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敢自稱我師父?”燕天鋒眉頭大皺,眼前這青年見着年歲最多隻比燕揚大個兩三歲,竟敢自稱自己師父。
“你學了我的天泣劍法,我又如何不敢讓你稱我一聲師父?”青年即是歐陽濁微微笑道。
“天泣劍法?你是劍魔歐陽濁?”燕天鋒一臉震撼,隨即難以置信道,“不可能,歐陽濁一頭白髮,而且和藏劍山莊上一代劍君論劍,一死一殘,怎麼可能還活着,而且還如此年輕?”
歐陽濁沒有再答話,只是右手虛擡,一股天泣劍意噴薄,燕天鋒父子頓時籠罩在一片劍意之中,近身體會,這股與他們同源但無疑更強更精純的劍意。
“燕天鋒見過前輩,多謝前輩留下劍譜與今日的救命之恩。”沒有比這個更有力的證明,燕天鋒當下肯定了面前這人就是當年的劍魔歐陽濁,雖然對歐陽做年輕的容貌無比驚訝,但還是連忙感謝道。
歐陽濁瞥了眼燕天鋒,見他口稱前輩不稱師父,心中瞭然,此人是傲不願隨便拜師,心中也不以爲意,他這個師父本來就當得不稱職,當時只不過是不想自己萬一死了,絕學失傳,所以造了個假墓,然後放了本秘籍,根本沒有怎麼教過燕天鋒。
甚至燕天鋒出事,他也根本沒有管過,而且以他如今一人獨來獨往的性子,一心只有劍道,讓他多說個徒弟,卻是千難萬難。
只不過燕天鋒那一招蒼天泣血實在讓歐陽濁滿意,所以順嘴調侃一句而已。
“當年我假死歸隱,一心領悟劍之大道,未免絕學失傳,所以將天泣劍譜放在假墓之中,你能得到便是你的機緣。我先前看了你那一劍,威力不錯,算是沒丟了天泣劍法的臉。我自然前來救你。”歐陽濁道。
“但前輩授藝和救命之恩都在。”燕天鋒道。
“那既然都在,你就替我做件事情,就當是還了我的恩情。”歐陽濁道。
“前輩有何事,但憑吩咐。”燕天鋒道。
“一年之後,找沈若凡那臭小子比武。”歐陽濁道。
“若凡?”燕天鋒不解道。
“沒錯,就是他,你也認識,我也就不多說了,一年之後,找他比武,全力一搏,無論勝負都算是還了欠我的恩情。”歐陽濁道。
“前輩是想實現當年和驚神一刀、驚魔一刀的戰鬥?可爲何不讓我現在就和若凡打一場?”燕天鋒好奇道。
“因爲現在的他與你動手,勝算實在不大,而這差距又是因爲你們年齡造成的,對他太不公平,所以推到一年後。”歐陽濁道。
“那前輩是覺得若凡一年後能真有和我抗衡的實力?這未免太高看他,小瞧我吧。”燕天鋒道,他如今是地級巔峰,摸到天級門檻,他認可沈若凡的天賦,將來一定不會比他差,但這是將來,不是現在,短短一年就能達到,這也太不把他當回事了吧。
“就是認真對待,所以我纔會把時間定在一年後,我和他約定的是,十年之後,放手一戰。本想將你和他的比鬥定在五年之後,如果你勝,則證明了天泣劍法的威力,我的傳人擊敗了蘇晨蘇夜的傳人,如果你敗,那經你磨練,沈若凡能和我一戰的可能性更大。可是見了今日的刀決,我不得不把時間提前到一年後,否則真到五年後,除非你突破天,否則遇上他必死無疑。”歐陽濁以極其肯定的語氣道。
“必死無疑。”燕天鋒臉色變化,他對自己非常自信,天大地大他燕天鋒最大,可是歐陽濁的判斷,他也不懷疑,因爲這是一個無論武功還是經驗閱歷都遠超過他的老江湖,只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五年時間,大家都在進步,沈若凡就能從現在遠不如他變成他必死無疑。
歐陽濁沒有去點破燕天鋒的疑惑,眼前浮現了數十年前,他武功大成之後僅有的兩次敗仗。
兩柄截然不同的刀,一柄充滿着無限美好的希望光明,一柄充斥着無盡仇恨的絕望黑暗。
但有一點是相同的,當他們出刀的那一刻,自己動彈不得。
固然原理道理截然不同,可是在普通人看來卻是一樣的。
原本以爲至少還要數年才能看到,卻沒想動如今就看到了。
而且那小子還突發奇想地把驚魔一刀的道挪到驚神一刀上。
十年時間,或許真的可以。
“好好練劍,一年之後,若能不輸最好還是不輸。”歐陽濁朝燕天鋒道了聲,又朝燕揚道,“你也努力些,真論起來,讓你父親和沈若凡打,也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便是贏了也不光彩。你的年紀原本是最合適的,只是你距離天泣劍法大成相差太遠,一年之後戰敗沈若凡的可能性太低,若是可以,最好還是你上,這江湖潛龍總要顯示些不同於尋常江湖人的地方吧。”
“晚輩定然努力。”燕揚認真的點了點頭,他自出道以來,唯一的兩次失敗全部都栽在沈若凡手裡,硬生生被沈若凡兩次打落手裡的劍,雖然並不記恨,但卻一直將沈若凡當作是目標。
歐陽濁見狀難得露出一絲笑容來,他習慣獨來獨往,但擁有一身絕學,總是希望有後人能傳下去,劍指一動,地面山一根細草忽然升起,流露出一股堅不可摧的巍峨劍意。
燕揚本能性地全神戒備起來,卻見這草無比柔順地飛到他手中,當下不解地看着歐陽濁。
“你爹的劍已經差不多走出自己的道了,而你還差得遠,這根草蘊含着我的劍意,什麼時候看懂了,什麼時候你就入地了。”歐陽濁道。
“多謝前輩。”燕揚連忙抱拳行禮,只是一擡頭卻見歐陽濁已經在百丈之外,並且瞬間變成一個小黑點遠去,只有一句話遠遠飄來,“地面那禿驢,我廢了他全部功力,打碎經脈,要死要抓,你們自己把握。”
垂釣數十年,只殺雞鴨不殺人,今日自然也不會破戒。
燕天鋒父子一臉驚訝地看去,這才發現原來帖木格還未死,只是傷勢太重,重的只剩下一口氣,所以兩人都沒怎麼發現。
燕天鋒沒有留敵活口的好心,上前補上一劍,頓時一切煙消雲散。
做完一切之後,燕天鋒父子迅速轉移地方,找了個安靜隱蔽的地方休息療傷。