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下線,我也關注三國論壇。?。(.)現在的遊戲中,多半是信奉張角的np在發佈玩家任務,也就是說只有張角領導的黃巾軍纔有任務。張角控制的郡縣已經在組織軍隊了,各地的百姓軍士都爭相加入,編成“方”,大方有一萬人,小方有六千人,起兵的日子不遠了。
不僅是np加入黃巾軍,各處的玩家幫會也爭相加入。這是無奈之舉,要學習基礎內力,要學習更高級的武功,只有加入黃巾軍,去向那些高等級的np學習。一時間,有不少幫會從別的城池遷來鉅鹿。現在的鉅鹿,骷髏幫正漸漸失去一枝獨秀的優勢,另一些大幫會,比如幽州呂氏春秋,揚州雙龍幫,青州日不落幫,兗州江山戰圖,都在鉅鹿建立了分舵,以後有可能遷來鉅鹿。
張角組建黃巾軍,是利用他控制的各郡縣的名義,這些郡守縣丞們也都加入了黃巾軍。當今朝廷正處在十常侍宦官把持朝政之中,**閉塞,哪裡會把這點事情放在眼中的。
另外還有一些將來有可能割據一方的梟雄們,現在基本羽翼未豐。劉備在幽州涿縣市集上賣鞋,等級70。有不少玩家打他的主意,但劉備不會理你,你買他一雙鞋,他微笑對你,買他十雙鞋,他還是一樣。曹操時任洛陽北部尉,執法嚴明,一向不與玩家結交。有玩家去賄賂他,反被他打了五十軍棍,那玩家倒也沒死,還剩了一滴血。董卓,官拜涼州刺史,倒是十分貪財,但沒人能賄賂得起他呀。有個小幫會湊了一千金幣賄賂他,他根本不瞧在眼裡,只讓府中人收下,那些金幣自然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所以,我選的路是對的,暫時跟着張角大哥混,沒錯的。現在卻很鬱悶,因爲飄渺公。他是傳授了我機關術,但也只是低手階段,什麼器具也不能做,只能給他加工各種木料。只是加工木料,那機關術的升級就難了,慢了,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從低手升級到庸手,更別說高手、妙手和聖手了。
我還需要圖紙,光有機關術也不頂用,有圖紙才能製造機關武器。沒有圖紙,還有一種辦法也能製造,就是飄渺公把造某樣東西的方法傳授給我,也就相當於有圖紙了。但是,那並不容易。
天氣很熱,日夜都有成羣的蚊子,想挽起袖子涼快一下,不到片刻,蚊子就能在胳膊上留下好多個針孔,但要是包裹得嚴嚴實實,就得忍受汗流浹背。這些還可勉強忍受,但有一點幾乎忍受不了。在張角府已待了五六天了,每天看着院牆就像籠中鳥看着籠子一樣,待的時間越長,周圍一切向我纏來的絲就越多越重越緊。
終於在第六天,飄渺傳授了雲梯的製作方法,這相當於有了圖紙。我迫不及待的一試,系統提示:“技藝等級不夠,無法制作。”飄渺公現在傳授我這個有什麼用?於是軟磨硬泡,終於讓他又傳授了“聯防盾牌”的製作辦法。
所謂聯防盾牌,其實是由一面面的小盾牌組合而成,好處就是可以隨着用途的不同,組合成合適的大小。有時候只需要防前面,那就只組合成能擋住身體前面就行了,有時候前面上面都要防,就可以在上面接上另一面,又方便又安全。還有,聯防盾牌重量很輕,防護力很強,稍作弧形,裡面有抓手很方便攜帶,真是防弓箭必備,p打怪選備。試想想,玩家可以一手持着輕盾,一手使劍,配合好了也不失爲一種作戰方法。當然,這方法略失靈活,碰上高手一定會吃虧。但當今玩家,也沒幾個真正的高手,像阿木那樣的變態平均十萬人也選不出一個。
