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凝重的武神也不敢再猶豫,當即催動所有真氣,凝聚與長刀之上,朝着葉城這一抓撩去,森白的刀身爆出一片明亮的刀氣。
葉城淡然一笑,這武神的功力或許還行,但是境界差得太多,完全不能體會到這種層次的力量,已經不單單是功力的比拼。
倏然間五指張開,接連彈在刀身之上,“叮叮”數聲之下,一縷縷螺旋指勁沿着刀身鑽去,而身體卻不退反進,以右手架開長刀,直接撞進刀影之中。
霸道而穿透力極強的螺旋勁氣,根本不給武神多餘的時間,只能腳下虛點,朝着身後退下,手中長刀不停的揮動,形成連綿的刀氣,向前絞殺。
葉城身體不停飄動,閃避開暴虐的刀氣,淡聲道:“武神兄,莫非你也就這一點實力了?”
一邊招架着攻擊,一邊伺機反擊的武神,如同被一座大山壓在身上,頗有一種相當吃力的感覺,喝道:“守望者你休要狂妄,本座就讓你看看我天策府中人的實力,省得讓你小覷了天下高手!”
“哈哈,說的不錯,可惜你代替不了天下高手,你只是你!”
一道道強勁的指氣擊打在刀身上,一片片灼熱的真氣沿着刀身鑽動,而在武神的長刀尖端,竟然已經出現了一絲絲隱隱的紅光。
武神猛的爆起一道刀光,身體倏然後掠至兩丈之處,長刀一挺,直指葉城,頓時一股鏗鏘有力的戰意迅速飆升,整個人也都穩如山嶽,身上的氣勢在瘋狂的激增,居然還是一套相當上乘的刀法。
葉城停下腳步,點頭道:“這一刀還算有點樣子,既然你想比刀法,我也成全你!”
說着那碩大的刀鞘出現在後背上,微微催動真氣,刀鞘“咔噠”一聲解開,巨斬彈射而起,劃出一道弧線後落入葉城的手中,亦是腰身一挺,以刀尖指向武神,那種兩軍對壘的慘烈氣息,迅速在兩人之間瀰漫。
武神感覺到自己的瞳孔一縮,暗暗驚愕眼前敵手的血腥之氣,究竟是殺了多少人才能培育出來的,竟然和他這種常年執行戰爭任務的人不分上下,心中更是一片駭然。
兩人的氣息瘋狂碰撞在一起,頓時在大堂中捲起一道旋風,不停的撕扯着四周的一切物體,武神也感覺到自己的氣勢仍舊落於下風,頓時長刀一收,身體急躥而出,刀身上撩,口中暴喝道:“殺!”
簡簡單單的一刀,卻帶着極強的戰意,畢竟是出聲軍旅之中的玩家,對於戰意和殺氣的理解倒是比一般人還要清晰不少,若是對陣尋常高手,卻是相當有可能性奪人心智。
葉城亦是一步踏出,重重的落於石板之上,頓時整座酒樓都晃動一下,巨斬那寬大的刀身一記簡單的前劈。
“叮!”
以力拼力,兩把長刀一觸即分,厚重的巨斬佔據了一絲上風,且在葉城極強的臂力之下,一擊擊飛了武神。
半空中調整好自己的位置,武神一腳蹬在大堂的立柱上,身化長虹,再次衝殺而來,暴起的刀氣再次交織成一片刀網,一刀快似一刀,大堂內立即被他那慘白的刀氣覆蓋。
一瞬間,金鐵交擊的聲音響徹酒樓,甚至連屋外的長街上都能聽到這裡的搏殺聲音。
葉城面對這樣瘋狂的進攻沒有搶攻,卻是選擇了以守爲攻的方式,靜靜的消磨着武神的精力,只等他刀勢現弱的一刻,就是他殞命之時。
而此時,他也不得不讚嘆這武神的刀法,雖然少了幾分精妙,但所展現出的殺傷力極爲不小,頗有軍中的風格,而且每一刀都是用盡全力,不留後手,雖說這樣的刀法破綻很多,但是想要在對方力竭之前擊殺他,也是相當的有難度。
數百刀過後,武神臉上漸漸出現了一片汗水,瘋狂的攻擊並沒有取得他意料的收穫,反而體內的真氣消耗已經相當巨大,若是在這樣下去,對手沒倒,他自己就要先倒下。
思前想後一番,武神驀然放棄眼下的上風優勢,後撤數步,眼中一副拼命的樣子,沉聲道:“守望者,這是你自找了!”
細長的刀身舞動起來,不計消耗式的刀氣一道接着一道朝着葉城激射而去,而且這刀氣愈來愈濃,激射在葉城的巨斬之上,發出鏗鏘有力的撞擊聲。
近三十刀過後,氣勢已經相當之盛的武神終於露出了一絲的笑意,喝道:“石破天驚!”
