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鋒寒在拓跋玉的攻擊下也是幾乎油盡燈枯了,不屑的朝着那人說道:“宜春派什麼時候也做了大江聯的走狗了,若非那日受傷,豈會讓你這種小人得意!”
眼看着數百人將四周快要圍了起來,跋鋒寒突然臉上紅光一閃,頓時眼中精芒閃耀,整個人的氣勢頓時暴漲,哪裡還像剛纔那般萎靡不振,一把長劍更是劍氣瀰漫四周,生生的將拓跋玉逼退至三丈之外。
就在衆人驚愕之時,他竟然飛掠至葉城身側,一劍點在淳于薇的刀鋒上,兩人都是微微一晃,朝着身後退了數步,這才穩住身形,忙拉扯過葉城,淡聲道:“我不想欠你人情,你也沒必要爲我丟了性命,趕緊走!”
葉城也是忙裡舒了口氣,他緊靠着跋鋒寒,聽到他的話剛要開口,頓時發現他的氣息不對,雖然內息滾滾而動,但卻是那種死氣的味道,少了真正生機的氣息,當即沉聲道:“你用了什麼秘法?趕緊停下來,不然連你的命都要送了!”
看着慢慢圍上來的衆人,跋鋒寒臉色淡然,沉聲道:“我跋鋒寒不懼一死,此事與你無關,你速速離去,記着我剛纔和你說過的話,別忘記和子陵說!”
還在葉城踟躕之時,跋鋒寒長劍一抖,直接劍隨身走,衝殺進了人羣之中,森寒的劍氣瀰漫四周,孤注一擲之下即便是拓跋玉和淳于薇也不敢直纓其鋒芒。
一時間造成的殺傷力極大,後來的幾百人不過就是一些尋常幫衆,哪裡是他這樣高手的對手,頃刻間鮮血飄灑,腳下的草叢更是浸染成了赤紅一片。
葉城無奈的嘆了口氣,沒想到這跋鋒寒還真是傲氣,在這樣下去恐怕不要別人動手,自己就要經脈盡毀,大羅金仙也沒辦法救他。
“還真是麻煩的傢伙!”
暗歎一聲,在沒人注意他的時候,飛掠上一旁的樹梢上,緩緩閉上雙目,雙掌平舉胸前,腦海之中只剩下一片空明,雙掌之上的寒氣慢慢的凝聚,十息過後,他的雙掌之上已經瀰漫一片寒冰。
喧鬧的人羣絲毫沒有注意到此刻溫度的急速下降,而半空中漸漸出現的一絲絲冰雪也都被忽略,他們的眼中,就是跋鋒寒,若是能將此人擊殺,必然能夠名揚天下,到時候功名利祿享受不盡。
葉城此刻雙目微閉,忘記了人羣中奮死搏殺的跋鋒寒,只是安靜的感悟着玄冥神掌中鹿杖客使用過的那一記席捲天下。
自從得到了玄冥神掌後,葉城每每都會在空閒之時慢慢的領悟其中的玄奧,越是鑽研,越是明白這玄冥神掌的威力,果然是不可小覷,這種屬於絕學範疇的掌法,更是有其獨特之處。
不過以他的功力,想要使出這一記玄冥神掌是相當有難度的,好在這一招可以控制大小,否則要想達到當日鹿杖客的效果,他還需要在苦練幾年內力。
隨着時間的慢慢流逝,人羣中衝殺着的跋鋒寒也已經略顯呆滯,身法已經沒有之前的靈動,若是不能儘快停下掉用的秘法,不出一盞茶的功夫,他這個塞外如同彗星般的角色就要隕落。
此刻的葉城,根本沒有發覺自己已經慢慢地懸浮起來,緩緩轉動着的雙掌,帶起的氣流慢慢的擴散開來,隨着時間的一分一秒流逝,身下的十丈空間裡漸漸的起了風雪。
可惜現在只是四月天,而且還是夜晚,被名利衝昏了頭腦的人,也忽視了周圍的異常情況,絲毫沒有注意到,腳下的草木,已經漸漸的附着上一層淡淡的冰霜。
就在跋鋒寒接連被擊中數次之時,剛纔還月明星稀的天空,忽然捲動起一片冰雪,巨大的氣流充斥着山林,濃濃而冰寒刺骨的寒氣滲入骨髓,即便是場中的拓跋玉和淳于薇也感覺到一陣心悸,這才發現了此刻的異常。
若是比起玄冥二老的功力,葉城是拍馬也趕不上的,但是在適當的控制了下範圍後,以冰蠶那種奪天地造化的生物所攜帶的寒氣,已經完全超越了玄冥二老很多。
此刻驚慌的人羣,不顧已經深受重創的跋鋒寒,吵雜的朝着外面衝跑着,可惜此時已經晚了。
巨大的冰雪風暴席捲山林,蒼鬱的草木披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只有一些腦子靈活一些的,立即席地而坐,調集全身真氣,來抵禦這股狂暴的寒氣,然而能抵禦住的又有幾人。
玄冥神掌神奇的將寒冰之力無限放大,讓這冰冷的寒氣,成了奪命的風暴,瞬間就帶走了數十人的生命,一個個冰雪冰雕保持着怪異的姿勢,安靜的躺在霜雪之中。
巨大的風暴持續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足以要了很多人的性命,拓跋玉和淳于薇也只能在這風暴中藏身於一株大樹後面,暫時規避。
風暴未停,葉城卻已經一頭栽了下來,好在地上已經鋪起一層厚厚的冰雪,這纔沒有震出傷來,強忍着內力消耗過度的經脈撕扯之痛,將風暴中心已經僵硬了的跋鋒寒一把抱起,趕緊朝着東邊急速逃離。
盞茶的功夫後,山林間這一場怪異的暴風雪終於停止,十數丈之內已經完全被冰雪覆蓋,而厚厚的積雪上,還站立着一個個保持着姿勢的人,只是已經完全沒了生機。
淳于薇搓了搓冰冷僵硬的手臂,看着消失不見了的跋鋒寒,臉色凝重的說道:“這人好生厲害,這麼厲害的寒冰功掌力,就算是玄冥二老也就這種程度了,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拓跋玉臉上紅光一閃,旋即身上冒起一陣水汽,就連他腳下的積雪也都溶解,緩聲說道:“是我們大意了,若非此人搗亂,這跋鋒寒已經擒下,看來又要耽擱一段時間了,我們追!”
