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聲谷的再次變招,徹底的打亂了殷天正的陣腳,手中的長劍忽然變得柔弱無骨,如同一根飄帶一般,曲折不定,飄忽閃動,更是平添了劍法的變幻莫測。
已經亂了陣腳的殷天正一聲冷哼,全然不顧自己看不透這劍法,雙爪狠狠地便抓了上去,連番閃動之下,竟讓他抓住了劍身,臉上頓時露出一片喜色,喝道:“還不給老夫棄劍!”
說着,雙手猛的一用力,一股無可匹敵的內勁順着雙臂傳出,顯是要硬奪下莫聲谷的兵器,以解之前的心頭之恨。
誰知道莫聲谷也是得意的一笑,聯通手臂一抖,整個劍身更是軟如綢布,在勁氣的包裹之下,如同泥鰍一般,瞬間便從殷天正的手中滑出,身體旋轉一圈後,斜刺向殷天正的胸口之處。
殷天正空有一身渾厚的內力,卻被連番戲耍,雙掌合擊,要將勢要將長劍奪下。
急刺中的長劍在距離他胸口一尺之地,劍尖倏地下沉,竟然在莫聲谷的控制下改變去勢,刺向殷天正的小腹,若是被刺中,恐怕真的要傷到根本了。
殷天正一臉冷色,猛的手腕一翻,以手背砸向劍背,左手五指成爪,迅猛抓向莫聲谷的肩頭。
在衆人驚愕的目光中,那下沉的劍尖詭異般的猛的擡頭,猛的劍氣一吐,以奇打慢,瞬間撕破了殷天正的護體真氣,長劍直直沒入右胸三寸之多,內勁更是猛的一催吐,“嗤”的一聲,竟將他的手臂擊了個對穿,一道血箭順勢激射而出。
“啊——”
殷天正一聲長嘯,左手居然不退,強忍傷痛,轟在莫聲谷的肩胛上,頓時“咔嚓”一聲脆響,後陣臉頰一白,被一股巨力直直的撞得飛了出去,好在宋遠橋眼尖手快,一把接住了他,否則免不得又要摔個半死。
宋遠橋看着臉色蒼白的莫聲谷,急忙問道:“七弟,傷得重不重?”
莫聲谷此刻只感覺肩頭火辣異常,整條右臂麻木一片,苦笑道:“沒什麼性命之虞,只是這手臂可能是要廢了,沒想到殷天正居然這麼硬氣,我還以爲他會回手護體的,看來是我大意了!”
宋遠橋急忙扶着他,送回自己隊伍之中,緩聲道:“胳膊只是斷了,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你好好養傷!鷹王這麼大年紀了,豈會被你這點小把戲給糊弄了,不過這一次重創他,該算你一功的!”
仍舊傲立場中的殷天正此刻也是臉色煞白,畢竟莫聲谷武當七俠之一的名頭也不是lang得虛名,手下豈能沒有一點斤兩,這一擊雖然沒傷到命門,卻是讓他數道經脈受損,恐怕能發揮出的實力更是不足一半了。
“咳咳”
嘴角一道血線溢出,殷天正深吸口氣壓住體內的傷勢,沉聲道:“莫少俠果然好能耐,若是你在練上十載,可能老夫今次就要命喪你手了,不過現在是你輸了!”
宋遠橋朗聲道:“殷老前輩的功力果然深厚,不過眼下你已經重傷在身,恐怕撐不住我等的一**擊,不若就此退去,對於明教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何苦還要搭上性命!”
這一番話,已經給足了殷天正的面子,這並非是他一味的好意相勸,畢竟知道其中真實原因的人都知道,這與他那個資質最好的五弟張翠山有莫大的關係。
可殷天正依舊不爲所動,沉聲道:“多謝宋大俠的美意了,老夫在此多謝了,下面還有誰來挑戰,老夫一一接下!”
葉城暗暗搖頭,雖然殷天正此刻看上去沒什麼問題,不過高手都能從他的語調中聽出一些問題,聲線似乎都因爲那一劍傷到了經脈而發顫,不復剛纔那般中氣十足,一絲細微的差別讓人很難發現,卻真實存在。
滅絕側目看向空聞,揚聲道:“大師,今次衆門派推薦少林作爲發號施令之人,眼下的情況還請你說一句話,也好讓諸位速速拿下此地,不用在耽擱時間!”
空聞點了點頭,轉身看向武當一方道:“適才莫少俠一戰不敵鷹王,那就乾脆讓武當出手好了,也算是不辱了武當的名聲,宋大俠你看如何?”
宋遠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對方如此說辭也算是給了武當面子,不然換成別的門派之人上去,戰勝了殷天正,未免就顯得他武當不如他派,當即點頭道:“如此最好,那就由宋某親自出手瞭解此人性命好了!”
