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好酒，一隻烤雞。
一個大盜，一個乞丐。
沈若凡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九爺，本來只是想來找丐幫分舵的舵主的，卻不曾想這九爺還在這兒沒走，便直接找了幫主。
“嗯，你小子不愧是開酒樓的，這隻燒雞味道就很好。”九爺吃得合不攏嘴，嘴角一片油漬，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象徵着幫主地位的綠竹棒被隨便地插在一邊。
沈若凡唯有微笑以對，待九爺差不多要吃好了之後，沈若凡才道：“不瞞九爺，這次我來是想問些消息的。”
“沒問題，我們丐幫做的就是販賣消息嘛！你要是不是來問消息的，那我還不好意思吃你的雞嘞。說吧，想問什麼？”九爺道。
“我想知道最近江南闖賊寶藏消息滿天飛的，今天飛一幅，明天飛一幅，這些消息的源頭都是在哪兒？以及想要讓九爺幫我散佈一個消息。”沈若凡道。
“第一件事情不好辦，第二件事情，得看你是什麼消息。”九爺道。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消息，對九爺來說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而第一件事情對別人來說很難，對九爺來說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沈若凡道。
“少拍馬屁，老叫花子渾身上下都又髒又臭，唯獨這張嘴還能值點錢，動動嘴皮子，能讓上上下下幾十萬的弟兄們跑，但得看你出不出得起這個價。一口價，兩千兩。”九爺拿着袖子抹了抹嘴，吃幹抹淨，沒有半點吃人嘴短的覺悟。
“兩千兩，九爺這錢有點貴吧。怎麼說我也還是你們丐幫的名譽六袋長老呀。”沈若凡叫屈道。
“你都開口說你們丐幫了，還有什麼情分？老叫花子別的不好說，就是這點好，公私分明，感情歸感情，生意歸生意，而且你要是不做生意，這長老我還把你給撤了。”九爺道。
“傷感情呀。”沈若凡大搖其頭，但是手上動作卻半點不慢，九爺連說個妙公子可能是逍遙侯兒子的消息，都敲了他一千兩，何況是這個？
“我和你這個小娃娃哪來的感情，交情都是因爲錢。”九爺喜滋滋地把錢收下，嘴上還不忘埋汰句沈若凡，等把錢都放進懷裡之後，才正色道，“消息最初的來源是六合幫！”
沈若凡點了點頭，心想果然是慕容山莊和六合幫中的一家，難道是石平靖下黑手？心中思索，繼續等待線索，然而等了半天，就沒見九爺又開口的意思，一臉驚訝地看着九爺：“沒啦？”
“廢話，可不就是沒了，你要問的，我回你啦，誰是源頭，六合幫嘛！不知道九爺都是一句千金的嗎？”九爺理直氣壯道。
沈若凡頓時沒了脾氣，你牛皮，真的都是一句千金，只能無奈道：“能詳細到哪個堂口之類的嗎？”
“從瑞安街、雞兒巷、衚衕口這麼幾條街開始傳的，後來就在整個六合幫裡面傳，再後來就傳遍了整個江南。”九爺道。
“瑞安街、雞兒巷、衚衕口？這是六合幫哪個堂主負責的？”沈若凡問道，六合幫遍及江南，黑道之中以他爲尊，勢力範圍實在太大，如果說什麼區的，沈若凡還能知道一二，但具體到什麼巷，沈若凡便不清楚了。
“以前是鐵算盤周林，還算不錯，我們丐幫的弟兄在那邊討生活也比較容易，不過後來這幾條街就當嫁妝一樣被石平靖送給慕容家那個不成器的慕容明珠，現在討生活可麻煩多啦。”九爺道。
“慕容明豬？那頭豬能管好事，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沈若凡嗤笑道。
“不管他能不能辦好事，但這頭豬他一出生就擁有了別人一輩子奮鬥一生都得不到的東西，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命，可不比我們丐幫兄弟這輩子能娶個媳婦就是老天給臉。”九爺道。
“他一出生就擁有別人奮鬥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可他擁有這些東西，人還是一樣的爛，要腦子沒腦子，要武功沒武功，白糟蹋了資源。”沈若凡道。
“管他呢，反正又不是我們倆的崽和女婿，你要我傳播的消息是什麼？多半也和這事情有關吧。”九爺道。
“九爺神機妙算。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就是我聽說六扇門那邊得到了一塊稀世美玉，上有白蓮盛開，共有九朵，乃是當年輔助闖賊李自成的白蓮聖使之物，專門記載瞭如何找到寶藏依舊得到寶藏。所謂獨樂樂不如衆樂樂，我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我就感覺必須要把這個消息傳出去，所以立刻找了九爺您。”沈若凡道。
“白蓮玉佩？我怎麼沒有……”九爺微微皺眉正好奇自己怎麼沒有聽說過，如果說對這件事情的瞭解，除了天機閣和白蓮教之外不該有比他更明白的，只是畢竟人老成精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看着沈若凡道，“你這小子是讓我配合你做假，利用我這個丐幫幫主的身份。”
“這怎麼能說假和利用呢？我只不過是和大家分享而已，至於分享的真假，這就不是我知道的。而且九爺何等人物，堂堂天下第一幫丐幫幫主，心憂蒼生，爲江南的困苦而苦惱，爲百姓因爲武林爭鬥而造成的損失而憔悴，爲丐幫弟子因此受到的生計影響而憂慮。所以慷慨出手。”沈若凡道。
“得了，你小子別給我再戴高帽，是看準了我的軟肋纔來的吧。不錯，近日來江南不穩，我丐幫弟子生活也更差，算了，你給錢，我就幫。一千兩，勞動費、封口費。”九爺斜着眼看着沈若凡道。
“成交。”沈若凡爽快道。
“忽然發現和你小子做生意也不錯，夠直接夠爽快。不過老叫花子還是有個問題，我橫看豎看，都實在看不出你有半點正人君子的樣子，這種正義感爆棚，主動想要破案的事情，我怎麼看都和你沒關係，你是爲什麼這麼主動的去呀？”九爺好奇道。
“突然有興趣，算嗎？”沈若凡笑道。
“興趣？你笑貔貅吃人不吐骨頭，還能有這麼有正義感的時候？你小子要是能有興趣，一定有別的什麼原因，金錢、權力、美女、武功。對了，我總共也就見你小子兩次，一次你身邊是周家女娃，一次是秦家女娃，都是一等一的標緻美人，這次六扇門來的宋青瑤姿色容貌也不差，你小子不會是也看上了她吧。”九爺一臉懷疑道。
“等等，九爺，我什麼時候吃人不吐骨頭了，而且我還是童男呢！”沈若凡力證清白，義正言辭道。
“年少輕狂，二十多了，還是個童男，連家都沒有成，還好意思說。”九爺不屑地掃了眼。
沈若凡頓時敗退，不和九爺這個老乞丐爭，前輩沒底線，倚老賣老，除非撕破臉，否則你能拿人家怎樣？只是眼角偷瞄九爺，心想你一大把年紀，到現在不也還單着嗎？
等沈若凡走了後，九爺渾濁的雙眼當中一道精光閃過，有意思，真的是有意思，這小子知道的東西絕對不止他表現出來的，這江南漩渦裡面有自己都不清楚的勢力，不想扯得太深，明哲保身，卻沒想到如今他與六扇門的聯手，倒是可以看看結果如何，這小子背後可是有藏劍山莊，如果藏劍八劍齊出，只要不是傳說中的天，幾乎沒有哪個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