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只想換得半世逍遙……”
沈若凡輕快的哼着小調,成爲一羣六扇門捕快當中最顯眼的一個,當然其實就算他不唱歌,也很顯眼,因爲在一羣穿着制服的捕快當中他是唯一一個沒穿制服的。
但是看他的態度神情,彷彿不是去牢裡,而是去享福的一般。
“夠了,別唱了。”
宋青瑤一聲冷叱,目光不善地看着沈若凡,她當名捕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哪個犯人要進六扇門一旦膽怯都沒有,反而一路哼着小曲,像是要度假一樣的。
雖然這歌的確挺不錯的,異樣的旋律,宋青瑤以前還沒聽過,但是聽了這一路,她真的有種想打沈若凡一頓的衝動。
這一路走來,宋青瑤也真沒虧待沈若凡,別的六扇門捕快幾乎一樣,無論是吃的還是住的。
“怎麼?囚犯沒人權啊。我全程配合,你們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絲毫沒有逃跑的意圖和舉動,就沒事唱唱歌,這個興趣愛好都不給啊。而且,除了你之外,其他六扇門的哥們不都挺樂意聽的嘛!”沈若凡不在意道。
雖然是被押着進京,但是沈若凡一路上也沒平靜過,這輩子還真沒感受過被人押着的感覺,好新鮮好刺激。
尤其是當囚犯,還是當調戲古代女警的囚犯。
當然這裡的調戲不帶身體接觸,不帶超常男女關係,只是現代人不適應古代的習慣口花花,每次讓宋青瑤都想把沈若凡給宰了,卻又找不到合適理由。
而這一批六扇門的捕快們不是上一批來圍剿蕭如風和沈若凡的那一批,所以和沈若凡沒什麼仇怨,他們只知道是沈若凡救了宋青瑤,雖然敬佩宋青瑤的大公無私,但對沈若凡還是報以一定的同情和敬佩的。
畢竟對方弄死了採花蜂啊。
而宋青瑤對沈若凡的態度也讓這一羣六扇門捕快奇怪,說是公事公辦,但在很多時候對沈若凡的行爲都異常的寬容,在這等情況下,一羣六扇門捕快很老實的都睜大眼,閉上嘴,你們高興就好,我不說話。
“就要進京,你多說被罰,我不負責。”宋青瑤清冷地轉過頭,和沈若凡說總是自己吃虧,至於動手,又不是很好意思把沈若凡打殘——她出手,沈若凡只有殘的命。所以乾脆不說話。
沈若凡無所謂的一聳肩,但也真的閉口不言,京城權貴多,六扇門的人不一定真能罩住他,走了一路,準確說是調戲了宋青瑤一路,他感覺古代女子真的好純啊,一點都不污,對宋青瑤那點怨氣也消散得差不多,倒也擔心給她惹事。
更關鍵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不能太得瑟。
否則撕破臉皮,宋青瑤把他揍了怎麼辦?
見沈若凡終於安靜下來,宋青瑤臉色微微好轉,京城之內,天子腳下,權貴甚多,如果沈若凡招惹了什麼不該惹的,她也不好收拾。
六扇門距離城門不近,所以沈若凡跟着宋青瑤,一路見識一番京城繁華,與江南不同,京城顯然更加熱鬧大氣,無論是街道兩旁的店鋪,還是擺攤的小販,都顯得不同,算是來了場免費的旅行。
如走馬觀花般看過重重的街道景象,沈若凡眼中一道紅衣身影一晃而過,沈若凡眉頭微皺,剛纔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是誰啊?
沈若凡目光好奇地在四周尋找,一時忘了走路。
“怎麼了?”
