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一個衣着襤褸,渾身髒不拉幾的,赤着那雙已經被凍得通紅,掉皮甚至是生了一個個巨大的凍瘡的孩子,用他那雙清澈見底的卻帶着濃濃迷茫的眸子看着這個世界,露出了一抹天真可愛的笑容.
這個孩子,縱然他的牙齒是那麼的黃,甚至門牙都沒有,從他張開嘴笑的時候,連他那不知道是什麼沾染的變得非常難看的舌頭都展露了出來。然而,正在觀看着他的墮天魔王、欲天魔王和戮天魔王卻是絲毫沒有在意那些。
按照道理而言,早已經變得心狠手辣,甚至沒有心的三個魔頭,不會有感情的存在。可是在這一刻,他們的眼神卻是變得有些不同了。他們所留意的,並非是這個小孩那醜陋不堪的面容,而是他那純正無暇,沒有仿若受到世間一丁點污染的笑容。
這笑,是那麼的純粹,那麼的乾淨,那麼的無邪。這個孩子的造型,完全不難看出,他就是一個乞丐,一個不過四五歲左右的乞丐。他的這身行頭以及在這漂着鵝毛大雪的世界裡獨自行走的狀況,赤着腳走的狀況,可見他的日子已經難過到了什麼境地。
四五歲的孩子,是依靠在父母的羽翼之下,快樂無憂的成長的年紀。可是,他卻是舉目無親,放眼看去,天地寂靜無聲,在這冷漠無比的世界裡,沒有一點生氣,仿若就他一個人。這白雪飄飄,萬籟俱靜的世界,就恰若一個童話世界。然而,對於這個孩子,卻是殘酷的。但是,即便他飢腸轆轆,即便是他渾身凍瘡疼痛不已,即便他冰寒入骨,……卻是依舊露出了這一抹笑容,在這樣的絕境之下,他竟然露出了笑容。
三大魔王的心頓時被震撼了。慘劇,他們不知道見過多少,也不知道自己製造了多少。正所謂物極必反。像是他們這種已經淪陷在黑暗中的存在,心中最需要的就是那最爲純淨的溫暖。這個孩子的笑容,就是世界上最爲純正且乾淨,最爲溫暖人心的笑容。
“他,這個少年,年幼是這麼過來的嗎?”
即便滿腦子只有戰鬥和殺戮的戮天魔王看着正在墮天魔王的搜魂之下,從記憶深處從浮現出來的童年的楚銳,語氣不自覺的竟然有了一絲絲的震撼,甚至是顫抖。
“接着看下去!”
身爲女性的欲天魔王沒有說話,沉默着,眼中閃耀着不知道是她多久之前纔有過的某種光輝。而墮天魔王卻是面無表情,加大的力度,讓記憶快步躍進。
一間小屋,只是簡單的木製,非常簡陋,裡面所陳設的東西也是非常的陳舊,不過卻是擺放得整整齊齊,而且盡皆乾乾淨淨,一塵不染。一張擺放着一牀薄薄的且還打滿了補丁的被子下,那個在風雪夜裡獨自走着的小孩子,已經被洗乾淨了面容躺在牀上。在牀邊,一個年邁的老婦人正端着湯碗,一勺子一勺子的往他的嘴裡餵食熱粥。在另一邊,火爐的邊上,一個身材佝僂的老大爺帶着一個扎着麻花辮的小丫頭正在取暖且搓麻繩。這是他們一家人生計的來源。
小孩一天天的長大,縱然不是十分的俊朗,但是卻非常剛毅,且力大無窮。有了他的幫忙,這對收留了他,且救了他命的老夫婦一家子的生活逐漸的好了起來。
這一年,少年十六歲,在上山砍柴的時候卻是被一隻雪兔所吸引,他想到了那個跟他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小妹妹,他愛慕的女孩兒,因爲最近正是她的生日,他才這麼勤勞的想要多砍一些柴去變賣爲她買禮物。雪兔非常可愛,兔毛和兔肉都是絕佳商品,其不管是做寵物還是做食材什麼的,都是頂尖的。若是能夠抓住它,那麼那個小丫頭一直想要的簪子也就能夠買下了。
他跟着雪兔,縱然他力大無窮且敏捷如豹,可這雪兔更是狡猾,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追進了深山,那被告知裡面有着強大魔獸的深山。那一夜,他迷路了,不管如何找尋,都沒有找到出山的路。他天賦異稟,在這野獸橫行的深山之中,也沒有受到傷害。
將一條偷襲他的巨蟒殺死,並且吃掉。他找了一個樹洞休息。然而,在半夜中,有異常激烈的打鬥聲將他驚醒。他出去,頓時看到了讓他終生難忘的一幕。幾個恰若傳說中的仙人正在戰鬥,那五光十色的能量鬥法之中,讓他目眩神迷。
“太慢了!”
墮天魔王額頭已經出現了一絲絲冷汗,搜魂並不困難,可是卻頗爲耗損自己的精力和元氣,而且像是如今將被搜魂者的記憶顯露出來給外人看,更是難上百倍,即便是他墮天魔王亦是有些吃不消了。
“換我來吧!”
戮天魔王接過了墮天魔王的位,繼續施展搜魂。
“只將這小子重要的記憶顯現……”
欲天魔王皺着眉頭說道,不過說完這句話卻是反應過來,那個溫暖了他童年的記憶不正是這小子的重要記憶嗎?這記憶對於這小子來說是不可拋卻的,但對於他們而言,卻是無聊得很。
“將他戾氣最深的那部分記憶顯示出來的。其他的,不看也罷。相信這小子在搜魂之下,根本無法隱藏什麼。本王還真是非常感興趣,能夠讓即便是在那種絕望的環境之下露出那種笑容的這般善良的人,竟然會成爲如今這樣的模樣的究竟是什麼。”
欲天魔王用食指輕輕的抹過自己的紅脣,露出了一抹妖嬈但卻是非常冷酷的笑容。
“孽障,妄掌門不計較你是一個半人半魔的怪物,真心待你,收你爲弟子,視你爲親子,對你傾囊相授。你這畜生,爲了掌門之位,竟然如此喪心病狂。今日老夫不殺你,如何對得起掌門師兄。你若還有一點良知的話,就隨本座回去在掌門靈位前,自裁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