這一刀比起剛纔的那密集刀氣,卻是慢了很多,就如同老牛拉磨一樣費力,但所爆發出的刀氣卻相當的恐怖,撕裂空氣的音嘯聲鑽入人耳,彷彿置身於一片戰場之中,成千上萬的亡魂衝擊而來。
葉城心中一凜,沒想到這武神居然還有這麼厲害的一手,以音幻形,這一刀帶着的是意境,是他自己所能感悟到的殺戮之力,這一刀纔是他刀法中精髓所在,總算沒有侮辱了自己的名頭。
可惜他想以此來撼動葉城的心神,卻是還不夠,暗暗一捏印結,頓時眼中的幻影盡數消失,有的只是那慘烈狂暴的刀氣,帶着撕裂空氣的力量,席捲而來。
“最強之處,便是最弱之時!”
葉城眼中精芒暴漲,巨斬驀然而動,在身前幻出萬千刀影,就在刀氣臨身的一刻,倏然收斂,剩下的只有那一刀。
巨斬那厚重的刀身,重重的擊在這一股強橫的刀氣之上,瞬息間激散出的刀氣如同千萬道箭矢,將這酒樓射得千瘡百孔,一些倒黴的看客直接就送了性命。
濃烈的刀氣聚而不散,一刀之下竟然沒有被劈散,卻大大出乎了葉城的意料,當即眼中寒光一閃,怒道:“竟然不散,那就爲我所用!”
頃刻間刀身之上散發出一股龐大的吸力,竟然將那一股凝聚不散的刀氣給吞了下去,而葉城臉上也是立即赤紅一片,顯然抵抗這股刀氣的侵襲相當不易,手腕一翻,腳下重重一踏,飛掠而出,朝着不停喘息着的武神劈出這一刀。
全身早就溼漉漉的武神,看着眼前不斷變大的一刀,亦是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清晰的感受到那刀身上傳出的氣息,可惜他眼下消耗已經相當之大,無奈之下只能奮力揮出長刀,以期待能封擋住這一擊。
“叮!”
駭然的武神發現在,這一刀下竟然還蘊含着他自己的刀氣,那種熟悉的感覺騙不了他,這一擊等同他與兩人交鋒,哪裡有不敗之理。
磅礴的刀氣沿着刀身蜂擁而入,武神再難以控制自己的身體,直接在這股巨力之下倒飛了出去,半空之中噴涌出一口鮮血,撞在大堂的立柱之上。
葉城宣泄出了刀身中的戾氣,也是感覺氣息順暢了不少,長刀歸鞘,冷漠的眼神看着已經完全沒有抵抗之力的武神身上,淡聲道:“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是否我出賣了你們,你心裡自然清楚,可惜覆水難收!”
武神愕然的感覺到一絲東西出現在體內,當即翻看記錄,當即臉色劇變,怒聲道:“守望者,殺人不過頭點地,你莫非就要做得這麼絕嗎?”
葉城一聲冷笑道:“若是我被官府抓到,恐怕起碼要坐足一兩年的大牢,你說這和被廢了有什麼區別,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一縷指風送入武神的胸口心臟之處,有這一方霸主實力的高手,就此送了性命,在四周看客的嘆息聲中,武神原地復活了。
葉城靜靜的站着,不等武神開口,又是一記指風送入他的眉心,一次次的死亡,直到最後武神再也沒有出現在酒樓中,而地上的裝備卻是灑落一地,葉城這才轉身離去,留下一臉驚恐的天策府玩家。
喧鬧的江湖再次被攪動,繼塞外魔尊之後的餘波,天策府玩家之中第一高手武神的隕落,似乎在訴說着江湖之中的起起落落,被當衆從威震一方的實力一遍又一遍的清洗着,知道最後返回了新手村。
守望者的名號再次讓江湖震動,似乎提醒着所有人,無論江湖有多少變遷,有多少高手隕落,又有多少高手崛起,都不會對他有絲毫的影響。
本來葉城還準備去一趟長安,看一下有沒有機會殺了水木,畢竟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可惜龍行雲的一封信卻不得不讓他改變計劃,只能立即改道東去,快馬加鞭的返回江南。
眼下嚴冬已過,四月的江南已經不再是當初那一片冰雪的精緻,鶯飛草長,被冰封的河流再次流淌起來,江南的休閒玩家永遠都是那樣安逸,一路上不少才子佳人撐着小傘,駕着馬車沿着河流一路遊玩,比起其他地方來要安逸悠閒得多。
想起那個溫柔嫺淑得如同三月陽光的女子,葉城心裡就泛起一絲的漣漪,負擔着一幫數萬人的重擔,讓那個外表堅毅的女子一直不能真正的展顏歡喜。
“或許,我應該留在江南,至少能讓她有一點依靠!”
四月江南春雨如酥,但那細細的小雨中卻含着一絲絲的血腥味道,江湖畢竟是江湖,就算是再安逸閒適的地方都不能避免掉江湖的廝殺,紛爭是江湖永不變化的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