我心裡如這漫天大雪一般空空落落而又煩亂,但此時分秒必爭,對趙弘說道:“趙將軍引三千輕傷員在前;其後是重傷員,馬車輜重,由錢二將軍負責;紅拂姑娘率手下兩千人隨後;趙一將軍和我率兩千兵斷後。出吧!”
夜未央,朦朧一片。北風勁吹,雪落地而不化。全軍寂靜無聲,只有馬車壓在冰雪上的“咯吱”聲音和戰馬偶爾的吐氣聲。勁風捲着雪片直往臉上打來,連眼睛也睜不開了。
將過一個時辰,我估計了一下現在的行軍度,被圍追堵截是早晚的事情。從離開的那一刻起,已經決定了歸途的異常艱難。現在信心十足豪氣萬丈地放言一路過關斬將衝出重圍,無疑是蠢而又蠢的事,命運似乎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是,這並不妨礙黃巾軍做一次悲壯的反抗。結局,已經不再重要。沒什麼能阻止他們嘗試,包括死亡在內。縱然死去,精神長存,仍然勇敢,仍然自由!
石頭,紅拂,諸葛第一等人都在我身邊,花飛雪也在。她也跟着來,實在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她拿到劍法後居然沒有“遠走高飛”。
後面忽然傳來數騎急促的馬蹄聲音。我嘆了口氣,要來的終於來了。卻是探馬來報,後面有一隊騎兵,過三千人,持火把來追。
持火把來追?這麼大張旗鼓,顯是已將這路黃巾軍當作盤中餐了。這次非給這個急先鋒一個教訓不可,無論來的是什麼幫會。
我即刻下令,前軍不做停留繼續前進,留最後兩千黃巾軍,準備弓箭,伏路兩側,箭雨過後,騎兵先突擊,步兵隨後。
紅拂道:“我們槍堂兩千人也留下來,可以更快擊敗敵人。”
我看了一眼,她神色平靜,但已不可動搖,於是點了點頭道:“讓願意參戰的人留下,大家組成一隊,黑夜裡也好辨認,不要傷了自己人。”
紅拂手下多半使用長兵器,槍、矛、槊等,黑夜裡對付慌亂騎兵再好不過。當下令紅拂帶領手下來到一處較爲狹窄的路徑埋伏;而黃巾軍又向前行了一陣,在路寬闊處埋伏;我只領數人在路中間等候。
天地間一片寧靜,朔風的嗚咽聲讓這寧靜更加寂寥了。
一會果然火把齊亮,敵人來到近前。爲一人,擺了擺手,停住隊伍,喝道:“靈雨零,看你往哪裡跑?!”
我淡淡道:“後面那句也正是我想對你說的。”早準備好了人馬獸之弓,一箭射去——正中那人面門,立即翻身落馬,敵人大亂。
四下裡跟着亂箭射去,第一波箭雨下,敵人受傷落馬者甚多。兩側埋伏的黃巾軍都是久經戰陣,弓馬嫺熟,對付這羣烏合之衆綽綽有餘。
我玄金槍一指,使一招大江東去,策馬直衝過去。我的小精微槍術對付唐周有點勉強,但對付普通玩家,那是再合適不過。這時也不知因爲憤怒,還是因爲信心,忽然感到身上一股熱氣向槍上匯聚!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在困境之中,壓力之下,我的武功又有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