宋青瑤停下來,轉身皺眉看向沈若凡。
“沒事,眼花了,鄉下人進城,沒見識嘛。繼續走吧。”沈若凡道,也只當自己是眼花了,他在京城不該是有什麼熟悉的人才對,何況還是女的,就更不可能。
宋青瑤心中雖有些奇怪,卻也不細究,在路上都沒被劫走,在城裡被劫走的可能性就更小,而且背後這人似乎也根本沒有什麼人會來劫他。
只是對沈若凡那套說辭,感覺荒唐,鄉下人進城,宋青瑤這輩子就沒見過這樣的鄉下人。
沈若凡不知他走後,一邊小巷一個紅衣倩影走出,俏麗的眼睛望着夾雜在六扇門捕快裡面的沈若凡,心道真是奇怪,他怎麼會來京城?還和六扇門的人在一起,這姿勢和站位,像是押解犯人的,可押解犯人,怎麼感覺沒有一點像抓犯人的樣子。
算了,反正也死不了,雖然死在官府手裡的懲罰比死在玩家和江湖門派npc手裡重,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紅衣女子眼中露出一絲靈動的慧黠,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消失在小巷當中。
沈若凡跟着宋青瑤又走了一段路,終於到了他的目的地——六扇門。
擡頭看着這素來代表法度的地方,迎面便是一陣厚重和威嚴的感覺,裝飾簡簡單單,只有門前擺放着兩座石獅子,就是上面的牌匾也簡簡單單,只是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來到這六扇門的大門前,沈若凡就感覺一股被震懾住的感覺。
六扇門原本是隸屬於刑部的分支,但在二十年前被單獨劃分出來,成爲正式單獨的機構,六扇門總捕的職位被破格提拔到正二品的位置,專門處理江湖事務,經過初期一系列的立威手段之後,六扇門也就成了威懾江湖黑白兩道的存在。
跟着宋青瑤走進六扇門,因爲不是客人,只是囚犯,所以沈若凡沒資格經過正堂,只是繞路了過去,讓沈若凡心道可惜,不能見見六扇門的全貌。
進了六扇門後,沈若凡身邊的人也就少了,捕快們都去敘職,帶個犯人本身也不需要這麼多人,於是沈若凡身邊便只有宋青瑤一個人了。
“你忍耐些,搜身換衣什麼的,我都替你免了,但進去之後就要戴上腳鐐和手鍊。”宋青瑤輕聲對沈若凡道,一路上嫌沈若凡吵,真到了牢門前,卻有些不捨。
“小事,還沒戴過呢?別一副我要死的樣子,真覺得對不起我,記得來看看我,免得我一個人閒得無聊。不過,你應該也看不久,記得我們打的賭啊。”沈若凡嘴角勾起一絲自信的笑容,說真的,在接受了死亡的必然結果之後,他現在就感覺跟旅遊一樣,心態好得很。
“你以爲你真能出來嗎?”宋青瑤道,卻覺得沈若凡實在異想天開。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這是幫你們完善機關。等我出去之後,記得很快就會有一羣不怕死的人了。”沈若凡道,卻是想要知道不久後遊戲開服,朝廷到底會怎麼管,還是遊戲怎麼設置。
“是嗎?”宋青瑤心中奇怪,感覺沈若凡並非無的放矢,但心中卻真奇怪,人有百樣,不怕死的自然是真的有,可一羣不怕死的便不多見了。
但還沒見到的事兒,宋青瑤自然不會多掛心,讓人替沈若凡繫上了腳鐐手銬之後,帶他走向他的預定牢房。
沈若凡初次戴上這腳鐐和手鍊,拖着長長的鏈條感覺一陣不適應,但心裡卻被這六扇門的大牢所震懾。
在沈若凡的心中,物質基礎和生產水平擺在那兒,古代的牢房,就算是防禦森嚴,也大同小異,和他之前進過的那間縣衙大牢好不到哪裡去,都是用木頭做的,撐死變成鐵柱,可是在這裡他卻看見了鐵板!
沈若凡本來還想着進了牢房之後,也不急着死,順便和牢房內的大佬們聊聊天,促進獄友情誼,畢竟大家都是一起坐過牢的。
不是說人生四大鐵,一起同過窗,一起嫖過娼,一起扛過槍,一起坐過牢嗎?
可現在變成一個個黑屋子,想要串串門聊聊天都不行。
不得不說,沈若凡的腦回路與衆不同,不說npc,就算是其他玩家在面對沈若凡這一情況的時候,也是想着如何逃跑,或者說是乾脆死了,然後出去,換個馬甲接着玩遊戲。
哪裡像沈若凡這貨閒得想要交交朋友,聊聊人生。
宋青瑤來到一個房間前面,打開鐵門,示意沈若凡進去。
“就要分開了,要不給個面子笑一下。”沈若凡也沒讓人催促,自覺地走進去,只是一腳踩進去的時候,忽然停下對朝着宋青瑤道。
宋青瑤一愣,這人腦子真正常否?
“每天一笑,皮膚光滑。你把我坑進來,要不十年後,我出獄了,你嫁我,賠罪吧。”沈若凡忽然邪邪一笑。
宋青瑤眼中羞惱之色一閃而過,還沒開口,沈若凡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門給關上了,笑話,調戲完母老虎,還不趕緊進去,否則被打怎麼辦?
一聲“哐當”把宋青瑤從羞澀當中拉回現實,看着關起來的鐵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閃過一絲惱怒,最後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混蛋臨走前還想着調戲自己一次。
輕笑着搖了搖頭,宋青瑤朝着外面走去,作爲名捕她的事情很多,離開京城許久,要見的長輩朋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