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俠果真是人中龍鳳，孤身進入神界，不僅防止了神族的進攻還獲得與妖族結盟的機會，玉靈劍也已覺醒，就連創世劍訣都學會了，真是令老朽驚歎不已。”天族聖子讚許的看着千雲月。
“前輩過獎了，在下只是做了力所能及之事。”千雲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其實全靠玉靈一開始的指引，不然他也不會有如此大的收穫。
“不過接下來的道路將會更加艱辛，還希望少俠能堅定信念繼續堅持下去。”
“在下定會盡力而爲，不過在去妖界之前還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前輩。”
“少俠請講，老朽將知無不言。”天族聖子點了點頭。
“天族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千雲月想了想，決定直奔主題。
聖子愣了一愣，沒想到千雲月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會是這個，不過他立刻又恢復了常態看着千雲月：“老朽之前應該跟少俠說過了，希望你們能帶領人族重新崛起，改變這個世界。”
“天族努力了幾千年都沒能做到的事情，僅憑我們些初出茅廬的冒險者真的能辦到嗎？這趟神界之旅讓我對這個世界有了新的認識，同時也對這個理念產生了懷疑。”千雲月之所以覺得奇怪，是因爲如此巨大的事件，居然沒有任務發佈，這可是需要全體玩家共同參與的。
“且不說人族能否擁有與其他種族平起平坐的力量，首先我們冒險者憑什麼去領導人族，一直以來所有的人族都認爲神族纔是他們的救世主，而冒險者現在是反抗神族的逆賊，就憑這一點他們就很難接受我們。自從人界淪爲神族的殖民地之後，除了幾千年前的大戰以外，基本上沒發生過什麼大型戰役，人族一直安居樂業，對他們來說這種狀態應該是非常理想的。而前輩所提出來的理念相當於要讓這些生活在和平時代的人們主動投入戰火之中，恐怕沒有人族會認同這樣的觀點。”
“至於改變世界，在下不認爲我們這點數量的冒險者就能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就拿神族來舉例，僅僅是我瞭解到的戰力就是我等無法比擬的。就算跟妖族結盟打敗了神族，在那之後呢？還要與魔族和鬼族戰鬥嗎？無盡的爭鬥只會帶來更多的仇恨和災難，這真的是天族的目的嗎？”在千雲月看來，要達到這兩個目的，就只能推翻現在這個世界，一切重新來過，然而以他們的能力，比登天還難。
“少俠所言並非毫無道理，但是想必少俠也在神界看到了這個世界的黑暗面，你認爲這些不需要我們去改變嗎？”聽千雲月說了這麼多，聖子還是不爲所動，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在下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事情並非前輩所說的那樣簡單。這次旅途中在下遇到了一位叫做太清道尊的大能，他擁有着超乎想象的力量，據秦老前輩所言，那位大能也是天族之人，如果天族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當年爲何還會戰敗呢？只能說明敵人的實力更加強大，那我們又有什麼資本可以去對抗呢？”
“什麼？太清道尊？”聖子的表情終於變了。
“前輩，恕在下直言，我有一種被利用了的感覺，所以在沒有查清真相之前，我覺得有必要暫緩腳步，先弄清楚這些事件背後所隱藏的秘密。”
聖子沉默不語，好像在考慮着什麼。
“或者前輩能回答我另一個問題也可以。”千雲月也沒想過立刻就能得到答案，於是話鋒一轉。
“少俠請說。”聖子似乎鬆了一口氣，看來他確實有事瞞着千雲月，但是卻不想說出來。
千雲月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你真的是天族嗎？”
“少俠此言何意？”聖子心中一驚，他沒想到千雲月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問題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並非真正的天族，甚至有可能跟我們冒險者一樣，是從別的地方來的。”
“老朽不太明白少俠的意思。”聖子神情微變，但立刻又恢復了常態。
“那你就先聽聽在下的推論吧，這個世界對於我們冒險者來說，只是一個虛幻異界，也許其他人並沒有發覺什麼，但是我在這個世界經歷了這麼多之後，感覺到了一些違和感。比如當初你帶領天運工商出現在這座城的時候，我們就產生過疑問，根據我們的常識，天運工商出現的方式太過奇怪，而且對冒險者的一切瞭如指掌，假如我們只是被召喚到這個世界來的，那這個世界的人應該一點都不瞭解我們纔對，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猜測天運工商的成員其實是以跟我們同樣的形勢存在的，也不是這個世界的居民。”
“雖然後來被你告知是天族，但是在我遇到了真正的天族之後，我就發現了問題，天族的氣息跟我們完全不同，所以我就開始懷疑你其實跟我們是一樣的，只不過擁有非凡的力量。”千雲月在遇到老秦之後就產生了這個疑問，最終確認是碰上太清道尊的時候。
“就算老朽不是天族，但也不會是你們的敵人，既然如此，老朽是從何處而來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你就繼續聽我說下去吧，這個世界對於我們冒險者來說，是一個叫做網遊的異界，冒險者通過接受各種委託完成任務來獲取錢財物品或者是戰鬥經驗，但是卻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首先發布給冒險者的任務少得出奇，我在主城外經歷過的很多事件都沒有任務，按照我們的常識來說這是非常奇怪的。”
“然後就是這個世界的居民，根據網遊異界的常理，他們應該不會有什麼自主意識，其實一開始我們在主城中所遇到的人基本上也是這樣，不管對話多少次都是同樣的對白。但是在我出去經歷了第一次冒險之後，我發現主城以外的人都是有自主思考能力的，就跟真正的人一樣，那個時候我就產生了懷疑，這個世界難道是一個真實存在的異界？但是沒有任何理論可以證明，也無法解釋我們怎麼會來到這個世界，這個疑問就被擱置了下來。
