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事,臨時發佈)
追風的話讓張濤猛地擡起頭來看向他,隨即他就恍然大悟。
是啊,這些東西他都明白,他和飄渺蒼穹一戰,得知了虛擬世界戰鬥沒有心跳加劇這回事,他明明知道這是一個事實,但是他卻同樣忍不住會產生那種荒謬的感覺。
因爲他從來也不曾懷疑過自己的人生,沒有去探討過哪些被所有人都奉行爲“真理”的東西,看到拳頭打來還不躲閃的人絕對是傻逼,但是在這個世界當中,那些被張濤用牙雕短鉤給擊中甚至有明顯入肉的感覺,哪些被他擊殺掉的對手,在最後一刻會感覺到死亡的陰影嗎?
不會,這只是一個虛擬網遊,和現實世界存在着很大的不同,玩家在這裡不會感覺到痛,自然也不會有疲累,玩家的死亡是遊戲中最普通的一個環節,更不會有任何一個玩家會面臨死亡的時候有任何的恐懼,因爲他們可以復活。
然而,這卻僅僅只是一個表象,或者說,這就是虛擬網遊和平面網遊的區別,當一個玩家拿着一把鋒利的武器,朝着你的腦袋砍來的時候,那種真實的即視感,就算你明知道死了會復活,但是玩家卻仍舊會下意識的去躲避這有可能將自己腦袋劈成兩半的威脅。
這種下意識的舉動,便是他或者說99%的玩家都不會去思考,更不會去嘗試一種完全不同感受的東西。
因爲任何一個正常人在被刀砍道腦袋的那一瞬間,都不會去想,如果這刀真的劈在自己的腦門上,到底會發生什麼,而當玩家們避無可避真的被劈中了之後,他們也不會去回憶臨死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而在下一次面臨同樣威脅的時候,他們還是會去躲閃這種攻擊。
“打破習慣,突破內心障礙麼?”
張濤喃喃自語,他忽然苦笑了一聲,發現想要做到這種程序實在是太難了,就算他迎着腦袋不閃不避等着對方來砍,就算他的腦袋當真被砍也不會被劈成兩半,但是那種面臨死亡威脅的感覺,就真的那麼容易消失嗎?
“追風,你是怎麼做到的?”
張濤知道自己的心中始終有一個結,這個結便是他20年來所掌握的習慣所帶來的,就算他剛纔不去擔憂狂風會將他吹跑,他也絕對不會選擇站在懸崖邊上,這種感覺,完全就是一個趨吉避凶的正常人,所能夠想到的第一反應。
“我什麼都沒想,我只知道,如果我不站在這裡,就看不到到底那一朵雲彩是無法被狂風颳跑的。”
這次追風沒有笑,張濤從他凝視的雙眼中彷彿讀出了一點什麼,他點點頭,將內心萬分的不解壓下,他知道這不是做幾次大無畏的實踐就可以改變什麼的,如果他的內心仍舊認定這是一個荒謬的結論,那麼就算下一次遇到這樣的局面,他仍舊會產生本能的威脅感。
如今整個峰頂附近的雲朵已經完全消失了,而在張濤二人所訂立的這個懸崖不遠處有一個閃爍着燦爛光點的位置,而在這個位置上,有一朵淡淡的幾近透明的雲朵並沒有消失,而這片雲朵便是資料中記載的那一個隱藏成就。
然而,懸崖跟這片雲朵的距離是不是太遠了一點?
張濤估摸着,這恐怕有至少5米的距離,跳過去肯定是不現實的,而且這個懸崖邊上可供玩家衝刺的距離很短,根本就沒有加速跳過去的可能,張濤一時間陷入了迷茫當中。
難道說,這附近有什麼梯子可以搭載,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樹叢一陣窸窸窣窣,而之前的那個玩家這一次沒有再暗中觀察,而是走了出來。
當張濤再次將目光集中在這個玩家臉上的時候,卻看到對方的眼底和自己一樣,有種驚駭莫名之後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的震撼感。
不但是震撼眼前這個沒有隱藏名字的追風破解了他苦思很久不得要領的謎團,同樣也震撼於對方不受狂風侵擾的那種超出人類認知的實力。
而這個玩家彷彿在一瞬間回想起了在索道之上遭遇的那一幕,也頓時就讓他的心中產生了這個叫追風的玩家要比鬼手更難對付的感覺。
而這一次他走出來,便是在分析了所有厲害之後發現,憑他一個人根本就無法成爲這兩個人的對手,除非他能夠找到第二個跟他志同道合的高手,但是在時輪的世界當中,想要找一個可以背靠背戰鬥的兄弟,該是何等的困難。
“我叫血色天涯!”
當這個玩家主動的將自己隱藏的名字取下,並且展露在張濤二人面前的時候,對方的嘴角露出了一道苦笑,而當他的名字出現的時候,張濤點開對方的頭像,不但看到了對方的血量爲100%,同時也看到了對方的等級。
30級,而這個時候,張濤更不會去懷疑,對方必然是同樣接受了嶽震林的那份資料,而且看的出,對方的實力根本就不比他差多少。
“我輸了,鬼手,你有一個好兄弟,也許,你們會是整個時輪最獨特,也是最完美的一對搭檔!”
血色天涯的苦澀消失,他擡起頭來正視着眼前的這兩個人,此時他的面色重新找回了從容與鎮定,而當他說出“我輸了”這三個字的同時,也同樣的宣佈自己和鬼手敵對的立場消失了。
張濤的心中一動,他看向血色天涯,而餘光卻瞟向一旁的追風,開口道。
“嶽震林也找過你嗎?”
血色天涯搖搖頭,回答道。
“我不知道誰是嶽震林,但是在三天前,有人給了我一份材料,告訴我憑藉着這份材料可以在時輪中呼風喚雨,而他同樣又告訴了我幾個名字,說這些名字的玩家,也是獲得了同樣一份材料的人。”
血色天涯的話讓張濤的心中大吃一驚,而後又立刻平靜了下來,自己猜測和親耳聽到,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覺,果然,嶽震林不會將寶壓在他一個人的身上,他必然會選擇很多的人成爲他們的棋子,而再從這些人當中選擇一個最優秀的,也是最聽話的人,來當他們的手下。
張濤點點頭,但是心中卻猶如明鏡一般,嶽震林在給予他資料的同時並沒有告訴其他幾個同樣擁有資料的玩家名字,看樣子,自己這個鬼手在嶽震林的心中,同樣保存着一份警惕,他並不相信自己,也正是因爲那個夜晚在破曉當中所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