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快到，該去吃飯吧。”周若眉開口道。
“這麼快？”沈若凡一愣，擡頭看了看遊戲面板上的時間，還真是午時了，心道自己天一亮回清風山莊，又來這裡，中途用不了多少時間，就算加上和九爺說話都沒多少，現在卻已經午時，豈不是自己和若眉已經獨處了兩個多小時？
毫無感覺呀。
見着沈若凡呆愣的模樣，周若眉不禁莞爾一笑，“你啊，懷泰也就算了，把四鬼叔叔都晾在了一旁。”
“四鬼叔叔？他們是誰呀，爲什麼我都沒聽過。”沈若凡好奇道。
“四鬼叔叔他們是親生兄弟，自幼被湘西殭屍門收養訓練，如同傀儡工具，在爭鬥之中，控制他們的師父被仇家所殺，他們也身受重傷，逃到深山之中，當年我娘到湘西經商的時候，發現了深受重傷的他們，救好了他們，於是他們就一直跟在我娘身邊，保護我娘。因爲上次出海的事情，娘不是很放心我，就把他們放到了我身邊。這次是怕九爺真對你出來，所以才帶了四鬼叔叔。”周若眉道。
“原來是這樣，也好，懷鈺常年在武當，懷泰還需要你照顧，有人保護你，也安心。”沈若凡點了點頭道。
“接下來我要去河北一趟和北財神聊些生意，你這段時間不要捅太大簍子。”周若眉有些不放心道。
“額……你這是把我當小孩哄呢！要操心也該操心懷泰去呀。”沈若凡撇了撇嘴道。
“你和懷泰真是大哥莫說二哥，都一樣，有時候我覺得你和懷泰更像兄弟。”周若眉輕笑了句，“說來，你現在不該是在清風山莊？怎麼就回風雲閣了？”
提到這個問題來，沈若凡臉色頓時就尷尬了起來，這個問題問得很好，可我該怎麼說嘞？
“你不會讓沈老先生趕出來了吧？”周若眉狐疑地看着沈若凡道。
“哪有的事情，我和沈爺爺只是友好交流，大家彼此交換交換意見……”沈若凡扯出一張笑臉道。
“交換意見？沈爺爺一輩子爲國盡忠，如範老相公一樣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而你的意見……”周若眉玩味地看着沈若凡，顯然感覺得出來沈若凡是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額……也沒什麼，就是一些普通的想法。”沈若凡見瞞不過去，只好把自己的話說出來。
“你敢在沈老先生面前說這些話，你找打吧。”周若眉張大眼睛，一臉不敢相信地看着沈若凡。
“如果讓秋爺爺知道的話，他一定會拿着藤條把你打到天上去，說清理門戶就清理門戶，絕不含糊。而且沈老先生雖然想法有些太理想化，但他無論學識人品能力都是天下少有，你就當敬重老人，哄哄他也行，心裡有想法，自己暗暗說便是，反正沈老先生也不是空談大義，不知分寸的腐儒。”周若眉沒好氣地瞪着沈若凡，雖然沈允全是被罷官了，但就算是現在的當朝首輔見了他都還要執弟子禮，你沒事和他吵什麼呀。
“眉兒，你這話要是聽到沈老爺子耳朵裡面，你不怕他罵你呀，老爺子最討厭心口不一的人，知行合一，這纔是老爺子推崇的。”說出來了，沈若凡反倒又隨意了起來。
“知行合一？”周若眉看着沈若凡，像是聽到了個大笑話一樣，“你要是純粹的知行合一，你還能上清風山莊？一早就給沈老先生給趕出來了。”
“我這是追求自我，沈爺爺也沒嫌棄我，臨走前還送了我關於闖賊寶藏的線索。”沈若凡硬着脖子辯解道，心道瞎說什麼大實話呀，自己心裡偷偷知道不就好了嗎？
周若眉看了沈若凡一眼，也不揭穿他，免得沈若凡下不來臺，只是好奇道：“闖賊寶藏線索？你確定嗎？如果真有，沈老先生應該是第一個交給朝廷吧。”
“那是沈爺爺並不清楚，他那幅畫交上去過，但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研究出來，然後我是得到之後，用異人的手段確定那幅畫是真的，而線索就藏在四幅畫裡面，還有三幅下落不明。”沈若凡開口解釋了句，又問道，“眉兒，你知道多少關於闖賊寶藏的事情？”不二莊貿易天下，周若眉對天下的奇聞軼事和奇珍異寶都如數家珍，這些事情問周若眉也算是找對人。
“闖賊寶藏？傳說線索藏在一堆畫裡面，但沒人知道那些畫現在在哪兒。商行倒是收藏了幾幅，但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關係。等回去後，我讓人拿來給你，順便讓人去找找下落。”周若眉思索道。