接下來的幾天空前繁忙,除了完成飄渺公讓我準備的材料,我自己還得製作聯防盾牌提高技藝。飄渺公又陸續傳授了瞭望塔、投石機、戰車等製作方法,最後終於把我期盼已久的弩車方法也傳授了。
飄渺公制作的弩車,有大有小,機關巧妙,通過調整一個精巧的小機關,可以選擇仰射和平射,射程據說可以達到三百到四百米,勁力非常強勁,而且瞄準裝置十分“先進”,前中後三點一線瞄準,科技含量之高,看得我直髮呆。
弩車一定會暢銷,光燦燦的金幣……但是我現在還做不了,我的機關術雖已告別了低手到了庸手階段,但離高手還有一段距離,不得不努力升級技藝。我已經連續在線十天了,相當於現實中的兩天,中間除了花幾分鐘處理一些生活上的瑣事,基本都是奮鬥在遊戲中。如此不眠不休,無論現實中還是遊戲中的身體,體力未免都有點透支,精力也難免有一些渙散,我看花飛雪跟我一樣,也差不多——瘋了。
此外,飄渺公傳授的技藝中,還有一種不得不提,那就是流星火焰。它像小火箭一樣,點燃之後能飛上高空三四十丈,用來遠距離發信號。在戰鬥之中是沒法使用通訊器聯絡的,這流星火焰就顯得作用很大,只要事先約定好代表的意思就行了。流星火焰有藍色,紅色,紫色等等,取決於製造的材料。
技藝到了庸手階段也可以做一些攻防武器,但是成功率不高,一旦失敗,所用材料就廢了。幸好我不用擔心,滿院子的材料供我揮霍。若是在外面,就算我學到了機關術也沒有圖紙,就算有圖紙也沒錢買材料這麼揮霍升級技藝。所以雖然在院子裡也十分難受,但是我還不能着急出去。
進入張角府的第十二天,天色將黑,我正在抓緊時間浪費材料,蝶影忽然走了進來,冷冷說道:“小姐讓你去!”
蝶影原來是唐周的侍女,飄渺公的飯菜也是她負責送的。她對我一直很不友善,這一次,我猜唐周是這麼說的:“請靈公子來”或者“請靈雨零來”,而絕不是什麼“讓你去”。
我不跟這個半男不女的人計較。走出院子,剛要向東去,忽見一男一女結伴從南邊走過。這兩個人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是因爲那男子的等級高達73級,錦衣玉帶,貴公子打扮,神采飛揚;那女子白衣勝雪,身材嬌小,細腰款款,夕陽之下,真似弱柳依依,甚爲動人,等級也有42。男子是張寶,定是張角的兄弟了;女子叫朱報雪,看她和張寶的親密樣子,應該是張寶的戀人。
42級!73級!我一路感嘆,到了唐周的聽竹軒。唐周最喜歡的是竹子,她的院子裡種滿了竹子,連院落的名字都叫做“聽竹軒”。但她更像梅花,寒冬風雪中獨自綻開,孤芳自賞,她的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聽竹軒的幾間小屋也是用竹子做成的,清靜幽雅。
我到了房前,還未敲門,門已開了。房內,桌上有一個燭臺,燭臺中有一根蠟燭,旁邊有一壺酒,桌旁坐着一個人,靜靜的,正是唐周。
我輕輕走進去,沒說話,也沒施禮。唐周似在對着燭光出神,一切都靜悄悄的,有一種難以言述的氣氛。這種氣氛在我的地下室也有,那是長時間一個人獨處的氣氛,是一個人用自己的眼睛長久地看着周圍一切,和周圍一切長久地看着這個人所形成的氣氛,叫做孤獨。它有時沉重,壓得人直不起腰,擡不起頭;有時束縛,像條條細絲,層層疊疊纏繞,要勒出人胸中最後一口氣;有時還似針,挑動着最敏感的心絃,心絃抖動,向四肢傳播,是最大的享受,也是最大的痛苦。
我極力壓制住內心的抖動,輕輕關上房門,在桌旁站着。
過了好一陣,唐周也沒有說話。
她讓我來,是爲了什麼,不會就這麼一直呆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