“後來你曾經說過我們是通過天族的召喚術來到這個世界的，我們死而復生的能力是因爲天族的法術，這個解釋聽上去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卻讓我更加懷疑這個異界是真實的，我們冒險者本來就只是以精神體狀態存在於這個世界，沒有肉體自然就不會死亡。”千雲月一邊說，一邊觀察着聖子的表情變化。
不過聖子並沒有任何反應，千雲月只得繼續說下去。
“根據我所得知的信息，玉靈劍隨着軒轅城一同沉入海底之後，直到我前去取劍一直沒有現世。但是我第一次跟玉靈見面的時候，她確實承認了自己就是接引仙女，雖然只是因爲我當初一個無意的動作，但是卻導致了這樣的意外發生。”
“一直沉睡在海底的武器劍靈爲什麼會擁有接引仙女的記憶，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今天我卻又聽說接引仙女是天族的幻影法術。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她是擁有自主思考能力的人工智能，你覺得我說得對嗎？範特斯先生。”千雲月終於還是說出了自己最終的猜測。
“我不得不說，你的推論很有意思，真沒想到會從這些微小的事件中假設出這麼多東西。”聖子笑了笑，“但你的說法也不是完全正確。”
“這麼說你承認你就是範特斯先生了？”千雲月看着聖子。
“你就當我是吧。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我就告訴你一些事情吧。”範特斯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首先，這個世界確實如你所說，是一個真實存在的異界，我利用了一種特殊的方法，再加上現實中的技術完成了通道連接。但是要在真實的世界中實現數據化是十分困難的，大部分的能量都用在了這方面，所以服務器只能容納數萬名玩家，也無法制作更多的NPC，採用人工NPC的方式是爲了更好的觀測和管理。至於任務，因爲是真實世界發生的事情，自然也就不會有任務了，不過我還是儘量處理了一些，沒想到反而還起了畫蛇添足的作用。”
“你爲什麼要做這麼麻煩的事情？”千雲月有些不解。
“玉靈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她並不是什麼會思考的人工智能，而是這個世界本身存在的能量體，也是連接這個世界的關鍵之一。”範特斯並沒有回答千雲月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你所遇到的太清道尊和老秦都是真正的天族，關於他們的故事也是真的，只有我這個天族聖子是假的，真正的聖子其實早就死了，但是我獲得了他的力量，並繼承了他的遺願。”
“我並不是有意欺騙你們，將你們困在這裡。而是真心希望有充滿勇氣的戰士能夠改變這個世界，不過我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有人發現了問題，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真相，那麼我可以給你們選擇，繼續這個世界的冒險，或者現在就啓動應急方案，將所有的玩家全部送回現實去。”
“你說的是真的嗎？現在就可以讓我們回到現實世界？”千雲月難以置信的看着範特斯。
“當然，既然有方法讓你們過來，自然就能讓你們回去，我總不能讓你們這幾萬人永遠的留在這個世界裡吧。”範特斯點了點頭。
“但是我代表不了全體玩家，現在知道真相的也只有我一個人而已，事實上你就算全盤否認，我也不能怎麼樣，那你爲什麼選擇說出真相呢？”千雲月根本沒想到他的問題竟然會引出這樣的結果。
“嗯，其實我一直都在考慮這個事情，這個世界雖然很不可思議，但對於玩家們來說畢竟不是真實的生活，大部分的玩家應該都更加渴望回到現實生活中吧，我觀察了很久，真正全身心投入到這個世界當中的人，僅有十分之一，大部分的玩家都是得過且過，而剩下的人拼命努力也只是爲了早日完成攻略回到現實去。既然如此，還是早點讓大家解放吧，你今天跟我說的這些話只是讓我堅定了決心而已。”
“那我們回去了之後，還能再來這個世界嗎？”千雲月沉思了片刻，開口問道。
“儲存的能量只夠使用一次。”範特斯搖了搖頭。
千雲月沉默了，他並不是不想回到現實，但是在這個世界裡經歷了這麼多，他的心境也產生了不小的變化，事實上回去現實之後他又能做什麼呢？繼續當一個碌碌無爲的廢材？
“範特斯先生，我想知道爲什麼選擇了我？”這個是千雲月最大的疑問，他總覺得自己一直在按照某個劇本行動，跟其他的玩家完全不同，別的不說，他這一身強大的戰力絕對是得到了特殊待遇的。
範特斯愣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不是我選擇了你，那枚青月戒指跟玉靈一樣，也是這個世界裡本身存在的東西。原因我也不知道，你恐怕只能自己去找尋答案了。”
難道是因爲自己長得跟千神月一模一樣？這是巧合嗎？千雲月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這個了，這就意味着在進入遊戲進行職業選擇的時候，一切就開始了。
“其實你也不需要再考慮那麼多了，一切就到此爲止吧，我會將所有人都安全的送回現實中。”
“那範特斯先生你呢？”千雲月內心還在掙扎，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抉擇。
“我要留下來，不管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要見證到最後。”
“那如果我也留下來，還有沒有機會再返回現實呢？”
“你也想留下來？”範特斯疑惑的看着千雲月。“你們所有的玩家都是通過主服務器進行通道鏈接的，完成這次傳送之後，主服務器就會停止運作，單獨留下你一個人是不可能的。”
“服務器停止運作的話，那爲什麼你還可以繼續留在這個世界呢？”千雲月詫異的問道。
“關於這個嘛。”範特斯考慮了一會兒，還是開口說道：“我另外有一條獨立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