葉城看着受傷不輕的殷天正,不禁暗暗搖頭,宋遠橋給人的感覺雖然是溫文儒雅的文士感覺,可那股只有強者才能感應到的氣息,還是讓人知道,他亦是一名先天高手,重傷之下的殷天正如何能是此人的對手。
這一戰其實已經分出了勝負,明教必敗無疑,眼下場中除了殷天正尚有一戰之力,其餘高手已經不堪一擊。
葉城雖然此刻感覺到自己功力又有精進,可還沒自大到能與這些高手抗衡,或許能與之一戰,可最終必然是難逃敗局,自然也就是死路一條了,這可不是最好的結局。
就在他犯愁的時候,天神突然走出了人羣,揚聲道:“聖教弟子天神,願意爲鷹王接下此戰!”
說罷,緩步走到殷天正身側,低聲道:“鷹王速速恢復傷勢,弟子爲鷹王擋上片刻,事關大局,還請鷹王能夠理解!”
殷天正自然知道天神非是宋遠橋對手,這時候雖然橫插進來,無論是理由或是輩分都不夠資格,計較起來也算是不懂規矩了,可眼下明教已經傷的傷,亡得亡,有人敢站出來已經不易,一時卻也沒人與之計較。
殷天正還未說話,對面的宋遠橋已經開口,冷聲道:“既然你急着想死,那就讓宋某先送你一程,隨後將這些魔教餘孽一同松下去與你作伴!”
聽聞此言,自然算是宋遠橋同意了與天神一戰,殷天正微微一嘆,緩緩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天神的請求,退至一旁默默恢復着傷勢。
天神雖然一身血跡,臉色略顯疲態,可能還未完全從之前的戰鬥中恢復過來,不過他倒是精神振奮,雙目亦是光彩熠熠,能與武當張三丰開山大弟子一戰,自然是求之不得,即便是戰死當場,也是值了。
深吸口氣,斜背在背上的長劍緩緩出鞘,那把比一般長劍還要長上半截的劍,平舉而起,劍尖直指三丈外的宋遠橋,濃烈的劍氣在天神的催動之下,形成一股驚濤駭lang,席捲而去。
身穿金甲的天神亦是一頭長髮飛揚,露出那張英俊的臉頰,帶着驚人的殺意,自然是有一股莫名的驚人威勢,彰顯出一番真正高手的氣度。
明教本是波斯傳入中土的一支,自然武功路數皆與中原武林相異,比起少林武當這樣中正浩然的氣息,卻是有點怪異的感覺,**運行起來亦是有些詭異的味道,再加上平日行事皆放任自流,全憑個人喜好,自然被戴上了魔教的帽子。
天神一把長劍傲立殿內,整個人奇異的虛幻起來,帶着身上的淡金色鎧甲,漸漸讓人生出一股模糊的感覺。
對面的宋遠橋一聲冷哼,沒想到這個明教後輩完全不懂禮數,不懂謙讓,竟主動攻了過來,眼中一片精芒閃過,輕柔的道袍猛的向外一震,頓時一圈氣流爆射而去,瞬間便便將天神散發出的劍氣摧枯拉朽般粉碎,然後去勢不減的直襲天神。
面對席捲而來的狂風殺氣,天神眼角一抽,當即明白自己與宋遠橋的差距,不過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容不得他多想,當即打起精神面對眼前的強敵,眼下四周皆是六大門派以及一些閒散的江湖中人,可以說是佔了一小半江湖中的玩家高手,他可不想以後被人視爲笑柄。
天神眉頭一皺,急忙橫移開一步,避開了對方的鋒芒,知道自己不可能在氣勢上佔到便宜,唯有主動攻擊,纔可能給自己博得一線生機,當即長劍一挺,整個人化爲一道流光,飛舞的長劍帶着一片劍氣狂攻而去。
宋遠橋凝立場中怡然不動,以他的身份這一戰自然要勝得漂亮,否則豈不是要被人當做笑話了,本身以大欺小已經不對,若是還不能速戰速決,可是要丟盡顏面的。
也不見他如何動作,連手中的劍都沒有出鞘,一聲輕喝之下,周全倏地出現一團氣罩,將全身密封包裹其中,那兩丈的空間似乎都緩緩的流動起來一般,一團團氣流在氣罩上游走,循環往復之下好似無窮無盡一般。
半空中的天神哪裡看的透這招數,暗暗咬牙,繼續狂攻而下,瞬間一道道劍氣直直沒入氣罩之內,而那氣罩卻奇異的只是蕩起一圈的波紋,抖動了幾下便迴歸本相。
一旁觀戰之人,包括葉城在內,皆是心中劇震,不知道這是什麼奇功異式,居然能原地不動就吸收對方的劍氣,要知道天神雖然未晉入先天,卻也是所差無幾,說不準過些時日就能晉級,眼下全力出手之下竟然是這種效果,如何能讓人不驚駭。
不過場中自然有高明之人,少林的空聞眼中精芒一閃,沉聲道:“宋大俠的太極拳看來又有精進,太極氣罩更是運用至如此高明的境地,比起我少林的金剛不壞神功亦是不逞多讓!張真人能創出此神功,簡直就是神奇呀!”
就連站在一旁的滅絕師太亦是眼光閃閃,似乎也在有所思慮,但依舊是難掩其中的震驚與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