就在拓跋玉和淳于薇離去後不久,山林間又冒出一些人,其中一人真是當初一招敗於葉城手中的傅紅雪弟子斷腸。
數個月的苦修,讓他看起來更加的鋒芒難掩,腰間別着一把長刀,神色淡然的看着正在忙碌着清理屍體的一衆人,整個人猶如一柄千錘百煉的寶刀,刀氣捲動,站身處的草木竟然被無形刀氣絞碎。
“究竟是什麼人,能有這麼深厚的功力,好恐怖的威力,若是換成是我,真不知道能否接下這一擊!”
斷腸雙目鋒利如刀,掃過地上的一片屍骸,猛的眉頭一皺,眼中寒光一閃,右側三丈之處一道勁氣劃過,隨即一人悶聲傳來。
“斷腸,是我!”
“我早就說過了,不要在我周圍鬼鬼祟祟的,要是送了自己的性命,可不要怪我!”
說話之時,從黑影中走出一人,正是與葉城在襄陽城見過一面的幻月盟黑天。
拭去嘴角的血漬,黑天沉聲道:“南陽那邊雪茄鬧得厲害,最近恐怕真的準備跟我們動手,如煙讓我過來與你說一聲,若是必要的話,殺一些他們的高手,折折他們的銳氣,不出一個月,我們這裡也準備妥當,到時候就是反擊的時間!”
“回去告訴柳如煙,我不是殺手,要是暗殺人找殺手堂的人去,以後沒事少來煩我!”
說着,斷腸飄下樹梢,緩步離去,不一會就消失在黑暗的樹林之中。
黑天臉色陰沉,被人這麼掃面子可不是什麼有光彩的事情,這時候才感覺到胸口一陣刺痛,低頭慢慢的揭開衣服,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心臟位置多出一道傷痕,雖然淺薄,但位置極其中正,若是在稍微用點力,恐怕他已經是一具死屍。
“真是個變態的傢伙,還好命大,不然死在他手裡可就不值當了!”
就在大江聯協同各個小幫派追殺跋鋒寒之時,葉城已經帶着這個半死不活的傢伙跑到了數十里之外。
找了一處隱秘的山洞,葉城這纔將揹着的跋鋒寒放下,頓時感覺到體內一陣劇痛,腦袋一晃,差點就栽倒在地,這纔剛才那一記掌力消耗了他全部的真氣,此時體內也是空虛乏力,能堅持跑了數十里,已經是他的極限,身體所承擔的負荷也是極大。
伸手在跋鋒寒頸間探了探,好在還有一點溫度脈搏,不然可就死翹翹了,當即自己吞下一把丹藥,又給跋鋒寒服了一些,此刻心裡倒是有點鬱悶了,心想早知道有今天,就在塞外找江雪要回一些冰蠶卵做的藥了,直接給跋鋒寒吃了就是,哪裡還要這麼麻煩。
一刻鐘後稍微恢復了點功力,葉城雙手貼上跋鋒寒的後背,緩緩送入真氣,這才發現他居然還活着,簡直就是一個奇蹟。
可能是用了秘法的原因,過度的負荷讓他經脈已經寸寸碎裂,就算沒有碎裂的地方,也都全部萎縮了起來,若是尋常方式救活了他,估計也就是廢人一個,連普通的農家人都比不上。
“這不是難爲死我麼?”
葉城眉頭大皺,也來不及多想,緩緩送入一些真氣給他,好在他的內功乃是佛門正宗,對於療傷還是有點效果的,不一會跋鋒寒的體溫便穩定了下來,只是仍舊昏迷不醒。
待得葉城忙了一頭汗,這纔將跋鋒寒放置到一邊去,臉色更顯蒼白,自言自語的苦笑道:“看來只能去彭城了,希望子陵那小子還有辦法救他,不然可就徹底的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