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八章 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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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極洲被一片冰雪覆蓋,蒼白的世界中看不到一點生機,就如同如今的時輪一樣,厚厚的白雪之中,深藏着一個古老的文明,一個已經完全逝去的曾經。

飄渺蒼穹不知道今天自己爲何如此的感性,自從擁有了靈魂和新生命以來,他雖然無時無刻不感受到這種活力所帶來的每一種欣喜的感覺,但是每當他恢復到一個人的時候,卻又總感覺缺少了一點什麼。

“你來了!”

看到張濤的那一刻,倒是張濤先開口,飄渺蒼穹看着坐落在一片白雪當中的張濤,他的心中泛起了各種難以說明的感情。

對於在時輪中的每一個記憶,飄渺蒼穹都有一種很奇特很蒼白的感覺,就好像那些本該屬於他的回憶並不是他所親身經歷的一般,倒像是他重生在了另一個人的身體裡一樣,傳承了另一個人的記憶,熟悉中透着蒼白,宛如就在看一本別人的回憶錄一樣。

而到了今天,這種奇特的感覺仍舊無時無刻存在着,縱然是眼前的張濤,也在對視的那一瞬間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陌生,他應該是曾經被自己稱之爲對手的存在,可惜仔細的思考過後,飄渺蒼穹卻又難以的回憶起當初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場景。

飄渺蒼穹點點頭,他並不奇怪張濤爲何彷彿知道他會來到這裡,又爲何一直在這裡等他,這一切其他人本該感到奇怪和去思考的部分,卻被飄渺蒼穹輕描淡寫的帶過了。

“你覺得我現在的這個樣子,真的能義無反顧的回去嗎?”

張濤突然間問出了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讓飄渺蒼穹的眉頭皺了一下,他彷彿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一點什麼,突然間又有些不確定起來,而張濤看到飄渺蒼穹這眨眼之間的表情變化頓時就笑了。

“你變了!”

這三個字包含了千言萬語,似乎是在說飄渺蒼穹的時輪境遇,又好似在說他自己一樣,而飄渺蒼穹更是彷彿被一語驚醒夢中人一般,眼神中的恍惚和疑惑在這一刻消失了,他從揹包裡拿出了一把武器,一把早已被淘汰過時,但卻是曾經的飄渺蒼穹標誌性的武器,短刀。

這把武器出現過的次數並不多,在跟老耿戰鬥的時候,跟天忌戰鬥的時候他曾經用過,而恐怕這也只是第三次,在時輪中能夠被飄渺蒼穹稱之爲對手的存在也不多。

張濤點了點頭,像是默許了飄渺蒼穹的挑戰,他很清楚飄渺蒼穹的來意,他的行動軌跡,他的思維所形成的那道單一的電波頻率,那跳動的程序字符,在億萬條數據線中被準確的連接到了張濤的大腦中,當出發點、路徑、目標匯聚成一條線的時候,飄渺蒼穹此時的所有所思所想,都已經被張濤一覽無遺。

然而,看着這樣戰意高昂的飄渺蒼穹,張濤卻是略感孤獨的吐出了一句話。

“你不是我的對手,何苦前來送命?”

然而飄渺蒼穹卻只是沙啞的淡淡一笑,回答張濤的是第一次的進攻。

進入戰鬥的兩個人,從一開始就呈現出了巨大的差距,飄渺蒼穹的攻擊從任何一個方向發出都可以被張濤輕巧的閃避過去,而張濤的反擊,卻能夠百分百的命中對手,在這種完全被動挨打的局面中,飄渺蒼穹突然間消失了。

然而就在他消失的那一瞬間,又突然間現形了,因爲張濤的手印在了虛空當中,將飄渺蒼穹打回了原形。

一系列狂風暴雨般的攻勢,緊張的讓人透不過氣來,連飯遭遇挫折的飄渺蒼穹並沒有氣餒,他的攻擊仍舊保持着一種節奏,而他手中的短刀也在這種行雲流水的攻勢中如同一道流光劃過。

張濤的手中並沒有武器,但是他的身形卻形同鬼魅一般,無論是任何的砍劈刺挑,都全然對張濤無效,而另一方面,張濤通過每一次出手所攜帶的忘我境界,那種精神力攻擊在舉手投足之間傳遞給了飄渺蒼穹,隨着時間的推移和戰鬥的激烈程度,飄渺蒼穹已經越發的感到力不從心了。

生命賦予了他正常人的思考能力,但也賦予了他正常人的一切心情感應,生老病死喜怒哀樂,人生種種讓飄渺蒼穹的每一天都過的真實無比,然而這樣一種真實卻僅僅只能在時輪中體會到,他每一天都更願意活着這種虛無和真實的界限當中,那跳動的靈魂,也是種徘徊在這兩種極端的境界邊緣。

他或許並不算是一個正常人,幾十年的境遇讓他養成了一種習慣,一切習慣都很難被改變,飄渺蒼穹也不例外,他雖然很想成爲一個正常人,但是這種被他稱爲正常的人生,卻明顯和其他人有所不同。

戰鬥當中,短暫的停頓,飄渺蒼穹已經有些疲憊,他的臉上有了汗滴,心中也有了無奈,他知道這樣的感覺並不該出現在自己身上,可惜的是,這就是人,就算是鐵人也有無奈的時候,更何況是他。

看着這樣的飄渺蒼穹,張濤突然收起了手,他再次坐回了原地,看着對面的飄渺蒼穹,開口道。

“是你自願來的,還是別人讓你來的?”

張濤的問題讓飄渺蒼穹擡起頭來,眼神中有一些憤怒,這句話是對他的一種侮辱,如果是一個外人,飄渺蒼穹早已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而出手了,但是對方是張濤,甚至是另一個更無上的存在,飄渺蒼穹知道對方的能爲,他只是淡淡的一笑,開口道。

“何必明知故問。”

張濤不再說話,此時的他好似還是那個張濤,又好像已經不是了,原本的張濤不該有如此恐怖的身手,更不會有如此激進的雷霆手段,張濤是一個俗人,或者說是一箇中庸的普通人,這樣的人很難改變自己的命運,平淡的人生最適合這樣的人,他們難以通過改變自己來達到改變別人,甚至是改變世界。

然而如果說張濤已經不再是張濤,他被另一個人所取代了,那麼現在的他又爲何要跟飄渺蒼穹說這麼多的廢話呢?

無論是絕對規則,還是絕對邏輯性,絕對二字所代表的就是最實際最直接也是最純粹的,1+1就是等於2,人工智能絕對不會畫蛇添足的認爲1+1+0=2。

因此,眼下的張濤他似乎和飄渺蒼穹一樣,仍舊是處在一個模糊而又截然不同的交界處,下一刻他可能就真的不是張濤了,而現在的他也並不能算是張濤,就在這個時候,飄渺蒼穹眼神中的氣色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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