“好。”沈若凡一點頭，“如果我真找到闖賊寶藏，要不分你一半？”
“才一半嗎？我還以爲是全部呢？”周若眉忽然俏皮地眨眨眼。
沈若凡先是一愣，隨即道：“好呀，全部就全部，我要真拿到手，就當聘禮去不二莊。”
“誰讓你當聘禮啦？”周若眉嗔了一聲。
“都一樣。”沈若凡打了個哈哈，旋即正色道，“有線索，你真不參與嗎？”
“不參與。闖賊寶藏，雖然好，可無非也就是些錢財，而不二莊最不缺的就是錢。就算是把國庫放在我們面前，也不見得有多大吸引力。”周若眉一臉不在意道。
沈若凡瞠目，我了個去，平時在他面前周若眉都是文雅大方，吃穿用度也並不奢侈，所以他竟忘了面前這個是江南女財神，從來不缺錢。
真的是真正的強者，從來都在低調。
輕飄飄一句，國庫放在面前，都沒有多大吸引力，隨口所說的語氣，不以其爲炫耀的炫耀纔是最厲害的。
沈若凡以前聽過一句話，學霸和學渣之間的差距，就在於學渣腦海當中所有的靈光一閃都是學霸的平常基礎，而現在看來也可以用在這裡。
有本事的人和diao絲的差距就在於，diao絲所有幻想的裝逼只是人家不以爲然的低調。
沈若凡心中一陣慶幸，幸好這是武俠世界，否則要是歷史世界，把他賣了，都湊不齊聘禮呀。
“闖賊寶藏這種東西，通常都是黑道門派和獨行俠會動手的東西，如果我們這些白道上的，要了這筆財寶，會被朝廷找上門來的，到時候其實最多也就能留個兩三成而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總不能爲了錢，不要命吧。只有獨行俠不在乎，拿了之後，也找不到，至於黑道，像明月宮幾個，若朝廷有辦法，早就解決了。”周若眉解釋道。
沈若凡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不過既然這樣的話，那麻煩應該會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少些，名門正派多半是不會正面出手了，就是黑幫的動手更可能些。
當然名門正派只是明面上不動手，暗地裡很難說。
“你要拿闖賊寶藏，一切秘密進行，最好是快，否則這件事情公開化，會變的極爲棘手和危險。武林之中想要錢的不少，敢無視朝廷的也不是沒有，黑道四大派、大聯盟都是敢正面掰手腕的。而且更麻煩的是，大明之外，西域密宗、遼東萬象門，這些都是不受大明統轄的，根基也都在外面，不怕朝廷問罪。密宗倒還好，近年來蒙古消停了不少，沒有南下的能力，密宗也不會閒着沒事找事，但遼東那幫人整天找事，萬象門的高手應該會來。”周若眉鄭重道。
“萬象門？”沈若凡露出好奇的表情，這個門派，他還真未聽過。
“就是當年八旗入關的時候，北方一大羣投靠向清兵的武林人士所共同組成的門派。其中有一早就被女真人收買的門派，有助李自成反明，失敗後怕大明秋後算賬，乾脆整個叛國的門派，還有一早被各大門派所驅逐淪爲異類的叛徒，以及被清國吸引，覺得清國纔是天命所歸，乾脆欺師滅祖的人。一開始這些門派都只是烏合之衆，各自只是一堆，但隨着後來局勢不斷變化，女真勢弱，一羣人開始抱團，彼此交換武學，互補有無，最後不斷壯大，還有近些年也在吸收大明各門各派的叛徒，所以實力之強，不在武當少林之下。”周若眉解釋道。
“原來是叛徒加漢奸勾在一起的雜碎門呀，萬象門，還真是好不要臉。”沈若凡不屑道。
“雜碎門，倒也恰當，私下裡說着都是叛徒門，中原武林無不鄙夷，但不得不說這個門派的實力是有的。”周若眉鄭重道。
沈若凡點了點頭，忽然覺得自己可能有些想輕鬆了，寶藏這種東西，武林門派或許不在乎，可官方勢力就不一樣了，大明窮，蒙古窮，女真還是窮。
三個國家一個比一個窮，後面兩個因爲窮，所以打大明搶錢，大明因爲防禦兩個國家，也跟着窮。
這種無主的錢，絕對是要搶的。
當然不可能動兵，因爲動兵要錢，所以估計就是武林人士鬥智鬥勇噼裡啪啦地打一架。
要動手，還真快了。
只是一想到，自己什麼線索都沒有，沈若凡又喪了氣：“算了，以後事情以後再想，現在我圖都沒有收集齊，想這麼多也沒意義，如果真鬧大，我頂多在裡面劃劃水，絕對不會沒事找事衝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