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展如何？”洪立冷冷問道，負手而立，一臉傲然。
“少主恕罪，闖賊寶藏時日過久，屬下雖用盡全力調查，但依舊暫無進展。”黑影低頭請罪道。
“那秦允益的死因知道嗎？”洪立又問道。
“暫時不明，秦允益渾身上下毫無傷口，恍若正常壽終一般，屬下一時還調查不到，但請少主寬心，再給屬下一些時日，必定能查到。”黑影道。
“正常壽終，寬心？你說的倒輕巧，我們來江南已經一月有餘，闖賊寶藏依舊毫無頭緒，好不容易查到有一幅可能落在秦允益身上，結果還沒動手，秦允益就先死了，畫也不明失蹤。寬心，你叫我寬哪門子的心？”洪立呵斥道。
“請少主恕罪。”黑影不敢起身，只顧低頭請罪。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罰你也無濟於事。何況秦允益的武功不弱，就是我們想要把畫拿走，也只是想着偷走而已，沒想取他性命，秦家莊在江南的地頭到底還是有些威力的，可那人竟然能這般詭異地殺了秦允益，想來是高手不凡，你若真撞見了，也未必是他對手。”洪立搖了搖頭道，“在這裡到底是六扇門探聽消息準確，你可打聽到六扇門的行蹤線索。”
“這個屬下有所探查，雖然宋青瑤做事嚴密，但六扇門到底人多，還是查出了些蛛絲馬跡，殺害秦允益兇手的線索似乎指向東郊。”黑影回道。
“東郊？”洪立臉色一變，驚道，“東郊能住人的不過就是這六藝書院，難不成兇手在六藝書院？”
“屬下不知，但根據六扇門的調查應當是指向六藝書院的。”黑影回道。
“指向六藝？宋青瑤的父親就是書院先生宋遠溪，但據聞宋遠溪對女兒拋頭露臉地當捕快並不滿意，對公事一向不予支持……”洪立眉頭思索，忽然道，“不管如何，先派人盯緊宋遠溪，然後再打探書院四周，宋青瑤不該毫無舉動。”
“是。”黑影低頭應是，就要離開。
“等下。”洪立忽然叫住屬下，“如果發現也不要輕舉妄動，想要湊齊那幾幅畫不是一件易事，若是可以讓別人蒐集也不是不可以，我們的目標是寶藏，而不是圖畫。”
“是。”黑影回了聲，隨即身影閃動，朝着外面飛去。
洪立也走了出去，當作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一邊屋檐上，沈若凡若有所思，又是闖賊寶藏，果然財帛動人心，只是這洪立是什麼來頭。
目光思索，沈若凡一個探身飛入宿舍房內，六藝書院的宿舍房間，根據情況登記設定不已，三六九等，最高級的是兩個人，最差的是十個人一間，而洪立的這間是最高級的，兩人一間，還能各自帶個書童。
拿出剛剛從沈雲靈那邊拿來的考勤表，沈若凡掃了眼，迅速選定洪立的牀鋪和他東西存放的地方，將手放到抽屜處，就要拉開，眼下一瞄，又發現了防盜小手段，輕輕搖頭，小兒科。
輕鬆地在不被發現的前提下，將洪立的一堆東西展現在了眼前，沒什麼特別之物，證明不了洪立身份，沈若凡撇了撇嘴，心想這人做事還真是仔細小心，竟然沒有在身邊留什麼令牌一類的，難道已經到了可以隨便刷臉的地步嗎？
不可思議呀，在各種小說裡面，身邊帶表明身份的信物，然後被主角發現，看着像是很愚蠢的行爲，都要僞裝了幹嘛要在身上帶這些，但實際上是必不可免的，因爲如果阻止勢力龐大的話，很多人是不認識的，而且密探臥底身份本就決定只能由少數人知道，如果是有身份的人臥底，想要調動組織內部的力量，就必須要什麼信物，否則哪天被自己人殺了就真的倒黴。
是這人真沒什麼信物，還是隨身，亦或是一切都交給下屬，自己不出面呢？
沈若凡眉頭皺起，本來是來六藝書院解決疑惑的，結果反而增加了疑惑，搖了搖頭，打算把所有東西歸位，忽然感覺幻眼之玉一亮，沈若凡錯愕地看着手裡的畫，這幅難道也是？
沈若凡臉上頓時露出不良的笑容，洪立小朋友，對不住啦，不管你能不能再得到闖賊寶藏的書畫，你這幅我先拿走了。
把畫揣入懷中，然後把東西都歸到原位，沈若凡又從宿舍裡面出去，重新飛到屋檐上，橫行了段距離，然後乾脆躺了下來。
不知道是因爲當飛賊當久了，還是覺得上面清淨，沈若凡越來越喜歡在屋頂上思考問題，整個人躺了下來，也不怕會滾下去，面對藍天白雲，思索起來、
不管影魔和六藝書院有沒有關係，但六藝書院裡面肯定有鬼，洪立要盯宋遠溪，那我就找人盯洪立。
朱睿、朱哲、周懷泰、林進平，都是可以用的。
思索間，沈若凡忽然聽見一陣悅耳動人的琴音，如山間清流沁人心脾，又如千鳥婉轉，鳴叫動人，彷彿能平息一切的繁瑣。
沈若凡眼睛微微發亮，嘴角微微翹起，起了身來，腳尖點動，跨了幾個幾間屋子，還是坐在屋檐上，居高臨下，看着下面如衆星拱月般烘托在中心的秦語曦，一身素白長衣，三千青絲灑落至腰間，纖指彈動，淡雅端莊又好似仙子臨塵。
似乎是真覺得女兒太野，秦允良開始給秦語曦安排工作——琴藝助教。
介於老師和學生之間，比學生高半籌，比老師低半籌，只負責琴藝指導，因爲秦語曦的琴藝的確優秀，所以一羣老夫子們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不是真老師，而且琴雖然也是雅物，但也不算正統聖人之學，教了也就教了，不算對不起孔老夫子。
沈若凡起初也是這麼認爲的，只是看着下面這麼一羣人，沈若凡總感覺秦允良是不是居心不良的，想要在下面這堆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二代裡面招個乘龍快婿，否則幹嘛弄這個不是師也不是生的身份。
只是這要是讓現實的秦爸爸知道，會不會兩個爸爸打起來嘞？
一瞬間，沈若凡忽然有很作死的想法，好在自制力強大，很快就把那些想法拋出去，安靜地欣賞琴音，同時盯着下面這羣人，除了林進平之外，另外三個都在這兒，省的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